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弃精神病院直播探险时，我的队友们为了节目效果，把我锁进了停尸房。
我是团队里公认的万人嫌，负责所有又脏又累的活，还要被他们当成引流的工具人。
弹幕上全是幸灾乐祸的嘲笑。我却笑了。我走到最角落，那个刻着我名字周措
的停尸柜前，它吱呀一声自动滑开。我平静地躺了进去。在柜门合上的瞬间，
我听见整个停尸房里响起了无数重叠的、欣喜的低语：欢迎回家。门外，
队友们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1.周措，你进去待十分钟，
我给你这个月工资翻倍。团队的老大张伟，正举着自拍杆，
将镜头对准我和身后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上，停尸房三个红色大字，
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用血涂抹上去的，狰狞可怖。这是我们午夜惊魂
探险小队的第三次直播，地点是郊外废弃了二十年的安和精神病院。
直播间的人气已经突破了五十万，弹幕刷得飞快。终于到停尸房了！大的要来了！
主播玩真的啊？敢不敢进去？让那个工具人周措进去啊，她不是胆子最大吗？
哈哈哈，每次脏活累活都是她干，纯纯的老实人。
我看着镜头里自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面无表情。团队里的漂亮女孩林菲菲，
娇笑着挽住张伟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伟哥，人家害怕，你让周措进去嘛，她力气大，
阳气重，不怕这些的。另一个队员，负责扛摄像机的王浩也跟着起哄：对啊措姐，
你最牛了，进去探探路，我们给你加油！他们一唱一和，熟练地将我架在火上烤。
我是这个四人团队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当初加入，只是因为张伟承诺给的工资很高。
来了之后才发现，我就是个打杂的。设备我背，场地我探，危险的地方我先上。直播时，
他们负责在镜头前光鲜亮丽地尖叫、互动，我则负责在镜头外干着所有又脏又累的活。
偶尔入镜，也是被他们当作引流的工具人，弹幕上全是嘲笑我土气、呆板的言论。
张伟见我不说话，加重了语气：周措，别不识抬举，五十万观众看着呢，
你要是搞砸了直播，这个月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林菲菲拿出手机，
镜头几乎怼到我脸上：大家看，周措好像不太愿意呢，要不我们刷点礼物，给她点勇气？
穷鬼还装什么清高，给钱还不干？就是，长得那么普通，不干这个还能干嘛？
快进去！磨磨唧唧的！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的弹幕，又看了看面前这扇门。
停尸房。回家。这两个词在我脑中断断续续地闪过。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了一个他们看不懂的笑容。好啊。我干脆地应下，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
主动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尘土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砰！
我前脚刚踏进去，身后的铁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还传来了落锁的声音。门外，
是张伟兴奋到变调的声音：兄弟们！反锁停尸房挑战！想看周措在里面待多久，
礼物刷起来！直播间瞬间被各种礼物的特效淹没。林菲菲的尖叫和王浩的怪笑混杂在一起，
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狂欢。我没有理会。我只是站在原地，
静静地环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排排冰冷的停尸柜，整齐地排列在房间两侧。
空气中，那些躁动不安的、常人看不见的黑影，在看到我之后，都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它们像是见到了君王的臣民，纷纷退让到角落，为我让开一条路。我顺着那条无形的路，
一步步走向最深处。最角落的那个停尸柜，比其他的都要新一些，上面没有编号，
只有一个用利器刻下的名字。——周措。我的名字。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字。
冰冷的触感，却让我感到了一阵温暖的战栗。吱呀——不需要我用力，
那个停尸柜便自动滑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仿佛每天都有人擦拭。
弹幕还在疯狂地嘲笑着。她不会真要在里面睡一觉吧？笑死我了，
这工具人也太敬业了。张伟他们不会真把她忘在里面吧？那可就有乐子了。
我没有再看那些弹幕。我侧过身，平静地躺了进去。尺寸刚刚好，
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在柜门缓缓合上的瞬间，整个停尸房里，那些原本沉寂的黑影，
都开始骚动起来。无数个声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重叠在一起，
汇成了一句欣喜若狂的低语。欢迎回家。轰！停尸柜的门彻底关死。外面，
张伟他们变了调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准时响了起来。2.啊——！什么东西！滚开！
最先响起的是林菲菲的尖叫，凄厉得像是能划破人的耳膜。
紧接着是王浩带着哭腔的嚎叫：伟哥！救我！我的腿！有东西在抓我的腿！
张伟的声音也充满了惊恐和混乱：别他妈乱叫！摄像机！稳住摄像机！观众都看着呢！
我躺在冰冷的停尸柜里，却能清晰地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那些平日里只能在角落里瑟缩的黑影，此刻正兴奋地狂舞着。
一个穿着病号服、舌头拖到地上的长舌鬼，正用它那粗糙的舌头，
一遍遍舔舐着林菲菲那张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林菲菲吓得魂飞魄散，
拼命地抓挠着自己的脸，留下一道道血痕。几个没了腿的孩童怨灵，正围着王浩，
用他们惨白的小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裤腿，要把他也拖进黑暗里。而张伟，
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团队老大，此刻正被一个高大的、没有头颅的黑影逼到了墙角。
那黑影的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刀，正慢悠悠地在他身上比划着。直播间的弹幕，
已经从刚才的嘲讽和幸灾乐祸，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问号和惊恐。卧槽！
刚才闪过去的是什么？是人影吗？特效？这也太逼真了吧！菲菲的脸都抓破了！
不是特效！你们看王浩！他真的被什么东西拖着走！救命！这直播间好邪门！
我不敢看了！人气不降反增，瞬间突破了一百万。无数的礼物和打赏，像雪花一样飘过，
可张伟他们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周措！周措你死哪去了！快给老子滚出来！
张伟终于想起了我，他一边躲避着无头鬼影的手术刀，一边疯狂地拍打着停尸房的铁门。
开门！快开门啊！周措！我命令你马上出来！我没有动。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着他们的惨叫，听着他们的哀嚎，听着他们从一开始的颐指气使，到现在的惊惶失措。
周措！姑奶奶！我错了！你快出来救救我们！求求你了周措！只要你出来，
工资我给你涨十倍！不！一百倍！啊！我的脸！我的脸！周措你这个贱人！
你再不出来我就毁容了！林菲菲还在尖叫咒骂。我缓缓睁开眼。停尸柜的门，
无声地滑开了。我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角。然后，我走了出去。
停尸房外的走廊，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阴风阵阵，鬼影绰绰。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三个人，
此刻狼狈不堪地缩在墙角，抖成一团。看到我出来，他们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连滚带爬地朝我扑过来。周措！你终于出来了！张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快！快想办法！让这些东西停下！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些围攻他们的黑影，在我出现后，都乖巧地停在了原地，远远地看着我，
像是在等待我的命令。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林菲菲顶着一张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的脸，怨毒地瞪着我：都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你这个怪物！王浩也附和道：对！我们进来都没事，你一被关进去，
这些东西就都出来了！肯定跟你有关！张伟的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周措，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笑了。我抬起手，
轻轻拨开张伟攥着我胳膊的手指。然后，当着他们和直播间一百多万观众的面，我微笑着，
对那些黑影下达了第一个命令。继续。3.我的话音刚落，整个走廊的温度骤然下降。
那些刚刚停下的黑影，再次发出了兴奋的嘶鸣，猛地朝张伟三人扑了过去。不——！
张伟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想跑，但那个没有头颅的鬼影已经再次挡在了他面前，
手术刀上闪着寒光。林菲菲的尖叫卡在喉咙里，长舌鬼的舌头已经卷住了她的脖子，
将她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王浩更是直接被那几个孩童怨灵拖倒在地，
朝着走廊深处的黑暗拖去。周措！你敢！张伟目眦欲裂地对我咆哮，你这个疯子！
快让他们停下！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停下？我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天真又残忍。
刚才你们把我锁进去的时候，不是玩得很开心吗？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无视他身边那个挥舞着手术刀的恐怖鬼影。我伸出手，学着刚才林菲菲的样子，
用手机对准了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张总，五十万观众看着呢，别搞砸了直播啊。
我用他刚才的语气，一字不差地还给了他。张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前所未有的恐惧。你……你到底……我是谁不重要。
我打断他，重要的是，现在，我才是这里的主人。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我看到了什么？！周措在命令那些鬼？！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扮猪吃老虎啊这是！爽！太爽了！刚才欺负人家的时候不是很牛吗？现在知道怕了？
措神！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弄死这帮孙子！林菲菲在半空中剧烈地挣扎着，
双脚乱蹬，脸已经憋成了青紫色。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救……我……我给……钱……我看向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晚了。长舌鬼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猛地收紧了舌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林菲菲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了下去，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身体软软地垂下，
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直播间里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弹幕。死了？真的死了？！
！！！这不是演戏！这是谋杀现场！我报警了！我已经报警了！
张伟和王浩亲眼目睹了林菲菲的死状，吓得几乎昏厥过去。王浩更是直接尿了裤子，
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他哭喊着对我磕头：措姐！措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帮着他们欺负你！求你放过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我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没什么表情。你刚才不是说，我阳气重吗？王浩愣住了。
我指了指拖着他的那几个孩童怨灵，轻声说：它们几个，生前都是被人虐待，活活饿死的，
阴气最重，也最喜欢……阳气重的人。话音刚落，那几个孩童怨灵便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张开乌黑的小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了王浩的身上。啊——！
王浩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条走廊，他身上的阳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食着。
他的皮肤迅速变得干瘪、灰败，不过几秒钟，就变成了一具干尸。现在，只剩下张伟了。
那个没有头颅的鬼影，将手术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划破了皮肤，渗出了血珠。
张伟浑身抖得像筛糠，他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困惑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忘了你们是怎么死的了吗？刘医生。听到刘医生这个称呼，张伟身边的无头鬼影，
动作猛地一顿。张伟也愣住了，他惊恐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答他，
而是看向那个无头的鬼影，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安抚。张医生，你还记得吗？
三十年前，就是他，为了侵占你的研究成果，把你骗到手术室，割下了你的头。
我说的是张医生，而不是张伟。无头鬼影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团黑气从他空洞的脖颈处冒出，渐渐凝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那张脸，和现在的张伟，
有七分相似。这是张伟的前世，安和精神病院曾经最出色的外科医生，张启明。
而现在这个张伟，他的前世，正是张启明最信任的助手，刘建。
付费点张伟看着那张渐渐清晰的鬼脸，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不……不是我……张老师，不是我害的你！是院长！是院长逼我这么做的！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试图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冷冷地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是吗？
我轻笑一声，目光转向走廊的另一端，院长，他说是你逼他的，你认吗？随着我的话音，
走廊尽头的黑暗里，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扭曲的黑影，缓缓地蠕动着，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全身浮肿、皮肤像是被水泡烂了的怪物，它的脸上没有五官，
只有一个不断开合的巨大口器，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利齿。在它出现的瞬间，
整个走廊的怨气都沸腾了。就连张启明医生所化的无头鬼影，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黑气组成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周措……张启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黑气中传来，
别……别放它出来……它会……吃了我们所有人的……吃了你们？我看着他，
眼神冰冷，三十年前，你们联手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病人，
用他们做那些丧尽天良的实验时，怎么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吃’掉的一天？
我的目光扫过张伟，扫过张启明，最后落在了那个被称为院长的怪物身上。你们的债，
今天，该一起清算了。那个怪物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那巨大的口器猛地张开，
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张伟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而张启明的鬼影，则在巨大的恐惧下，举起了手中的手术刀，不是刺向怪物，而是转身，
狠狠地刺向了昏迷的张伟！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刘建！我要你偿命！他疯了。
在绝对的恐惧面前，前世的仇恨压倒了一切。手术刀一下又一下地扎进张伟的身体，
黑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直播间的观众们，
已经彻底被眼前这堪比好莱坞顶级恐怖片的一幕惊呆了。弹幕停滞了几秒，
然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爆炸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直播？！前世今生都出来了？！
所以张伟的前世害死了那个无头鬼，现在鬼回来寻仇了？那周措呢？
她为什么知道这一切？她到底是谁？！院长又是什么鬼东西？
这精神病院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缓缓走向那个被称为院长
的怪物。在离它只有一步之遥时，我停了下来。我抬起手，
轻轻地放在了它那浮肿腐烂的身体上。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我轻声开口，
声音里带着他们无法理解的悲伤和温柔。爸，我回来了。4.爸。
这个字从我口中吐出，整个走廊的喧嚣瞬间凝固了。
正在疯狂捅刺张伟的张启明医生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直播间里超过两百万的观众，更是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被称为院长的怪物，庞大而臃肿的身体也僵住了。
它脸上那个巨大的口器停止了开合，一动不动地对着我，仿佛在辨认我的气息。
我能感受到它身上那股滔天的怨气和疯狂的杀意，正在慢慢平复。
取而代DEJ的是一种茫然和亲近。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仰起头，看着它，
我是措措啊。措措。我的小名。只有他会这么叫我。周安，安和精神病院曾经的院长，
也是我的父亲。三十年前，他曾是医学界最耀眼的新星，致力于精神疾病的研究，
想要为那些被世界遗弃的病人们找到真正的出路。安和精神病院，
就是他倾尽所有心血建立的理想国。他爱护每一个病人，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可他最信任的助手刘建张伟的前世，和最得意的门生张启明，却为了名利，背叛了他。
他们偷偷进行着被明令禁止的禁忌实验，将无辜的病人当成试验品，导致了大量的死亡。
父亲发现真相后，想要阻止他们，并揭发他们的罪行。结果，却被他们联手害死，
扔进了医院焚化炉。而我，当时只有六岁的我，亲眼目睹了一切。他们没有放过我。
为了永绝后患，他们将我也关了起来，对外宣称我因为目睹父亲意外身亡，精神失常，
需要接受治疗。所谓的治疗，就是将我当成了他们最新的试验品。
我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死在了这间医院里。我的尸体，
被他们随意地丢进了停尸房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我死后，怨气不散，成为了这间医院里，
所有枉死怨灵的主心骨。我的灵魂与这栋建筑融为一体，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而我的父亲，他的尸骨虽被焚化，但那股保护病人和我的执念，混合着被背叛的滔天怨气，
让他化作了这医院里最强大的地缚灵。但他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吞噬一切的本能，
连其他的怨灵都惧怕他。我一直沉睡着，用我微弱的力量维系着这里的平衡，
压制着父亲的疯狂。直到今天。张伟，或者说刘建，带着他的团队，
回到了这个他亲手缔造的地狱。他们的到来，就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也彻底唤醒了我。爸……我看着父亲那不成形的样子，眼眶发热，是我，
我回来带你回家了。怪物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它那巨大的口器里，
发出了一阵阵类似呜咽的悲鸣。一滴浑浊的、带着恶臭的液体，从它身上滴落，砸在地上，
腐蚀出一个小坑。那是它的眼泪。它认出我了。就在这时，被张启明捅得奄奄一息的张伟，
突然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用尽全身力气，
嘶吼着贴在了院长的身上！妖孽！我今天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那张符纸，
是他不知从哪个江湖骗子手里高价买来的，说是能镇压一切邪祟。符纸贴上院长的瞬间，
立刻金光大作！吼——！院长发出了痛苦到极点的咆哮，身上黑气翻涌，
浮肿的皮肤开始寸寸龟裂，流出脓血。他本就混乱的神智，在剧痛的刺激下，
再次被疯狂所吞噬。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暴戾！不！
我脸色大变，想去揭下那张符纸，却已经来不及了。暴走的院长，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甩，直接将贴着它的张伟甩飞出去，像个破麻袋一样撞在墙上，
瞬间没了声息。紧接着，它转向了离它最近的张启明。张启明医生所化的鬼影，
在它暴虐的气息下，连反抗都做不到，直接被它巨大的口器一口吞了下去！
咀嚼骨头的咯吱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吃掉了两个仇人，
院长的疯狂却没有丝毫减弱。它转过身，那空洞而血红的目光，锁定了我。
在它此刻的认知里，所有站在这里的活物，都是敌人。包括我。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刷爆了。
天啊！院长失控了！它要吃周措了！快跑啊措神！别管你爸了！他已经不是人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团灭了……我看着一步步向我逼近的父亲，
感受着那股几乎要将我撕碎的怨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跑？我能跑到哪里去？
这里就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坟墓。我张开双臂，放弃了所有抵抗，轻声说道：爸，
如果你真的忘了我，那就连我一起吃掉吧。吃掉我，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5.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一只冰冷的、湿滑的、巨大的东西，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脸颊。
我睁开眼。父亲那庞大而恐怖的身躯，就停在我的面前。它脸上那个巨大的口器，
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一厘米。它血红的、疯狂的目光，在对上我视线的瞬间，
那股暴戾的杀意，竟然奇迹般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悲伤和眷恋。
它没有吃我。即使在完全失控的状态下，它身为父亲的本能，依然记得不要伤害自己的女儿。
爸……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我伸出手，抱住了它那浮肿而冰冷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父亲的身体在我的拥抱下，不再颤抖。
它身上的黑气渐渐散去，那张被符纸灼烧得焦黑的皮肤，也停止了流淌脓血。它安静了下来，
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任由我抱着。直播间里，两百多万观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诡异又温情的一幕震撼了。一个怪物，一个少女。一个暴戾的父亲，
一个温柔的女儿。在长达半分钟的死寂后，弹幕才缓缓飘过。我……我看哭了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恐怖片，为什么我感觉好感动……所以院长就算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