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检时,我听见肚子里的宝宝在哭。妈妈,爸爸不要我了,他要把我换掉...
我震惊地看向身旁温柔体贴的丈夫。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初恋回国的新闻。当晚,
他端给我一杯牛奶:乖,医生说你体质弱,这孩子不能要。我笑着点头,
当着他的面把牛奶倒进盆栽。三天后,盆栽枯死了。1我躺在B超检查床上,
耦合剂冰凉黏腻的触感让我微微瑟缩了一下。"放松,沈太太。"医生的声音平和而专业,
探头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缓缓移动。丈夫陈默就站在床边,一只手温柔地握着我的手。
屏幕上,黑白图像模糊地跳动着,发出规律的"咚咚"声。医生专注地看着屏幕,
不时点击鼠标记录数据。就在这一片静谧祥和之中,一个啜泣声,
接钻进了我的脑海——呜......妈妈......妈妈......我浑身一僵,
下意识地攥紧了陈默的手。"怎么了,薇薇?不舒服吗?"陈默立刻低头,关切地问。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如这三年来每一天。我摇了摇头,心跳如擂鼓。是幻听吗?
孕期的激素影响?爸爸......爸爸不喜欢我......那声音还在继续,
奶声奶气,却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恐惧,
要把我换掉......呜......他想让别的阿姨生宝宝......我猛地转头,
看向身旁的丈夫。他依旧握着我的手,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担忧。
但就在他微微侧头看向B超屏幕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瞥见了他另一只手里,
虚握着的手机屏幕亮着。那是一条刚刚推送的财经新闻,配图是一张机场抓拍。
标题刺眼:著名旅法大提琴家苏清今日回国,独自现身机场,气质依旧清冷出众。
照片上的女人,是他的初恋,苏清。而他拇指悬在屏幕上方,那个小小的、红色的❤️
收藏按钮上,欲按未按。妈妈......我怕......脑子里的哭声更加清晰,
带着剧烈的恐慌,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沈太太?沈太太?
"医生提高了声音,带着疑惑,"您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陈默也皱紧了眉,
伸手想探我的额头:"薇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动作之大,让诊室里的两个男人都愣住了。"没、没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能......有点低血糖。
...苏清的回国新闻......陈默那一瞬间的失神......这些提示究竟是什么?
陈默的手重新覆了上来,依旧温暖。但此刻,我只觉得那温度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生疼。
他低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担忧":"老婆,别吓我。到底怎么了?"我看着他眼睛,
第一次觉得,里面像是蒙了一层我看不透的浓雾。我努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模仿着他平日里哄我的语气,轻声道:"真的没事,老公。可能就是......太累了。
"回家的路上,陈默表现得异常殷勤。他小心地扶我上车,替我系好安全带,
车上放的都是我孕期爱听的舒缓钢琴曲。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哪个朋友送了进口的燕窝,
哪个客户推荐了顶级的月嫂,规划着我们和孩子未来的美好生活。若是以前,
我必定会沉浸在这份甜蜜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此刻,他说的每一个字,
落在我耳中,都变得无比刺耳。
他想让别的阿姨生宝宝......宝宝那带着哭腔的声音,
和他手机屏幕上苏清清冷的身影,在我脑中反复交织、盘旋回到家,陈默让我在沙发上休息,
他自己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说要亲自给我炖汤。这是他以前绝不会做的事情,
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事出反常必有妖。晚上,
他照例给我热了一杯牛奶,端到床边,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薇薇,喝了牛奶好好睡一觉,
今天吓坏了吧。"透明的玻璃杯里,乳白色的液体微微晃荡,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然而,就在他转身去拉窗帘的瞬间,那个细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带着极致的恐惧:妈妈!不要喝!苦苦的!坏!我端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苦苦的?我低头,看着杯中看似纯净的牛奶,心脏一点点沉入冰窖。陈默拉好窗帘,回过头,
见我端着牛奶没动,笑着催促:"怎么了?快喝啊,待会儿凉了。"他的笑容依旧完美,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关爱"。我抬起头,看着他,
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比他更温柔、更无懈可击的笑容。"老公,"我的声音甜得发腻,
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突然想起来,医生说补钙很重要,牛奶是不是该加点蜂蜜更好?
"我一边说,一边端着牛奶,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向窗边那盆长势喜人、叶片油亮的绿萝。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我去给你拿蜂......"他话音未落,
我的手腕轻轻一倾。乳白色的液体,哗啦一下,尽数浇灌在了绿萝茂盛的根部。"哎呀,
"我轻呼一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恼,"手滑了。"陈默的脸色,在那一瞬间,
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他失笑,带着宠溺和无奈:"你呀,总是这么毛手毛脚。没关系,
一杯牛奶而已,我再去给你热一杯。""不用了,"我摆摆手,重新躺回床上,
用被子裹住自己,掩去指尖的冰凉,"突然不想喝了,有点困。"陈默没有坚持,他走过来,
替我掖好被角,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好,那睡吧。"我却在他关灯后,
于一片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墙角那盆在月光下显出模糊轮廓的绿萝。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窗边。那盆昨天还生机勃勃的绿萝,从根部开始,
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蔫、发黄、卷曲,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力。不过一夜之间,
彻底枯死了。我站在那儿,看着那盆枯死的植物,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血液都冻僵了。陈默洗漱完出来,看到枯死的绿萝,也愣了一下,
随即皱眉:"这绿萝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他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
语气带着惋惜:"可能是生病了吧,别难过,今天我就去买盆新的。"我靠在他怀里,
身体僵硬,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安心的温度和心跳。这一次,
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暖意,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和一种濒临崩溃的、巨大的荒谬感。我抬起头,
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用尽全力,才挤出一个依赖又无辜的表情:"好啊,老公。
""要买一盆......最好,最不容易死的。"2绿萝枯死的那个上午,
我以受到惊吓、需要静养为由,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陈默在门外温声劝了几句,见我坚持,
便也由着我,只是嘱咐保姆按时送餐进来。门一关,隔绝了他虚伪的关心,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才敢开始细细地颤抖。不是怕,是怒,是恨,
是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那杯牛奶......他真的想杀了我?杀了我们的孩子?
就为了那个回国的苏清?我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但我知道,
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顽强地生长。那个会哭、会害怕、会提醒我危险的声音,是我的孩子。
妈妈......细微的呼唤再次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依赖,
绿萝姐姐......死了吗?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小手狠狠攥紧,酸涩难当。
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能感知到的恶意,我竟然被蒙在鼓里三年。"宝宝不怕,"我无声地安抚,
用意念传递着决心,"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我必须冷静。陈默心思缜密,
能在温柔体贴的表象下做出投毒的事,一旦被他察觉我知道真相,我和孩子的处境会更危险。
中午,我走出卧室,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陈默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见我出来,立刻放下东西迎上来。"感觉好些了吗?
"他伸手想碰我的额头,被我微微侧头避开。我垂下眼,做出疲惫又委屈的样子:"嗯,
就是心里还是有点慌。默,我昨晚......是不是做噩梦,说了什么胡话?
"我主动提起,将早上的"失态"归结为孕期噩梦和情绪不稳。陈默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眼神深处有一丝审视,但很快被更浓的"心疼"覆盖:"没有,你就是睡得不安稳。别多想,
医生都说你孕期敏感。"他揽着我走到餐桌旁,保姆已经摆好了精致的四菜一汤。"来,
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他亲自给我盛汤,夹菜,动作自然流畅。
我看着碗里他夹来的清蒸鲈鱼,脑子里瞬间响起宝宝尖锐的预警:妈妈!鱼!苦苦的药!
几乎同时,
我闻到鱼肉上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姜丝和蒸鱼豉油的、若有若无的苦涩气。
他竟然......连日常饮食都不放过!是循序渐进,让我"自然"流产吗?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拿起筷子,却没有碰那块鱼,
而是夹了一筷子旁边的清炒笋片,对他露出一个依赖又带着点任性的笑:"突然不想吃鱼了,
腥气。想吃点素的。"陈默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好,不想吃就不吃。
想吃什么告诉王阿姨,让她做。"他脸上没有丝毫被拒绝的不悦,只有全然的包容。这顿饭,
我吃得味同嚼蜡,每一口都需仔细分辨,依靠着宝宝那超乎寻常的预警能力,
避开了所有被"加料"的菜肴。饭后,陈默以"安心养胎"为由,
替我推掉了所有朋友的邀约。"薇薇,你现在需要静养,那些无聊的应酬能推就推了吧。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已经帮你跟周琪她们说过了,等你生完宝宝再聚。
"周琪是我最好的闺蜜,也是律师。我心里一沉,他这是在切断我与外界的联系。没过两天,
他拿出一个崭新的盒子:"薇薇,给你换部新手机。这是专门为孕妇设计的,辐射小,
对宝宝好。"我看着他手中那部功能简单到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老人机,心里冷笑。
是辐射小,还是更方便监控?他拿走我的旧手机,熟练地格式化了所有内容。"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嘛。"他做得那么自然,好像只是在处理一件垃圾。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更让我心惊的是,我的婆婆,沈家的当家主母,突然搬进了我们的别墅。
她带来了一整个团队,营养师、保姆、还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林舒晚,从今天起,
你的一日三餐都由王阿姨负责,她是最专业的孕期营养师。"婆婆坐在沙发上,
用命令的口吻说。我看着那个叫王阿姨的女人,她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
我的生活被彻底接管。不能出门。陈默每天都会回来看我,对我嘘寒问暖,
扮演着完美丈夫的角色。可在我听来,那些关怀都裹着剧毒。
那个凶狠的宝宝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这老妖婆没安好心。他的声音带着警惕,
她给你喝的汤里加了东西,虽然量少,但一直在加。第二天午饭时,
我看着王阿姨端来的那碗精心炖煮的补汤,果然闻到了一丝极淡的、异常的苦涩气。
我端着汤碗,手稳如磐石,甚至还对婆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谢谢妈,汤真好喝。
"我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她。婆婆的嘴角满意地扬了起来。我仰头,作势要把汤喝掉,
却在碗沿碰到嘴唇的瞬间,手腕一抖——"哎呀!"整碗汤泼在了我身上。"对不起妈,
我手滑了。"我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脸上写满了懊恼。婆婆的脸色瞬间阴沉,
但看着我被汤汁弄脏的衣服,最终还是忍下了怒火。"没事,让王阿姨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妈,"我连忙摆手,露出疲惫的神情,"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不等她回答,我转身快步走向卧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我才允许自己大口喘气。
我必须联系外界。我记得我有一部备用手机,藏在书房一个收纳箱的底层。深夜,
我估摸着所有人都睡了,才悄悄溜出卧室。保镖守在客厅,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他,
溜进了书房。在杂物深处,我摸到了那个冰凉的金属外壳。心脏狂跳,我快速取出手机,
溜回卧室反锁上门。插上偷偷藏起来的充电线,屏幕亮起。我颤抖着手,
连接上家里那个信号最弱的客人Wi-Fi。然后,我点开了短信界面,输入周琪的号码。
琪,我很好,孕反严重,默照顾得很细心。最近梦到大学时你送我的那盆'月光草'死了,
有点难过。想起我们说的'备份',能帮我看看我存你那里的'学习资料'还在吗?
突然想看了。"月光草"是我们大学时养死的植物,暗指异常死亡。
"备份"和"学习资料"则暗指我曾放在她那里的婚前体检报告和遗嘱副本。点击发送。
我看着那个旋转的发送图标,心跳到了嗓子眼。成功了!然而,就在下一秒——"砰!
"卧室门被猛地撞开!婆婆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她身后,
是那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她大步冲过来,根本不容我反应,一把夺过手机,
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和发送状态。"林舒晚!"她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耳朵里嗡嗡作响。"我给过你脸了是不是?!
"她尖利的声音刮着我的耳膜,"让你安分养胎,你非要作死!联系外人?想干什么?嗯?
"她不等我回答,举起手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地面!"啪嚓——!
""任何可能打扰你养胎的人和事,"她喘着粗气,停下来,阴冷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都会帮你,清除干净。"她说完,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襟,恢复了几分贵妇的仪态,
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将地上手机的碎片全部捡走,不留一丝痕迹。
婆婆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看好她。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她离开这房间一步。"门被重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我捂着脸,瘫坐在地,
看着地上那几道被鞋跟划出的白痕,和周琪的联络被彻底切断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脸颊还在刺痛,但更痛的,是那颗不断下沉的心。陈默晚上回来时,
婆婆当着他的面,冷着脸说了今天的事。她颠倒黑白,说我如何不听话,
如何试图联系外人败坏他家名声,她如何不得已才管教了我。陈默沉默地听着,
然后走到我面前。我抬起头,看着他,左脸颊的红肿尚未完全消退,清晰地印着指痕。
"陈默,"我叫了他的全名,声音嘶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们沈家养来生孩子的畜生。
"他看着我脸上的伤,眼神复杂了一瞬,有惊讶,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很快,那情绪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无奈。他蹲下身,试图来握我的手,被我躲开。"薇薇,
妈她......脾气是急了点,但她是为你好,为我们这个家好。"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却带着一种让我作呕的虚伪,"你乖乖的,不要惹她生气,也不要......再做傻事了。
"爱?他的爱就是把你关起来,然后默许别人羞辱你!肚子里,
那个凶狠的宝宝发出尖锐的冷笑。我闭上眼,不再看他。从那天起,
我被彻底囚禁在了这间卧室里。窗户被从外面加了限位器,只能推开一条缝隙。
门口二十四小时守着保镖。我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微弱的动静。宝宝,别怕。
妈妈还有你。妈妈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3绝食,
是我被囚禁在这间豪华牢房里,唯一能主动选择的反抗。第一天,我滴水未进。
保姆按时送来三餐,精致的餐点上还特意用番茄酱画了可笑的笑脸,试图勾起我的食欲。
我看也不看,只是靠在床头,闭着眼,抚摸着小腹,用意志力对抗着生理的本能。
胃部开始发出饥饿的痉挛,喉咙干得发痛。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不适,焦躁地动着。
妈妈......饿......软糯的声音带着委屈。"再坚持一下,宝宝。
"我在心里默念,"妈妈在救我们。"门外传来婆婆刻意提高的、与保姆的对话声:"不吃?
不吃就饿着!看她能硬气到几时!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身子了?""夫人,
这......饿着对胎儿不好啊......""哼,饿几顿死不了!让她作!"下午,
婆婆推门进来了。她扫了一眼床头柜上原封不动的食物和水,冷笑一声:"林舒晚,绝食?
你以为这能威胁到谁?"我闭着眼,不看她。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告诉你,
这孩子,你要生也得生,不想生,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下来!别给脸不要脸!
"我缓缓睁开眼,因为虚弱,声音有些沙哑,
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你可以试试......看是我先饿死,
还是你的孙子先憋死在我肚子里。"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扬手又想打我,
但看着我这副脆弱的样子,手僵在了半空。"好!很好!"她气极反笑,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陈默进来了。他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坐在床边,想拉我的手,被我躲开。"薇薇,
别闹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恳求,"妈年纪大了,脾气不好,你何必跟她硬碰硬?
吃点东西,好不好?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想想。"我看着他,
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为孩子想?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陈默,你们真的有为孩子想过吗?
那杯牛奶,那些加了料的菜......你敢说,你们是想他好好出生吗?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慌乱,但立刻被他强压下去。他蹙紧眉头,
语气带着受伤:"薇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牛奶?什么加料?
你是不是孕期焦虑产生幻觉了?那盆绿萝是生了病,我已经扔了!
医生都说你......""够了!"我厉声打断他,因为激动,眼前阵阵发黑,"陈默,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我看着都觉得恶心!"我喘着气,指着门口:"你出去!
我不想看见你!"陈默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恼怒,有不解,
或许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站起身,默默离开了。
第三天,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甚至连宝宝的动静都感觉不到了。恐惧攫住了我,我怕我真的会撑不住,会害了宝宝。
婆婆没有再出现。中午时分,进来的却是陈默,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没有像前两次那样试图安抚我,而是直接将文件扔在了我面前的被子上。"林舒晚,
"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带着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意味,"你看看这个。
"我勉强聚焦视线,看向那份文件。是一份......卫生防疫部门的检查报告副本?
被检查单位,赫然是我父母经营了二十多年的那家小饭馆——"林家菜馆"。
报告上用红笔圈出了好几处,
卫生严重不合格"、"蟑螂鼠患迹象"、"责令停业整顿"......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们......他们竟然对我爸妈下手!那家小饭馆,
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们养老的全部依靠!"你......你想干什么?!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吼道,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陈默俯下身,
双手撑在床边,近距离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威胁和掌控。
"我不想干什么。"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我只是想提醒你,薇薇,
你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小女孩了。你有了软肋。"他伸手,
用指背轻轻刮过我红肿未消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你爸妈年纪大了,
经不起折腾。那小饭馆要是真关门了,他们以后靠什么生活?嗯?"我死死地瞪着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乖乖吃饭,好好养胎。"他直起身,
整理了一下袖口,恢复了那副精英派头,"别再惹妈生气,也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你安分,
你爸妈的小饭馆就能开下去。否则......"他没有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我看着床上那份如同判决书般的文件,看着上面我父母饭馆的名字,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我挣扎着爬下床,踉跄着走到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
门外传来保镖警惕的声音:"太太?"我靠着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告诉......告诉他们......我吃饭......"门外的保镖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应道:"是。"我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眼泪模糊了视线。宝宝,
对不起......妈妈不能拿外公外婆的晚年去赌。妈妈......投降了。
我开始"吃饭"了。我需要体力,需要维持住这个脆弱的平衡,为我爸妈争取时间,
也为自己寻找新的机会。我的活动范围依旧被限制在卧室和相连的卫生间内。保镖守在门口,
寸步不离。我必须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能短暂摆脱他们视线,又能引起足够重视的机会。
我盯上了浴室。每次洗澡,我都会"不小心"将少量沐浴露或洗发水溅到干区的地砖上,
然后用脚悄悄抹开,让其形成滑膜。我做得极其隐蔽,每次只弄一点点,并且会在洗完澡后,
用大量的水冲洗掉大部分泡沫,只留下那层看不见的油滑。我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陈默和婆婆至少有一人在家,并且家庭医生能随时赶到的时机。这天下午,机会来了。
我听到楼下传来婆婆和陈默的说话声,他们似乎在一起喝茶。我走进浴室,反锁了门。
快速检查了一下地面,那层经过几天积累的滑膜已经足够。心跳开始加速。我知道,
这是在赌。赌他们还需要这个孩子,赌我摔这一下,不会真的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