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哥姜旭阳拿下欧洲那块价值百亿的芯片业务时,我正在阁楼的玻璃花房里,摆弄我那些没人看得上的花花草草。
父亲的寿宴上,哥哥作为集团继承人,和父亲并肩而行,接受着全场最热烈的追捧和艳羡。
镁光灯下,他是天生耀眼的金子。
而我,是站在角落阴影里,连名字都不配被宾客记住的河沙。
有人端着香槟,对我举了举杯,脸上带着客气而疏离的探寻:“这位先生是?”不等我回答,旁边的张太太已经笑着替我解围:“姜董的远房亲戚吧,八成是来见世面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清。
我成了姜家一场持续了二十年的笑话。
1我妈,曾经的港岛顶级名媛,嫁给我爸,商界巨擘姜建章。
强强联合,生下了我哥姜旭阳。
旭阳这个名字,是我爷爷取的,意为开端、希望与一切美好的序章。
他也确实没让人失望。
三岁流利背诵唐诗,七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十五岁进入沃顿商学院,二十二岁回国,第一笔投资就为集团带来了九位数的利润。
他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继承人。
所以,在我妈意外怀上我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锦上添花。
“旭阳这么优秀,下一个孩子肯定也是人中龙凤。”
可我,让他们所有人都失望了。
我没有哥哥过目不忘的脑子,也没有他杀伐果决的商业天赋。
我对数字不敏感,对酒会过敏,对一切需要戴着假笑面具的社交场合深恶痛绝。
我叫姜沉辉。
旭阳,沉辉。
你看,连名字都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讽刺。
一个是冉冉升起,一个是悄然落幕。
我爸妈是体面人。
他们自诩为开明的父母,从不承认偏心。
但行动比语言更诚实。
全家出行,我爸的右边永远为我妈预留,左边永远跟着我哥。
我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像个可有可无的小跟班。
哥哥二十五岁生日宴,也是他正式被确立为集团唯一继承人的庆功宴。
我爸喝高了,揽着商界友人的肩膀,指着灯光下璀璨夺目的姜旭阳,满脸骄傲。
“这是我的儿子,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
友人恭维:“姜董好福气,不过您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吗?”我爸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摆了摆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和挥之不去的烦恼:“别提了,要是当初只生了旭阳就好了。”
“可惜,还有个沉辉。”
全场静了一瞬。
我站在人群里,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