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认为我是她的私有物品。她公开我的日记,当成教育亲戚小孩的笑料。她撕毁我的画稿,
因为她觉得画画的我不像她。等我结婚那天,她拿出了我的裸照,说我的身体是她给的,
她有权展示。要我老公拿出一千万“观赏费”,否则就将照片公之于众。我抢过照片撕毁,
她就去老公公司闹事,老公因“家庭丑闻”被开除。
我们的银行账户也被她用我的身份信息挂失,取走了所有钱。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去求她,
让她把钱还给我。她轻蔑地给了我几百块,转头就将裸照发遍了所有亲友群。
我无法承受这种羞辱,患上重度抑郁,在一个雨夜结束了生命。再睁眼,
我回到了她第一次偷看我日记时。1“我就知道你暗恋隔壁班的体育生,小小年纪不学好,
心思这么龌龊!”我妈柳玉华正举着我的粉色日记本,脸上是捉到现行的兴奋和鄙夷。
她一页页翻着,嘴里念出那些属于少女的羞涩秘密。“‘他的睫毛像蝶翼’,啧啧,许朝朝,
你可真会写,怎么不用这本事在作文上?”前世,我哭着求她,
换来的却是更放肆的嘲笑和长达数年的公开处刑。我的日记成了她的社交工具,
在亲戚朋友面前反复朗读,用来彰显她对我毫无保留的掌控。但现在,
看着她那张激动而扭曲的脸,我没有哭。我甚至笑了。我走过去,凑到她身边,
指着其中一页。“妈,你念错了,这句才最精彩。”“你看,这里写着,
‘我希望他能像电影里那样,把我按在墙上……’”柳玉华愣住了。
她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我拿过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提起笔。“妈,光看多没意思,
我给你写点更劲爆的现场版。”“比如,我还幻想过,他带我逃课,
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我一边写,
一边声情并茂地描述着那些从未发生过的、更大胆的幻想。柳玉华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
最后变成一种病态的狂喜。她觉得,她抓到了我更多的把柄。“好,好啊,许朝朝,
你可真是我柳玉华的好女儿。”她一把抢过日记本,像是捧着珍宝,得意地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知道,她要去跟她的牌搭子们分享她最新的战利品了。2很快,周末的家庭聚会就到了。
姨妈带着我表弟来家里吃饭。饭桌上,柳玉华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表演。“小姨,
你家凯凯也该注意了,现在的小孩啊,心思多得很。”她说着,瞥了我一眼。“我们家朝朝,
最近就在日记里写,暗恋一个男生,还幻想跟人家去小树林呢。”表弟凯凯正在埋头干饭,
闻言“噗”地一声把饭喷了出来。姨妈的脸瞬间黑了。“柳玉华,你胡说什么!吃饭呢!
”“我可没胡说。”柳玉华扬起下巴,“朝朝,你自己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前世,
我羞愤欲死,恨不得钻进地缝。这一世,我放下筷子,一脸“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是有。”然后,我抬起头,用一种天真又困惑的语气问:“妈,可是你日记里不也写了,
你觉得隔壁王叔叔比我爸有男人味吗?”“‘他换灯泡时隆起的肌肉,像古希腊的雕塑’,
你还写过这个呢。”“暗恋,不是我们家一脉相承的优良传统吗?”空气瞬间死寂。
我爸的脸,绿得像刚从地里拔出来的黄瓜。姨妈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看我妈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史前生物。柳玉华的脸,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
“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写过!”“我亲眼看到的呀。”我眨了眨眼,无辜地说,
“就在你床头柜最下面那个带锁的抽屉里,你以为我不知道钥匙藏在花盆底下吗?
”“你还画了王叔叔的素描,虽然画得不太像,但爱意都快从纸上流出来了。”“柳玉华!
”我爸一声怒吼,掀翻了桌子。一桌子菜,汤汤水水,淋了柳玉华一身。她尖叫着跳起来,
顾不上反驳我,先指着我爸的鼻子破口大骂。家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我在一片混乱中,
慢条斯理地夹起最后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真香。3那天的闹剧以我爸摔门而出,
姨妈拉着表弟落荒而逃告终。柳玉华在家里发了一整天的疯。她砸了能砸的所有东西,
最后冲进我的房间,目标是我画架上的画稿。“小贱人,敢毁我名声!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她伸出手,就要撕掉我为美术比赛准备了半年的心血。前世,她成功了。
我的画稿被撕成碎片,和我的画家梦一起,被冲进了下水道。
她给出的理由是:“画画有什么出息?抛头露面,一点都不像我,安安分分嫁人才是正道。
”这一次,在她碰到画稿之前,我拦住了她。“妈,别撕。
”我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她。“我觉得我这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灵魂。
”“你一看就是搞艺术的大家,你帮我改改吧。你的指点,肯定能让它脱胎换骨。
”柳玉华的动作停住了。她狐疑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缪斯。
”我真诚地说,“这幅画是为你而画,只有你,才能赋予它真正的生命。”“来,妈,
你来画,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我把画笔塞进她手里,脸上是满满的期待。
柳玉华这辈子连个圆都画不标准。但我的吹捧,精准地命中了她的虚荣心。她犹豫片刻,
终究还是抵不过“艺术大家”和“缪斯”的诱惑。她拿起画笔,在我精心构图的风景画上,
大刀阔斧地创作起来。红的,绿的,蓝的,颜料被她毫无章法地涂抹在画布上。
原本静谧的江南水乡,变成了一场视觉灾难。她画完,扔下笔,喘着粗气,
脸上却带着创作完成后的满足感。“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她得意地问,
“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的张力。”她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那副被彻底毁掉的画,重重地点了点头。“妈,你真是个天才。”然后,
我悄悄举起手机,对着这幅杰作和它的创作者,按下了快门。
4我把我妈的“大作”配上我精心编写的“艺术评论”,
发到了一个国内小有名气的青年艺术论坛上。标题是:《震惊!我妈,
一个被家庭主妇耽误的抽象派大师!》帖子里,我把柳玉华吹嘘成一个遗世独立的艺术奇才,
说她的画作“打破了传统美学的桎梏,用纯粹的色彩和狂野的笔触直击灵魂深处”。
我还附上了我那张被毁掉的原稿做对比,以凸显她“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这帖子,
用网络上的话说,就是又当又孝。很快,帖子下面就盖起了高楼。“楼主你认真的吗?
这确定不是你家猫在画布上蹦迪了?”“前一秒江南烟雨,后一秒哥斯拉登录,
你妈这破坏力堪比核武器。”“后现代解构主义?我看是精神病人发病实录吧。
”“楼主快带你妈去看看脑子,真的,我怕她哪天把你家房子点了。
”嘲讽和谩骂淹没了整个评论区。我把这些评论截图,拿给我妈看。“妈,你看,
他们都说你是天才,只是他们凡夫俗子看不懂。”柳玉华一张张翻着截图,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虽然不懂艺术,但“精神病”和“核武器”这种词还是看得懂的。“放屁!
”她一把将手机摔在沙发上,“这群有眼无珠的东西!他们懂什么艺术!
”她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都怪你!许朝朝!肯定是你没把我的创作理念解释清楚!
”“我不管,你必须让他们知道,我才是对的!我才是艺术家!”她又把矛头指向了我。
我低着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妈,对不起,我太笨了。”“要不这样,
你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是你最完美的作品吗?下次你直接改造我吧,比改造画直观多了。
”我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那样,大家就都能理解你的艺术了。”柳玉华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她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5从那天起,
柳玉华对我“创作”的欲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她不再满足于口头上的贬低和控制。
她开始动手。我的衣服,必须由她搭配,无论多难看。我的发型,必须由她设计,
哪怕剪得像狗啃。她甚至会趁我睡着,偷偷给我化妆,把我画成一个廉价的舞台小丑,
然后欣赏着她的“作品”,发出满足的笑声。这天,我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
她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手机,对着我裸露的后背“咔嚓”就是一张。闪光灯亮起,
我下意识地回头。前世,也是在这一天。她拍下了我的第一张裸照。那时的我,惊恐,羞耻,
哭着求她删掉。她却轻蔑地笑着说:“你的身体是我给的,我拍张照怎么了?这是我的财产。
”这张照片,成了她日后威胁我的第一个筹码。而现在,我看着镜头,没有躲闪。
我甚至转过身,大大方方地让她拍。“妈,别拍背啊,拍正面。”我撩了一下头发,
摆出一个自认为性感的姿势。“这个角度怎么样?是不是显得我腿特别长?
”“你的审美真好,总能找到最美的角度。你才是真正的艺术家。”柳玉华举着手机,
愣在了原地。我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本想看到我的恐惧和屈服,
以此获得快感。但我平静的、甚至是“配合”的态度,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她草草地按了几下快门,仓皇地收起手机。“神经病!”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仿佛落荒而逃。我看着镜子里,自己坦然的身体。心中一片冰冷。6我考上了大学,
虽然不是顶尖名校,但也算是个不错的211。在大学里,我遇到了顾清让。他干净,温和,
像夏日午后透过树叶洒下的阳光。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柳玉华时,
她没有一丝喜悦。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和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许朝朝,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作品?”她的声音阴冷得像蛇。“你的身体,你的思想,你的一切,
都是我的。谁允许你,把我的东西,分给别人?”“分手,立刻。”“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握着电话,顾清让就坐在我对面。他听不到电话里的内容,但从我的脸色,
他猜到了一切。他伸出手,覆在我的手背上,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
对着电话说:“妈,你误会了。”“我没有把他当成男朋友,
我把他当成了……一个新的画布。”“我想看看,你的艺术理念,
能不能在一个男人身上也得到完美的体现。”“而且,他家很有钱,是本地有名的书香门第。
我觉得,他们家族的艺术鉴赏水平,肯定能配得上你的作品。
”我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她吹嘘顾清让的家世,以及他父母对艺术的“痴迷”。
我说顾清让从小就梦想成为一个行为艺术家,苦于没有名师指点。而我,把她,
我伟大的母亲,推荐给了他。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了。虚荣,
再一次战胜了她的占有欲。“有钱?”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贪婪,“多有钱?
”“他爸妈会欣赏我的作品?”“当然。”我语气笃定,
“他们早就听说了您这位‘被埋没的抽象派大师’,对您崇拜得五体投地。”“妈,
这是一个让你的艺术走向更高殿堂的机会,你可千万要抓住啊。”柳玉华沉默了。我知道,
她心动了。挂掉电话,顾清让担忧地看着我。“朝朝,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放心,我妈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更吃吹捧。
”“接下来,就看你的演技了,未来的‘行为艺术家’先生。
”7柳玉华迫不及待地要求见顾清让。地点定在一家昂贵的西餐厅,她点的。
她穿着自认为最时髦的衣服,化着浓妆,像一只开屏的孔雀。顾清让穿着得体的休闲装,
彬彬有礼。一坐下,柳玉华就开始了她的表演。她完全无视我,仿佛我只是一个摆件。
她对着顾清让,大谈特谈她的“艺术哲学”。“小顾啊,你看我们家朝朝,长得还行吧?
”顾清让点头微笑:“朝朝很美。”“那都是我的功劳。”柳玉华一拍桌子,
“她就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作品。”“从头发丝到脚指甲,每一个细节,
都倾注了我的心血。”“你看她这双眼睛,是不是特别有神?
我让她每天盯着金鱼看练出来的。”“你看她这腰,是不是特别细?
我让她从小穿束腰带勒出来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宣示着她的所有权。前世,
顾清让听到这些话,愤怒地想带我离开,结果被柳玉华骂得狗血淋头。而这一次,
顾清让的脸上,露出了“崇拜”的神情。“阿姨,您真是太伟大了。”他放下刀叉,
身体前倾,眼神热切。“我早就听朝朝说过,您是真正的艺术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把女儿当成作品来雕琢,这种境界,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已经超越了艺术,这是创世!”柳玉华被他一连串的彩虹屁,拍得晕头转向。
她脸上的得意,快要绷不住了。我适时地插话,一脸幸福地靠在顾清让肩上。“妈,
我就说吧,清让是懂你的。他和我一样,都是你最忠实的信徒。”我端起酒杯,对着柳玉华。
“来,让我们敬伟大的艺术家,柳玉华女士。”顾清让也举起杯。柳玉华看着我们俩,
看着她最得意的“作品”和新收的“信徒”,终于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她觉得,
一切,依然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甚至主动提出,要亲自指导顾清让的“行为艺术”。这顿饭,
在一种诡异而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回去的路上,顾清让长舒了一口气。
“你妈……真是个奇人。”我靠在他身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这只是开胃菜。”我说,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呢。”8我和顾清让毕业后,顺理成章地开始谈婚论嫁。
柳玉华对这门婚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她宣称,这场婚礼,
将是她“艺术生涯的巅峰之作”。她要亲自设计我的婚纱,亲自布置婚礼现场,
亲自撰写我们的结婚誓词。她说,这将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行为艺术婚礼”。
顾清让的父母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荒谬,但看在顾清让和我的面子上,
还是由着她折腾。婚礼前一周,柳玉华把我叫到她房间。她锁上门,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拿出了一叠照片。是我的裸照。从我青春期,到现在的,不同时期的照片。每一张,
都充满了她病态的、窥探的视角。“朝朝,我的作品,终于要迎来它最华丽的篇章了。
”她抚摸着那些照片,眼神狂热。“我决定,在婚礼上,举办一场特别的影展。
”“就叫《一个作品的诞生》。”“我要让所有来宾,都见证你是如何在我手中,
一步步变得完美的。”她终于露出了她最恶毒的獠牙。她要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将我钉在耻辱柱上,公开处刑。“当然,”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艺术是无价的,但欣赏艺术,是需要门票的。”“你让小顾家,拿一千万出来,
作为‘观赏费’。”“否则,这些照片,就不止是在婚礼上展出了。我可能会不小心,
发到网上去。”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术,一模一样的威胁。我看着那些照片,
看着她那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我没有像前世那样,哭着去抢,去撕。我拿起一张照片,
仔细地端详着。然后,我抬起头,看向柳玉华,笑了。“一千万?”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力量。“妈,你太小看你自己的作品了。”“我,许朝朝,
你柳玉华女士穷尽半生心血打造的完美艺术品,怎么可能只值一千万?”柳玉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