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浴血归来,我以为女儿已经成为皇后。
却不想,我会在冷宫废墟中,找到被挑断手筋脚筋、拔掉舌头的女儿的尸体。
原来,一年前,京中来了位穿越的“天命之女”。
她不仅夺走了女儿的宠爱,就连我留下的专门为保护女儿的影卫队,也倒戈成了她的护卫。
女儿不过是顶撞了那女子几句,就被我最信任的徒弟,也是曾经发誓非我女儿不娶的太子亲手扔进冷宫自生自灭,最后惨死。
我抱着怀中再无生机的女儿,低声笑了,眼中杀意翻涌。
天命之女是吗?那就别怪我,逆天改命了。
……“你要如何?”太子负手而立,明黄色的衣袍上绣着张扬的五爪金龙。
他睥睨着我,神态傲慢,一如他此刻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知道,他不再是曾经拉着我衣角求我教他习武的小徒弟了。
“暖暖顶撞天女,冲撞国运,孤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法外开恩。”
他身旁,那位所谓的“天命之女”——沈书瑶。
穿着一身不合规制的白色长裙,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
“将军,节哀,暖暖妹妹她……她只是太不懂事了。”
她说着,还怯生生地往太子身后躲了躲。
仿佛我才是那洪水猛兽。
我怀里的暖暖,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我甚至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就会碰碎了她。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两人,看向他们身后那队曾经最让我骄傲的影卫。
他们曾是我从尸山血海里亲手带出来的兄弟。
我让他们认暖暖为主,至死效忠。
可现在,他们却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狗,护卫在我的仇人身前。
为首的影一,甚至不敢与我对视。
“影一。”
我轻轻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十年了,你的刀,生疏了吗?”影一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麻木所取代。
“将军,良禽择木而栖。
天女身负大气运,是帝国未来所系,我等……顺天而为。”
“顺天而为?”我笑了,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好一个顺天而为。”
太子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够了,秦霜刃,人死不能复生,你十年未归,朝中之事早已物是人非,不要再无理取闹。”
“孤念你镇守边疆有功,可以给你加官进爵,再为你寻一门贵女,延续香火。”
沈书瑶也柔声附和:“是啊将军,太子殿下心善,您就别辜负他一番好意了。”
“你女儿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我看着她那张故作纯真的脸,看着她眼中藏不住的得意与轻蔑,轻声笑了。
抱着暖暖,我缓缓站起身,一脸平静。
“殿下,出征前,我送给暖暖的定亲之礼,那枚可以调动三十万大军的兵符,还在吗?”太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书瑶。
沈书瑶从怀中掏出一枚赤金色的虎符,在我面前晃了晃。
“将军说的是这个吗?”她笑得天真烂漫,“这么重要的东西,太子殿下自然是交给我这个‘天命之女’来保管,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呀。”
“毕竟,国运所钟,趋吉避凶嘛。”
她嘴里蹦出几个我听不懂的词,但那份炫耀和挑衅,却清晰无比。
太子干咳一声,恢复了镇定。
他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不错,兵符事关国本,自然要由天女执掌,方能护我帝国安宁。”
“秦霜刃,你既已归来,兵权也该交了,以后就在京中颐养天年,不必再过问军中之事。”
我这十年浴血,换来的居然是他一句轻飘飘的“颐养天年”。
我看着那枚兵符,又看了看怀中再也不会对我笑的女儿。
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殿下,按照帝国律法,皇子与臣子之女定亲,交换信物,婚约即成。”
“若一方无故身死,另一方需守丧三年,以示情深。”
“若悔婚,则需退还所有聘礼,并由皇室宗亲出面,于太庙之前,三跪九叩,向女方牌位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