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因果树下缘与厄月老祠一战，后果远比吴磊想象的严重。

他和姚凤几乎是凭空出现在他那间廉价旅馆房间里的。姚凤刚一落地，就再也支撑不住，

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整个人软倒在地，脸色灰败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她手中那柄立下大功的菜刀也叮当一声掉在地上，光芒黯淡。“姚凤！”吴磊肝胆俱裂，

顾不上自己灵魂仿佛被抽空般的虚弱，扑过去将她抱起。入手一片冰凉，

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随时会消散。

“药……在我……左边口袋……”姚凤眼睛紧闭，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气音。

吴磊手忙脚乱地在她风衣内侧口袋里摸索，触手冰凉，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瓶，拔开塞子，

里面是几颗龙眼大小、散发着苦涩与腥甜混合气味的黑色药丸。他不敢多想，赶紧倒出一颗，

撬开姚凤的牙关，塞了进去。药丸入口即化。片刻后，姚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

脸上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但依旧昏迷不醒。吴磊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自己瘫坐在床边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看着昏迷的姚凤，

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菜刀，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同样微微颤抖的手上。刚才那一刻，

他将所有一切灌注进金色丝线，传递给姚凤的感觉，如同将灵魂都撕扯了出去。

现在冷静下来，除了后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感。他与姚凤之间，

那根丝线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另一端传来的、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波动。

“主……主人……”五毛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口袋里传来。它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月老神念降临的威压，差点把它这点微末仙灵直接震散，此刻羽毛凌乱，眼神涣散。

“我们……我们好像捅破天了……”“我知道。”吴磊声音沙哑。

他看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夜空，心知肚明，月老的报复，绝不会就此停止。下一次，

恐怕就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的局面。“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吴磊强撑着站起来，

“月老很快就能找到我们。”他翻出自己仅剩的一点现金，背起依旧昏迷的姚凤，

捡起那把菜刀揣好，将五毛塞进口袋，如同丧家之犬般，匆匆离开了这家小旅馆。

他没有目的地，只能尽量往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最终，在天亮前，

他找到了一处位于城乡结合部、几乎废弃的货运站，找了个堆放杂物的破旧仓库暂时藏身。

接下来的两天，吴磊就在这种东躲***、提心吊胆中度过。他不敢用身份证，

不敢联系任何人，靠着之前买的一点压缩饼干和瓶装水度日。姚凤一直昏迷，

偶尔会发出痛苦的呓语，身上的煞气时强时弱，极不稳定。五毛则拼尽全力，

试图修复自身受损的灵体，并疯狂扫描着天庭资料库的边角料，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主人！主人！有发现了！”第三天傍晚，五毛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声音虽然依旧虚弱，

却带着一丝希望。“找到月老的弱点了？”吴磊连忙问。“不是月老！

是……是关于你当年犯的那个大错！”五毛的小翅膀在虚拟光屏上快速划拉着，

“虽然核心内容还是加密的，但我绕过了一些外围防火墙，找到了一些……记忆碎片！

是你的记忆碎片！”“我的记忆？”吴磊一愣。“对！可能是因为你上次引动了‘缘’之力，

又和煞神的力量产生了深度共鸣，加上月老神念的冲击……阴差阳错松动了一部分封印！

”五毛兴奋地道，“快，集中精神，试着感应一下！看看能想起什么！”吴磊依言坐下，

闭上眼睛，努力去追寻脑海中那些纷乱模糊的影像。起初是一片混沌。渐渐地，

一些破碎的画面开始闪现…………云雾缭绕的宫殿，

姻缘殿”的匾额……一个穿着红色官袍、面容模糊但能感觉到其刻板严肃的老者月老？

在训话…………无数的金色丝线在虚空中穿梭、交织，

轻靠近…………一个穿着黑色战甲、周身萦绕着血色煞气、看不清面容的高挑身影是姚凤！

，在战场上纵横厮杀，所向披靡，但她的眼神……是冰冷的，空洞的，

仿佛一台杀戮机器…………他偷偷地，

将自己掌管的一根、蕴含着“温暖”与“牵挂”属性的红线，极其隐秘地，

缠绕在了她那被血煞之气包裹的、冰冷的手腕上…………画面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月老震怒的面容，是天庭律法森严的审判台，

是打入凡尘时撕心裂肺的痛苦……吴磊猛地睁开眼睛，大汗淋漓，心脏狂跳！他想起来了！

虽然只是碎片，但他明白了！他当年犯下的“大错”，根本不是工作失误！而是他，

一个微不足道的实习姻缘神，私自、擅自，将代表“情缘”的红线，

缠绕在了一位以杀戮和破坏为职责的煞神手腕上！他试图用“缘”的力量，

去温暖、去唤醒那个冰冷空洞的灵魂！

这在恪守天规、认为万物各司其职、不得逾越的月老看来，无疑是严重的渎职和挑衅！

是扰乱天地秩序的大罪！所以，月老才会如此愤怒，如此针对他！不仅因为他犯错，

更因为他挑战了月老所维护的“规则”！而姚凤……她受罚，是因为被他牵连，

也是因为……她手腕上那根不该存在的红线？吴磊看向床上依旧昏迷的姚凤，眼神无比复杂。

原来，他们之间的纠缠，从三千年前就开始了。不是月老安排的剧本，

而是源于他当年那一点微不足道、却石破天惊的……叛逆与怜悯。“所以……月老针对我们，

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被罚下凡，”吴磊喃喃自语，

“更是因为他无法容忍我们之间这种‘不该存在’的关联？他想彻底抹去这根红线？

”“很有可能！”五毛分析道，“月老执掌姻缘，最看重‘规矩’和‘注定’。

主人你当年的行为，等于是在他的领域里‘非法操作’，还操作到了煞神头上！

这在他眼里是不可饶恕的！他给你们安排一次次失败的情劫，剪断姚凤的红线，

不仅仅是为了惩罚，更是为了证明你们之间的‘不可能’，证明他制定的‘规则’是正确的！

”真相如同拼图般一块块合拢，露出了背后令人心寒的图景。他们的苦难，

不仅仅是一场惩罚，更是一场持续了三千年的、关于“规则”与“反抗”的角力。就在这时，

床上的姚凤发出了一声悠长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

随即迅速恢复了清明和锐利。她看向吴磊，眉头微蹙：“我们……还活着？”“暂时。

”吴磊倒了杯水递给她，将她昏迷后的事情，以及自己刚刚恢复的记忆碎片，简单说了一遍。

姚凤默默地听着，当听到吴磊说起当年私自为她缠绕红线时，她的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吴磊以为她会暴怒，

或者嘲讽。最终，她只是垂下眼睫，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用一种极其平静，

却带着某种决绝的语气说道：“所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吴磊心头一紧。姚凤抬起头，

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煞气，只剩下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疏离。“吴磊，

三千年前，你就不该那么做。”她轻轻地说，“煞神不需要温暖，不需要牵挂。那根红线，

对我而言，是束缚，是累赘，是导致这一切苦难的源头。”吴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姚凤掀开被子，挣扎着下床，虽然脚步虚浮，但脊梁依旧挺直。

她捡起地上的菜刀，插入后腰的刀鞘。“月老想证明我们之间不可能，他想抹去这根红线。

”她转过身，背对着吴磊，声音清晰地传来，“也许……他是对的。”吴磊的心，

随着她这句话，猛地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姚凤没有回头，

只是望着仓库破败的窗外，那一点点黯淡的天光。“意思就是，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我们之间的这根线，既然带来了这么多麻烦，那不如……”她顿了顿，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就由我，亲手斩断它。

”吴磊感觉自己像是被浸入了数九寒天的冰窟里，连血液都凝固了。

姚凤那句“亲手斩断它”，比月老的神念威压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窒息。

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那根在他感知中变得清晰凝实、甚至带着一丝温暖的金色丝线，

此刻却像一道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姚凤……”他声音干涩，

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那不是束缚……那是我……”那是我三千年前，唯一做对的，

遵循本心的一件事。这句话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姚凤那看透一切的疲惫和疏离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是什么？

”姚凤终于转过身，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讨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是你的一时怜悯？

还是你挑战规则的冲动？吴磊，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东躲***，朝不保夕，一身伤痕。

这就是那根红线带来的。”她抬起手，手腕上空空如也，凡人肉眼自然看不见那命运的丝线，

但吴磊能“看”到，那根连接着两人的金线，正随着她的话语微微颤动，

仿佛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煞神的命格，本就是孤辰寡宿，掌破坏，司兵戈。情爱于我，

如同毒药。”姚凤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三千年前是，三千年后，依然是。

月老不过是把这一切，用最直白的方式演示给我们看。”五毛躲在吴磊口袋里，

吓得连抖都不敢抖了，它感觉到一股比月老神念更让人绝望的气息在弥漫。吴磊站在那里，

像一尊正在风化的石像。他想反驳，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他们一起对抗月老，

那根丝线传递的力量是真实的，他们之间的共鸣是存在的……可是，姚凤眼中的疲惫和认命，

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试图燃起的火苗。她不是赌气，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等我恢复几分力气。”姚凤不再看他，走到仓库角落里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开始调息，

“我会找到方法，斩断它。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月老要罚，我一人担着便是，

不会再连累你。”仓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车鸣声，

证明着世界还在运转。吴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仓库另一头，

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的。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闭目调息、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身影，心脏一阵阵抽紧。

三千年的轮回，三十二次被安排的分手，好不容易窥见一线真相，找到一丝反抗的可能，

甚至……生出了一点妄念。却在这一刻，被当事人轻描淡写地宣布，这一切都是错误，

需要被彻底纠正。难道月老是对的？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注定不可能？不！

一个微弱却尖锐的声音在他心底呐喊。如果注定不可能，那根红线为何能跨越三千年不断？

如果注定是错误，为何在月老一次次打压下，它还能重新连接？如果只是累赘，

为何在月老祠生死关头，它能爆发出那样的力量？那不是错误！那是……奇迹！

是连月老都无法彻底抹杀的、存在于规则之外的奇迹！吴磊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抛开一切顾虑的执拗。他不能让她斩断！绝不！接下来的几天，

成了两人之间一场无声的、冰冷的拉锯战。姚凤不再与吴磊有任何交流，

除了必要的进食吴磊找来的一些简单食物和水，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调息恢复，

以及……用她那煞神的本源力量，

尝试着去感应、去解析、去触碰那根连接着两人的命运丝线。吴磊能清晰地“看”到，

时不时就有一缕极其细微、带着毁灭气息的黑色煞气，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

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根金色丝线，试探着其结构和节点。每一次试探，

都让吴磊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心悸。他知道，

姚凤是认真的。她在寻找斩断红线的方法。而他，也没有坐以待毙。

他不再去思考如何对抗月老，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一件事上——感应那根丝线，

加固那根丝线！他回想着月老祠那一刻，将全部意志和情绪灌注进去的感觉。

他拼命地回忆着与姚凤每一次的交集，从第三十二次分手时的错愕，到月老祠初遇的惊艳，

到联手对敌的默契，再到生死关头力量的交融……他将这些记忆、这些情绪，无论酸甜苦辣，

都化作最精纯的意念，一遍又一遍地，如同虔诚的信徒朝圣般，灌注进那根丝线之中。起初，

他的努力如同石沉大海。丝线依旧在姚凤的试探下微微颤动，甚至偶尔会变得更加黯淡。

但吴磊没有放弃。他像着一个固执的傻瓜，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过程。他不再去想成败，

不去想后果，只是凭借着内心深处那股不愿意放弃的本能，死死地抓住那一点连接。渐渐地，

他发现了一些变化。那根丝线，似乎……变得更有“韧性”了。

当姚凤的煞气再次试探着切割时，丝线虽然依旧会颤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随时会崩断，

而是表现出一种柔韧的、难以被轻易斩断的特性。甚至有一次，

当吴磊全神贯注地灌注着“不愿分离”的强烈意念时，姚凤试探的煞气触碰上去，

竟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去！角落里，姚凤猛地睁开了眼睛，

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吴磊的方向。虽然仓库昏暗，但吴磊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错愕。

吴磊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这丝线，不仅仅连接着他们的命运，

似乎……也能传递他们的意志和情感？姚凤的“斩断”之意，会削弱它。

而他的“坚守”之意，能加固它！这是一场发生在灵魂层面的拔河！

五毛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它不敢打扰姚凤，只能悄悄用意念给吴磊打气：“主人！

有戏！加油！用爱感化她！用你的执着缠住她！”吴磊：“……” 虽然话糙理不糙，

但这只鸟的用词总是这么让人出戏。姚凤在短暂的错愕后，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她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调息恢复的速度明显加快，周身萦绕的煞气也越发浓烈和凝练，

显然，她打算尽快恢复力量，然后用更强势的手段，一举斩断这“顽抗”的丝线。

压力再次回到了吴磊身上。他知道，姚凤一旦恢复到一定程度，自己这点微弱的加固，

恐怕根本抵挡不住煞神本源的全力一击。必须在她完全恢复之前，找到更好的办法！

他想起了自己恢复的记忆碎片，

想起了那根红线最初被缠绕上姚凤手腕时的感觉……不是强行捆绑，

而是一种……轻柔的、带着祝福和期盼的“连接”。他不再只是灌注“不愿分离”的执念，

而是开始尝试着，将自己记忆中那份最初的、纯粹的“希望她不再冰冷空洞”的意念，

提取出来，融入进去。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不再是抗争的尖锐，

而是如同春水般温柔、绵长，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力。当他将这份意念灌注进丝线时，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根金色的丝线，突然微微亮了起来，散发出一种温暖、平和的光芒。

一直萦绕在丝线周围、试图侵蚀它的那些冰冷煞气，在这光芒的照耀下，

竟然如同冰雪遇到阳光般，微微消融、退散了一些！“嗯？！

”角落里的姚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猛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那里，正是红线缠绕的位置！

她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痛苦的神色，虽然转瞬即逝，但吴磊捕捉到了！有效！

吴磊精神大振，正准备再接再厉——“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猛地从仓库头顶传来！整个仓库剧烈地摇晃起来，顶棚的钢架发出不堪重负的***，

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一道巨大的、闪耀着刺目金光的雷霆，如同天神之矛，

悍然劈开了仓库厚重的顶棚，精准无比地朝着吴磊和姚凤所在的位置轰落！月老的报复，

来了！而且，不再是操控凡间力量的迂回手段，

是真正的、蕴含天地法则之威的——九霄神雷！那雷霆尚未完全落下，

毁灭性的威压已经让整个仓库的空气凝固！吴磊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这股纯粹的天威碾碎，

连思维都冻结了！这就是神罚！真正的、毫不留情的、旨在将他们从天地间彻底抹除的力量！

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无力反抗。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他们之前所有的挣扎和努力，

都显得如此可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盘膝调息的姚凤，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眼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被逼到极限后、玉石俱焚的疯狂与决绝！

她周身原本内敛的煞气，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漆黑的煞气冲天而起，

不再是冰冷的火焰，而是沸腾的、充满了毁灭与不甘的怒涛！

她没有去硬接那道神雷——那无异于螳臂当车。而是做出了一个让吴磊目眦欲裂的动作！

她伸出双手，不是对着天空的神雷，而是猛地插向了自己身前那片虚无的空间！双手之上，

凝聚了她此刻所能调动的、所有的本源煞气！“嗤啦——！

”一声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巨响！她身前的空间，竟然被她用双手，

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漆黑、扭曲、不断震荡的裂口！裂口后面，不是仓库外的景象，

而是一片混沌、虚无、充满了混乱空间乱流的未知领域！“走！”姚凤回头，

对着呆若木鸡的吴磊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她的七窍都在那股狂暴的空间撕扯力和自身煞气反噬下，渗出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几乎是她吼出声的同时，那道金色的九霄神雷，已经劈落！“轰隆！！！

”雷霆没有直接击中他们，而是狠狠地砸在了姚凤撕开的那道空间裂缝边缘！

毁灭性的雷光与混乱的空间之力猛烈碰撞、湮灭！

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眼的光芒和足以撕裂耳膜的巨响！整个仓库在这股碰撞的余波中，

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碾过，瞬间化为齑粉！

吴磊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混合着雷霆和空间乱流的巨大力量，将他狠狠抛起，

甩向了那道摇摇欲坠的空间裂缝！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最后看到的，

是姚凤那浑身浴血、却依旧死死撑着空间裂缝、回头望向他的、复杂到了极点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决绝，有疯狂，有三千年的疲惫，似乎还有一丝……来不及说出口的，

别的什么。然后，无尽的黑暗和空间的撕扯感，将他彻底吞噬。

吴磊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和五脏六腑仿佛移位的痛苦中恢复意识的。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颠簸奔跑的背上？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血腥味和某种清冷气息的味道。是姚凤。她正背着他，

在一片光线昏暗、景色扭曲怪异的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她的速度极快，

但步伐明显虚浮不稳，每一次落地都带着沉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