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在江夜心中豪情万丈,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迟疑。
屋里的姐妹俩像是受惊的兔子,瞬间从那种旖旎的氛围中惊醒,慌乱地起身。
江夜眉头微皱,这个时候,会是谁?
他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哥哥江峰。
几天不见,江峰似乎又黑瘦了一些,高大的身躯在昏暗的夜色里显得有些佝偻,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愁绪。他手里提着一个灰布口袋,鼓鼓囊囊的。
当他看到开门的弟弟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几天不见,江夜好像……变了点。
虽然穿的还是那身打满补丁的破衣服,但整个人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清亮,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一丝满足的红润?
江峰还没想明白,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屋里飘出来。不是饭菜香,而是一种女人的幽香,混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靡靡气息。
他立刻想到了那对姐妹花,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将手里的口袋递了过去。
“拿着,刚从镇上换的,一些杂粮面,还有几块风干的肉干,你……省着点吃。”
口袋沉甸甸的,江夜接过来,心里一暖。
这个便宜哥哥,虽然嘴上骂得凶,但却总是在接济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哥,谢了。”江夜没有推辞。
现在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他确实需要这些东西。
江峰看着弟弟坦然收下的样子,心里又是欣慰又是生气,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阿夜,你……你以后到底有什么打算?那两亩地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就这么卖了……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混下去吧?你那点银子,能撑几天?”
他看着这破败的屋子,想到弟弟如今的处境,心就像被石头堵住一样难受。
江夜将口袋放到桌上,转身看着哥哥,神色平静。
“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数?你有什么数!”江峰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也高了八度,“你把爹娘留下的地卖了,换两个女人关在屋里!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地里的活不干,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想干什么?坐吃等死吗?”
江峰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然而,面对他的怒火,江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哥,田没了可以再买,人要是错过了,就真没了。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挣钱的。”
他这副笃定的样子,让江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你……你好自为之吧!”
江峰最终还是没能再骂下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活活气死。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江夜一眼,重重地甩了甩手,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江夜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一转身,就看到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正局促不安地站在墙角。
刚才江峰的话,她们都听见了。
白梦夏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夫君……大哥他……是不是在生我们的气?都怪我们,吃得太多了,给夫君添了天大的麻烦……”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旁边的白梦秋也跟着小声附和:“夫君,我和姐姐都会做针线活,还会绣花,我们可以去镇上接些活计,能……能换些米粮的。”
她们不想成为这个男人的累赘,更不想他因为她们,而被唯一的亲人指责。
看着姐妹俩这副自责又懂事的模样,江夜心里一软,走上前,一手一个,将她们揽进怀里。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轻笑一声,捏了捏白梦秋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你们是我花了两亩地换回来的宝贝,是我的福星,怎么会是麻烦?”
姐妹俩被他揽在怀里,听着他这番半是安慰半是调侃的话,心里的担忧稍减,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江夜看着她们娇羞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火热。他低头在两人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然后指了指窗外。
“你们看,天色已经晚了,月亮也出来了。”
姐妹俩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
江夜嘿嘿一笑,搂着她们腰肢的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嘴里的话更是让她们羞得快要钻进地缝里。
“正好适合咱们继续‘耕耘’啊。”
“啊?!”
“夫君……不要……”
白梦夏和白梦秋瞬间霞飞双颊,脑子都宕机了。
还来?
她们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个男人怎么就跟不知道累一样?
江夜哈哈大笑,不顾姐妹俩的惊呼和象征性的挣扎,将她们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就往床边走去。
……
另一头,江峰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家。
刚进院子,正在喂鸡的妻子王慧慧就抬起了头,一看他两手空空的样子,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东西送去了?”她的声音尖尖的。
江峰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走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拿起水瓢舀了瓢冷水,“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王慧慧把手里的瓢往地上一摔,几只正抢食的母鸡吓得“咯咯”乱飞。
“江峰!你是不是个傻子!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你还拿粮食去填那个无底洞!”
她叉着腰,指着江峰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他自己卖地换女人,那是他活该!你管他做什么?让他饿死算了!饿死他就知道错了!你这样一次次接济他,他永远都不知道悔改!”
王慧慧骂着骂着,声音却带上了哭腔,眼圈也红了。她不是真的心狠,只是看着自己家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男人还一心扑在那个扶不起的弟弟身上,心里又气又委屈。
江峰任由她骂,一句话也不还。
他知道妻子说得都在理。
他抬起头,看着屋檐下挂着的那几串风干的猎物,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最近山里的野物越来越少,有时候进山一天都只能打到几只兔子野鸡,连养活自己一家都有些吃力了,更别说还要接济弟弟那一家三口。
再这样下去,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想到弟弟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愁眉不展的妻子,江峰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