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圈内人都说,我当年为了钱,背叛了身无分文的陆景臣。
他远走海外,白手起家,成了金融圈的传奇。
我守着我们幻想过无数次未来的小酒吧,一守就是八年。
他回国第一件事,就是用一场盛大的求婚,买下了我经营多年的酒吧。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向另一个女人单膝跪地,许下永恒。
陆景臣搂着他的未婚妻,笑得薄凉又残忍。
江晚,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开个价吧,这个地方,连同你的尊严,我一起买了。
我没说话。
只是把杯里剩下的酒,尽数泼在那张我爱了整个青春的脸上。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闹到了警局。
他当晚就带着未婚妻走了,独留我一人在冰冷的审讯室。
我的发小苏晴来保释我,气得直跺脚。
你疯了?跟他硬碰硬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轻声说:没时间了。
苏晴愣住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薄薄的诊断书,脑瘤晚期,递给她。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看着她,笑了笑:所以,就想在死前,再痛快地恨他一场。
......
从警局出来,冷风钻进我的骨头缝里。
苏晴把一件厚外套披在我身上,还在愤愤不平。
陆景臣那个王八蛋!还有他身边那个绿茶,叫什么林薇是吧?
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警察问话的时候,眼泪说掉就掉,字字句句都在内涵你蓄意伤人。
我拢了拢外套,没说话。
喉咙里堵着一团东西,咽不下,吐不出。
回到家,我从一个旧盒子里翻出一个小U盘。
里面是八年前,我和他母亲宋曼的谈话录音。
这是我最后能刺向他的武器。
我不想他带着对我的恨,活一辈子。
可在那之前,我要让他尝尝我这八年所受的万分之一。
我要让他痛,让他悔。
第二天,我打车去了陆氏集团。
前台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苍蝇。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陆景臣。
抱歉,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我不想跟她废话,直接说:你告诉他,江晚找他,有一样东西,他必须亲自下来拿。
前台大概是觉得我不可理喻,拨了内线电话,语气充满了不屑。
没过几分钟,下来的不是陆景臣,是林薇。
她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江晚姐,景臣在开会,没空见你。
她目光落在我手里的U盘上,眼神闪过一丝警惕。
这是什么?
不关你的事,我冷冷地说,让陆景臣下来。
你以为你还是八年前那个能让他随叫随到的人吗?林薇嗤笑一声,别做梦了。有什么东西,给我也是一样。
说着,她伸手就要来抢。
我死死攥着U盘,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毁了。
你干什么!
我们的拉扯引来了大厅里所有人的侧目。
林薇眼眶一红,立刻松开手,委屈地后退一步。
江晚姐,我只是想帮你转交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她这么一松,我没站稳,手里的U盘脱手而出。
只听“啪”的一声,U盘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外壳瞬间裂开。
我蹲下身,捡起地上摔坏的U盘,指尖都在发颤。
怎么会这样?
我唯一的证据......
保安围了上来。
我看着她精湛的演技,只觉得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陆景臣的助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快步走到林薇身边。
林小姐,您没事吧?
林薇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助理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转向我,语气里满是警告:江小姐,请您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报警了。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彻底冷了。
是她摔坏了我的东西!我举起那个破碎的U盘。
助理轻蔑地瞥了一眼:一个破U盘而已,江小姐想要多少钱,开个价,我赔给你。
我警告你,别再来耍这些花样纠缠陆总,不然下一次,再惹林小姐不高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护着林薇,转身走进了电梯。
我看着手里彻底报废的U盘,心像被挖空了一块。
苏晴看我脸色惨白地回来,手里的U盘也坏了,气得差点跳起来。
我去找人修复!晚晚,你别怕,总有办法的!
我摇摇头,嗓音沙哑:晴晴,算了吧。
他不想听,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我和他用青春描绘的蓝图,成了他羞辱我的刑场。
更不甘心,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八年,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苏晴看着我绝望的样子,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紧紧抱住。
2
麻烦很快就找上了门。
先是三天两头的消防检查,说我的酒吧存在安全隐患,勒令停业整改。
接着是税务的人上门,说接到举报,要查我这八年所有的账。
核心的调酒师和几个老员工,也哭着递上了辞职信,说对面的新酒吧开了三倍工资挖他们。
我知道,是陆景臣动手了。
他要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扼杀我这八年的心血。
一周后,他的助理才施施然找上门。
一份新鲜出炉的酒吧转让合同,一份精神损失赔偿协议。
助理是个戴金边眼镜的年轻人,眼神里全是轻蔑。
江小姐,陆总说了,这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你最后的体面。
签了字,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这些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看着赔偿协议上的一长串零,只觉得好笑。
八年前,陆景臣的母亲也是这样,用一张支票,买断了我和他的未来。
只不过,那张支票上的数字,远没有现在这么诱人。
我不签。我把合同推了回去。
助理皱了皱眉:江小姐,不要不识抬举。陆总的耐心很有限。
他的时间宝贵,我的就不是了?我抬眼看他,回去告诉陆景臣,想让我签字,让他亲自来。
助理大概没见过我这么嚣张的,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收起文件走了。
他们都以为我图钱。
可他们不知道,我图的,从来都只是陆景臣这个人。
下午,酒吧的员工给我打电话,哭着说陆景臣派了装修队,要强行清场。
我赶到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印着陆氏集团logo的卡车停在路边,工人们正把吧台、桌椅一件件往外搬。
那些桌椅,都是当年陆景臣亲手画图,我找木工师傅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如今,它们被当成垃圾,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一个工人举起大锤,就要砸向我们亲手做的吧台。
住手!
我冲了过去,张开双臂,像一头护崽的母兽,死死挡在吧台前。
谁敢动我的酒吧!
工人们被我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林薇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优雅地站在一旁,指挥着工人。
看到我,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晚姐,你来了?景臣也是没办法,婚期将近,这里要重新装修成我们喜欢的样子。
她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你别怪他,他只是......太想抹掉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了。
我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让开。
江晚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合同和钱都给你准备好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陆景臣就是这时候到的。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身形挺拔,神情冷漠地审判着我。
江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站起身,指着那满地的狼藉,一字一句地问。
陆景臣,你还记不记得,这张吧台的图纸,是你熬了三个通宵画出来的?
你还记不记得,这张椅子,是你为了给我惊喜,偷偷学了半个月木工亲手做的?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这个酒吧叫『旧梦』,因为这里,藏着我们所有的梦。
3
他英俊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动容。
但很快,那点情绪就被更深的厌恶所取代。
收起你这套惺惺作态的把戏。
他的声音冰冷。
八年前你为了钱抛弃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
旁边的林薇立刻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劝道。
景臣,别跟她废话了。一个只认钱的女人,跟她谈感情,不是对牛弹琴吗?
陆景臣的脸色缓和了些,他看着我,鄙夷的目光几乎要将我淹没。
江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字,拿钱,滚出我的视线。
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我笑了。
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我几乎站不稳。
我拼尽全力守护的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时丢弃的垃圾。
好啊。我迎上他的目光,我签。
我签了字。
在陆景臣和林薇诧异的目光中,我不仅签了转让合同,连那份屈辱的赔偿协议也一并签了。
林薇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陆景臣则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不出所料的嘲讽。
在他心里,我江晚,只要钱给够,什么都可以卖。
我拿着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钱我收下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陆景臣皱眉: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别紧张。我笑得灿烂。
我就是想,在我的酒吧彻底消失前,再在这里喝最后一杯酒。
就当是,跟过去告个别。
林薇立刻警惕起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发疯?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陆景臣。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或许在他看来,这算是我最后的挣扎,他愿意施舍给我这点可怜的仪式感。
我走进满目疮痍的酒吧,从一堆废墟里,扒拉出我珍藏了八年的那瓶红酒。
那是我们酒吧开业那天,陆景臣送我的。
他说,要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开。
我找出两个还算完好的杯子,倒了两杯酒。
一杯推到他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陆景臣,八年了。我举起杯。
不管当年如何,毕竟爱过一场。这杯酒,我敬你,祝你和林小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他没动,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林薇却娇笑着端起他面前的酒杯:景臣,江晚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喝了吧。也算是有个了断。
说着,她就要把酒杯递给陆景臣。
我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
林小姐,这杯是敬陆景臣的。我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你的那杯,在这里。
我拿起桌上那瓶没开封的烈性伏特加,砰的一声打开,直接倒了满满一杯,推到她面前。
听说林小姐是海量,想必这点酒,不成问题吧?
林薇的脸当场就绿了。
圈子里谁不知道,她酒精过敏,滴酒不能沾。
她求助似的看向陆景臣,声音带了哭腔:景臣......
陆景臣的脸色沉了下来:江晚,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告别,就该有点诚意。***了,你们随意。
说完,我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着火。
我把空杯重重地顿在桌上,直视着他。
陆景臣,到你了。
4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景臣盯着我,黑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他端起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林薇的脸色更白了,她紧紧抓着陆景臣的衣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臣,你明知道我不能喝酒......
陆景臣放下酒杯,声音冷硬:那就别喝。
他转头看我,眼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江晚,酒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走?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陆总,你是不是忘了,这酒吧现在是你的,我是客。哪有主人赶客人的道理?
我拉开一张幸免于难的椅子,施施然坐下。
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待着。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恩爱眷侣,是怎么在我亲手打造的梦里,筑起你们的爱巢的。
你!陆景臣气得脸色铁青。
林薇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死死忍着。
她大概没想到,我拿了钱,非但没滚,反而黏了上来。
江晚,你别太过分!陆景臣警告道。
我过分?我冷笑,陆景臣,到底是谁过分?
你带着你的未婚妻,来砸我的店,毁掉我们过去的一切,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
现在,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叫过分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传到周围看热闹的人耳朵里。
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这女的也太惨了吧,店被砸了,还要被前男友这么欺负。
那个林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那样子,就是个小三上位的。
林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用力掐着陆景臣的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景臣,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陆景臣看着我,眼神是刀。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大概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拉扯,太过难看。
他搂着林薇,转身就走。
江晚,你会后悔的。他留下这么一句狠话。
我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心里只有一片荒芜。
装修队也跟着他们走了。
偌大的酒吧,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
还有那杯满满的伏特加,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走过去,端起那杯酒。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泼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我浑身脱力,瘫坐在地。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晴晴,来接我。
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焦急万分:晚晚,你在哪?陆景臣那个王八蛋,他把你们当年的事都捅到网上去了!
网上炸了锅。
一条标题为深扒拜金女江晚如何抛弃穷小子,八年后又纠缠功成名就前男友的帖子,被顶上了热搜。
帖子里,图文并茂地讲述了一个现代陈世美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自然是我和陆景臣。
发帖人自称是陆景臣的大学同学,详细描述了当年我们是如何的恩爱,而我又是如何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为了钱,毫不留情地踹了他。
帖子里还附上了几张模糊的照片。
一张是我和陆景臣在大学校园里牵手的背影。
一张是我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车主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最后一张,是昨晚在酒吧门口,我把酒泼在陆景臣脸上的高清特写。
舆论瞬间一边倒。
这个江晚也太不要脸了吧?当年嫌贫爱富,现在看人家有钱了又想吃回头草?
心疼陆总,被这种女人爱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个林薇才是陆总的良配,门当户对,温柔善良。
***『旧梦』酒吧!让这种拜金女开的店赶紧倒闭!
苏晴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这他妈是谁在造谣?那个富二代明明是你那个不成器的表哥!你当时是为了去给他闯的祸收烂摊子!
晚晚你快看财经频道!陆景臣接受采访,记者问他怎么看待过去的感情,他笑着说『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出来,不值得一提』。他这是要彻底毁了你啊!
我靠在病床上,看着电视里他那张志得意满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王八蛋!陆景臣你这个王八蛋!
我像疯了一样,把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苏晴吓坏了,冲过来抱住我。
晚晚,你别激动,你身体受不了!
我趴在她肩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骂我,可我受不了他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轻蔑,将我踩进尘埃里。
哭过之后,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我看着苏晴,苦笑一声:他恨我,是应该的。
只是他不知道,我说分手的那天,手里攥着的是他急性心脏病的诊断书。
医生说,手术费要两百万,而且必须去国外做,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当时,陆家已经负债累累,二十万都拿不出来。
我走投无路,只能去找他那个从不认他的亲生母亲,宋曼。
宋曼是商界女强人,她答应出钱,但条件是,我必须用最决绝的方式离开陆景臣。
让他对我彻底死心,然后了无牵挂地出国治病。
于是,我演了那场戏。
我当着他的面,上了他最瞧不起的那个纨绔子弟的车,告诉他,我受够了穷日子。
我记得他当时通红的眼眶,和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江晚,你会后悔的。
这些年,这句话时时刻刻缠绕着我。
我后悔吗?
我不后悔救他,我只后悔,低估了恨意的重量。
我看着苏晴,轻声说:晴晴,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不行!苏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医生说了,你必须住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做完了,我就了无牵挂了。
5
我没告诉苏晴,我要去做什么。
我独自一人,打车去了城郊的墓地。
这里,安葬着我的父母。
也藏着,我和陆景臣之间,最后一点余温。
墓碑前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
我放下手里的白菊,蹲下身,用手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我可能,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们了。你们会不会怪我,这么早就放弃了?
山间的风吹过,松涛阵阵。
我靠在墓碑上,从包里拿出一个陈旧的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沓信。
信,是当年陆景臣写的。
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到我们分手的前一天,整整一千零九十五封。
每一封,都承载着他滚烫的爱意。
我曾以为,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续写这些情书。
我摩挲着泛黄的信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其中一封。
火苗舔舐着纸张,那些熟悉的字迹,一点点变成黑色的灰烬。
我和他的爱情,最终也只剩下这些残骸。
一封,又一封。
直到最后一封信也烧完,我才将那个空了的木盒,埋进了墓碑旁的一棵树下。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景臣。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脸色在暮色中显得晦暗不明。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刚刚埋东西的地方。
他看见了吗?
他走过来,步子很沉。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嗓音沙哑。
我来看我爸妈,不行吗?我稳住心神,冷冷地回道。
他的目光落在我脚边的灰烬上,眉头紧紧皱起。
你烧了什么?
烧了一些没用的废纸。我面不改色,陆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跑到这种地方来?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江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能有什么事瞒你?我强装镇定,陆总,我们已经分手八年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你放手!我挣扎着。
江晚,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逼问,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他执拗的眼神,那些被我强行压下去的委屈和不甘,瞬间冲破了防线。
你想知道?我红着眼,笑了起来,好,我告诉你。
八年前,我就是嫌你穷,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就是为了钱,才跟了别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撒谎!他低吼道。
我没有!我也拔高了声音,陆景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爱慕虚荣,贪得无厌的坏女人!
那你为什么,要守着那个破酒吧八年?他一字一句地问,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那个根本不赚钱的酒吧,你守着它做什么?
我愣住了。
是啊,我守着它做什么?
我守着一个回不来的人,一个破碎的梦。
我像个傻子一样,守了八年。
因为......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晴打来的。
我刚接通,她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晚晚,你在哪?你快看新闻!宋曼......宋曼突发脑溢血,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