尽管光芒被阻挡在外,但是我的耳朵异常敏感:耳边的叫喊声、唾骂声、指责声重重敲击着我的耳膜,相机的快门被按下,守卫的枪在晃动,我的心止不住地发颤。
虽然我知道,如今的我已经离不开一辈子的监视和劳作,但是我真有那一刻期待,他们能在这个时候带着大批部队救下即将踏往不归路的我。
我被押进了车里,随着我的不甘、恐惧、还有一丝细腻的复杂的情感。
诚然,现在的我已经对不起那天站在旗帜下宣誓的我,对不起年少幻想着驰骋沙场的我,对不起儿时对着军人羡慕流露出羡慕的我。
就这样,听着押运车的发动,我的心已经被环境高高挂起,悬在半空中。
站在军事法庭上,法官没给我一丝同情,只有厌恶;我的连长没有试图为我辩护,看向我只有憎恨;我的父母没有发声,只是一味地痛哭。
“话说,这小子何许人啊,都犯了哪些罪?
逼得我们单独挑一辆车来押送他。”
“好了,赶紧闭嘴吧,要是上面再找上来了,到时候我们和他一个待遇。”
他们始终拒绝讨论与我有关的问题,也拒绝我的一切请求,甚至连一个哈欠,一个喷嚏都小心翼翼。
偶尔瞥见我的小动作会恶语相向,甚至带点敲打。
“别动,你给我老实点!”
“把手放在腿上,在我能看见的位置!”
......这类语言,我已经毫不在意了,在被抓到军营的时候,我收到的辱骂、拳脚可无法与现在的待遇比。
车轮碾过土路的瞬间,整辆押运车像被按了震动开关,厚重的钢板车身发出沉闷的 “哐当” 声,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金属框架扭曲的颤音。
车头猛地向上一抬,又重重砸回地面。
我与他们都不得不握住把手控制住身体的稳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酸胀随之而来。
突然,车轮陷入一道深沟,整辆车瞬间向左侧倾斜,后排货架上的应急灯 “啪” 地砸在地板上,旋转着发出刺眼的红光。
紧接着车身又猛地回正,所有人的身体都跟着惯性向右侧甩去,头盔撞在车顶的隔音棉上,发出沉闷的 “咚” 声。
土路表面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