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马车都被雷劈坏了?”
柳敏听驿站伙计说完,一脸不可思议,还以为诓她呢,没想到出去一看,居然是真的,而且看这情形,还好下雨了,不然房子都要被烧着。
但是为什么旁边的几辆马车又没事,单单劈他家这两辆,这下可如何是好,柳敏都要愁死了,等回到家紧赶慢赶都还要两天的时间,没马车怎么把小爹和弟弟带回去。
还好人都没事,而且金银细软都随身带着,不然损失更大,柳敏只能这样想了,问伙计:“你这儿有闲置的马车吗?
我可以出钱买。”
伙计摇摇头,表示没有。
柳敏指了指其他马车,问:“那那些马车是谁的?”
“那是李镖头的,他们走镖的,怕是也没有空闲的卖,”伙计如实回答,“不过你可以找她问问,说不准呢。”
李镖头正在用早饭,见昨天那个贵人朝她这边过来了,有些疑惑。
柳敏朝她拱拱手,客套一番后自报家门:“鄙人姓柳,单字一个敏,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柳敏?
这名字倒有些耳熟,”李镖头站起身,让旁边的人腾出位置,示意柳敏坐下,“我姓李,单名一个红。”
两人齐齐坐下后,李标镖头思索一番,双手一拍道:“莫不是凌月城柳智家的??”
“正是,你认识家母?”
“哈哈,怎么不认识,是我的老主顾了,你家好多货都是我给运过来的,”李镖头爽朗一笑,“这叫什么,缘分,缘分,哈哈。”
本来柳敏看李镖头一副凶相还有些发怵,这下放松多了,两人又聊了会儿,柳敏说明来意。
听完她的话,李镖头思索一番,迟疑道:“空余的马车倒是没有,不过也能腾出来一辆,只是这辆马车是用来堆放干粮杂物的,很简陋,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借给你用。”
“事急从权,说不上嫌弃不嫌弃的,能借给我们就己经很感谢了,”柳敏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李镖头,“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李镖头推辞,柳敏再递过去,李镖头佯怒,“你再这般客气,我可不借了啊。”
“如此就多谢了,等会到凌月城,到时候我再请客,到时候务必赏脸了。”
“一定一定。”
凌月城柳府柳智刚谈完生意回家,带着一身的酒气,晃晃悠悠的回到家。
安管家小心翼翼的扶着柳智,送到卧房之后叫来下人服侍她就寝,卧房一片漆黑,都以为正夫钱氏睡下了,提着灯笼找到烛台点上蜡烛,却看到钱氏正坐在镜子对面,穿着暗红色衣袍一动不动,把柳智吓得酒都醒了。
柳智挥退下人,怒斥:“大晚上的你是要吓死谁?!”
钱氏转过头,一双红肿的眼睛满是血丝:“为什么?”
柳智:“什么为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没事就早点睡。”
钱氏站起身,质问:“你还想瞒着我吗?
你能瞒得了我一时,还能瞒的了一世吗?
当初是谁说的,此生只我一人,以往养在外面我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计较。”
“可是如今,娘刚去世一个月,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将野男人带回家,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家当什么了?”
“当初你身无分文,毫无背景,是我用我的陪赘和人脉供你做生意的,现如今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柳智被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吵得头晕,凑近钱氏牵起他的手,耐住性子软声道:“这件事我往后会跟你解释,现在大晚上就不要闹了好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钱氏一把推开柳智,尖声道:“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违背了当初的诺言,我不同意,不同意那个野男人进家门,这个家有我没他!”
“你够了!”
本来就头晕,听见钱氏的声音柳智更烦躁了,“你出去看看,哪个人不是三夫西侍的,我们成亲二十年,除了知知,我身边何曾有过第三个人?
你还不知足,如此善妒,我我……”“我如何?
你还要休了我不成?”
钱氏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别忘了,你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的,我能给你,自然也能拿回来,若是不信,你尽可一试。”
柳智眼神闪烁,转身走到门口,袖子一甩:“懒得与你这泼夫吵,我还真就把话放这儿,知知我是定然要接回来的,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安管家,随我去书房!”
噼里啪啦,桌上的陶瓷尽数倒地,一片片碎片正如钱氏此刻的心。
听见屋里动静,从小跟着钱氏一起长大的贴身小侍风启连忙进屋,把钱氏小心翼翼扶到一旁坐下,“主子莫要动气,家主也是一时被他迷住了,你这般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如了他的意。”
“我怎能不气,我兢兢业业,一心为了家庭,为她生儿育女,除了生不出女儿这么多年来哪一桩事没做好了??
她娘一去世,她就一刻也等不得,等那***进了门,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风启眼珠一转,凑近钱氏耳语一番。
“这……”钱氏有些犹豫。
“主子放心,我保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让人发现端倪。”
钱氏抬起眼眸,冷声道:“那就按你说的做。”
--柳倾卿这一晚一首没睡好,他从小就害怕打雷闪电。
自记事起,爹爹都是让他一个人睡,只有偶尔娘在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对自己很好,娘一走,他就非常冷淡,仿佛他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对于别人他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但为什么别人见到他都会夸他,对他好,而他的亲爹却把他视为空气,柳倾卿一首想不明白。
他原本以为爹爹就是这种性格,但是自从见了敏姐姐,爹爹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对她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难道敏姐姐才是他亲生的不成?
梨白伺候柳倾卿梳洗好,见他眼下些许青黑,想着也许是昨晚没睡好,问道:“公子昨晚没睡好吗,瞧着气色不好,是否要用粉遮一下?”
柳倾卿心不在焉,闭上眼睛:“你瞧着遮吧。”
梨白拿出粉膏,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用指尖揩了些细细涂上。
“好了,公子。”
柳倾卿睁开眼,纤长的睫毛轻颤,眼尾微红,一双如琉璃般的眸子能叫人一眼沦陷。
梨白深吸一口气,夸道:“公子好美。”
柳倾卿轻笑,点了点他的额头。
尤氏在房间用完早点不久后,雨停了下来,柳敏叩门,请尤氏准备准备启程。
尤氏起身,欢喜的打开门,早点启程好,他真想快点见到柳智。
然而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在见到那辆马车后,他头一次在柳敏面前沉下脸色,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莫不是敏儿受了那人的指示,故意烧坏马车,借此羞辱他。
柳敏歉意道:“小爹,事权从急,请将就将就。”
尤氏掩去怒意,他不是不想闹,只是现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此刻跟敏儿闹起来,对他没有好处,而且本来敏儿就从小离开他的身边,两人感情不亲近,如果再闹起来,就更要父女离心了。
尤氏微笑道:“有劳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