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纤细了许多，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被岁月打磨得粗糙的模样。
"同学，你还好吗？"一道清冽如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默浑身一震，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苏瑾的声音，是他前世魂牵梦萦却始终不敢靠近的声音。
他缓缓放下手臂，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这是一间宽敞的阶梯教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讲台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晕。
而站在光晕中的，正是苏瑾。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别着一枚翠玉胸针，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的深潭，明明清澈见底，却又让人看不透。
林默的喉咙发紧，他记得这一天。
这是他大二下学期第一节古典文学课，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苏瑾的日子。
前世他因为迟到，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远远地看着她。
而这一次，他居然坐在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这位同学？"苏瑾微微蹙眉，朝他走来。
她走路的样子很特别，像是踩着云朵，轻盈得仿佛随时会飘走。
林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那是苏瑾身上特有的味道。
"我、我没事。
"林默慌忙低下头，生怕被她看出异样。
他的心跳得厉害，不仅仅是因为重生的震撼，更因为此刻的苏瑾离他如此之近。
苏瑾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上课铃适时响起。
她转身走向讲台，旗袍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露出纤细的脚踝。
林默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那是她从不离身的东西。
"同学们好，我是苏瑾。
"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清秀有力，"这学期由我来为大家讲授古典文学。
"林默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他记得苏瑾总是独来独往，办公室里永远放着一杯温热的药茶；记得她批改作业时总会不自觉地揉着胸口，脸色苍白得吓人；记得她在某个雨夜晕倒在教学楼前，被救护车接走时手腕上的佛珠散落一地...原来她一直都有先天性心脏病。
林默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前世他太过怯懦，直到苏瑾因病去世，都没能鼓起勇气靠近她一步。
而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遗憾重演。
"这位同学，"苏瑾的声音突然响起，"能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吗？"林默抬起头，发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苏瑾正含笑看着他，阳光透过她的耳垂，映出一片淡淡的粉色。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老师，您刚才问的是《红楼梦》中林黛玉的性格特点。
我认为..."他的回答流畅而深刻，苏瑾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教室里响起了掌声。
苏瑾轻轻点头："很好，看来这位同学对《红楼梦》很有研究。
""我叫林默。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老师，我想当您的课代表。
"苏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下课后，林默主动留下来帮苏瑾整理课件。
他注意到她的手指有些发抖，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师，您不舒服吗？"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苏瑾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含在口中："老毛病了，不碍事。
"林默的心揪了起来。
他知道，这种药是心脏病患者的常备药。
前世他查过资料，苏瑾得的是法洛四联症，一种极为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
"老师，"他轻声说，"我送您回办公室吧。
"苏瑾本想拒绝，但一阵眩晕袭来，她不得不扶住讲台。
林默立刻上前搀住她的手臂，隔着旗袍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偏低。
"谢谢。
"苏瑾勉强笑了笑，"你是个细心的孩子。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外走。
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苏瑾身上的药香萦绕在鼻尖，让他想起前世那个雨夜。
当时他远远地看着救护车的灯光闪烁，却因为胆怯而不敢上前。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退缩。
林默坐在第一排，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划着圈。
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他抬头看了眼手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突然，教室后门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特别，像是踩着某种韵律，轻盈得几乎听不见。
林默下意识回头，却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身影正从门口走来。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既不会太快显得匆忙，也不会太慢显得拖沓。
林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她今天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耳畔，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
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的深潭，明明清澈见底，却又让人看不透。
她走到讲台前，将手中的教案轻轻放下。
林默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同学们好，我是苏瑾。
"她的声音清冽如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学期由我来为大家讲授古典文学。
"林默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像是山间清晨的露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又像是古琴弦上流淌的音符。
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却带着一点江南水乡特有的温软。
苏瑾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迹清秀有力，笔锋转折处带着几分凌厉。
林默注意到她写字时手腕微微发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红楼梦》。
"苏瑾转过身，目光扫过教室。
当她的视线与林默相遇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她的眼睛很美，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林默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听过一堂课，每一个字都不想错过。
苏瑾讲课的方式很特别，她不会照本宣科，而是用轻柔的声音将那些古老的故事娓娓道来。
她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清亮，像是在演奏一首动人的乐曲。
突然，苏瑾的声音顿了一下。
林默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讲台边缘，指节发白。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额头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老师，您没事吧？"林默下意识站了起来。
苏瑾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含在口中。
林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檀香味，莫名让人心疼。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苏瑾却仿佛没听见。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课："我们刚才讲到林黛玉进贾府..."林默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苏瑾身上，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指，看着她时不时揉着胸口的小动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强撑的笑容。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生根发芽。
下课铃响起，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
林默看着苏瑾收拾教案的手微微发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老师，我帮您整理课件吧。
"林默站起身，不等苏瑾回答就走上讲台。
苏瑾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涣散："谢谢...你是...""林默，您的课代表。
"他接过她手中的教案，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老师，您的手很凉。
""没事，可能是空调开得太大了。
"苏瑾勉强笑了笑，却突然捂住胸口，身体晃了晃。
林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老师！"苏瑾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林默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喘不过气来。
林默的心猛地揪紧了，前世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药...在包里..."苏瑾艰难地说。
林默立刻扶着她坐下，快速翻找她的包。
他记得苏瑾的药瓶是白色的，上面贴着医院的标签。
果然，在包的夹层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药瓶。
"老师，张嘴。
"他倒出一粒药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她嘴里。
苏瑾的嘴唇冰凉干燥，碰到他的手指时微微颤抖。
林默又从自己的保温杯里倒了些温水，扶着她的后颈让她慢慢喝下。
这个姿势让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药香，莫名让人心疼。
苏瑾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林默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衬得她更加脆弱。
"谢谢你，林默。
"她轻声说，"你好像...很熟练。
"林默心里一惊，随即笑道："我奶奶也有心脏病，我经常照顾她。
"苏瑾睁开眼睛，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你是个好孩子。
"林默感觉耳根有些发烫。
他蹲下身，平视着苏瑾的眼睛："老师，您平时都是一个人吗？"苏瑾愣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嗯，习惯了。
""那以后我来照顾您吧。
"林默脱口而出，"我是说...作为课代表，我可以帮您分担一些工作。
"苏瑾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林默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苏瑾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佛珠松松地挂在上面，能清晰地摸到脉搏的跳动。
他连忙松开手，却看见苏瑾的耳尖微微泛红。
"老师，我送您回办公室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苏瑾站起身，却因为腿软又跌坐回去。
林默不由分说地扶住她："还是我送您吧。
"苏瑾没有再拒绝。
她靠在林默身上，任由他搀扶着往外走。
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林默刻意放慢脚步，配合着苏瑾的步伐。
"林默，"苏瑾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选我的课？"林默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因为我觉得...您很特别。
"苏瑾笑了："特别？哪里特别？""说不上来，"林默看着前方，"就是觉得...您身上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气质。
"苏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默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由得收紧了手臂。
"老师，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低声说，"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林默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
这是他特意去买的，杯身上印着一枝淡雅的梅花。
他知道苏瑾喜欢梅花，因为她的办公桌上总是放着一本《梅花百咏》。
"老师，早。
"他轻轻敲门。
苏瑾抬起头，看见是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早啊，林默。
"林默走进办公室，将保温杯放在她桌上："我给您泡了枸杞菊花茶，对心脏好。
"苏瑾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