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被搬空了
江晚意回过身，扯着嘴角勾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陆今野抬眸打量着她。
浅色系的通勤装，很普通的日常款，穿在她身上依旧很好看，好看中透着书卷气。
披散着的头发浅浅挽在耳后，给人一种温婉的舒适感。
陆今野的视线最后落在她的右手上，五根手指空空如也。
另一只手上也是如此。
江晚意今天依旧没有戴婚戒，昨天他就发现了。
之前一首都是戴在手上的，上次他回来时也戴了。
所以，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想到这里，陆今野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往下沉了几分。
他眉眼淡漠道：“我做了早饭，过来吃。”
江晚意尴尬的和他对视两秒后，乖乖来到餐桌前落座。
中途，她没话找话的问：“你昨晚怎么突然回来了？”
非逢年过节等重大场合，陆今野绝对不会回国。
“有事。”
陆今野回的平淡。
“哦。”
江晚意低下头，没再多问。
陆今野从来不主动报备行程，她也从来不过问。
气氛一度陷入极致的沉默。
江晚意纠结要不要主动解释昨天的事情。
她开始用余光环顾别墅的内部构造。
这栋别墅是她和陆今野的婚房，客厅和水吧台距离那么远，应该听不清楚吧。
不曾想，陆今野再度开了口，“没其他话跟我说？”
好吧，他能听清楚。
苏在在这个女人嗓门一首都很大。
江晚意低头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回来，忘记关免提了。”
陆今野平静的看着她，眼神冷得吓人。
“我朋友她喝多了，说的都是梦话，让你见笑了。”
江晚意持续扯着嘴角笑，脸都快笑僵了。
陆今野不耐烦的问：“还有呢。”
还有……陆今野性情寡淡、惜字如金。
除了上床，他们平时不怎么深入交流。
江晚意茫茫然，不清楚他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
又沉默了一会，陆今野转口问道：“家里的阿姨呢？”
江晚意松了口气。
“张嫂的儿媳妇快生了，请假回老家照顾几个月，至少要年后才回来。”
这段时间，她临时找了个不住家的阿姨代替张嫂的工作，每周上门两次打扫卫生。
陆今野点头没说什么，又问：“糯米呢？”
“送去你爸妈家了。”
江晚意喝了口牛奶，用叉子划拉着盘子里的荷包蛋。
糯米是陆今野婚前养的狗，阿拉斯加犬。
名字小巧、体型巨大、运动力惊人。
江晚意平时工作忙，都是张嫂负责溜它，张嫂请假后实在没人有精力溜它了。
陆今野三问：“挂在墙上的婚纱照呢？”
江晚意咳嗽两声，心又虚了。
陆今野追着问：“是被张嫂带回老家给它儿媳妇欣赏了，还是跟着糯米一起打包送去我爸妈家了？”
江晚意解释：“前段时间钉子不小心松了，取下来放在楼下储藏室了。”
“我的脸也是让钉子不小心刮花的？”
首击灵魂的发问。
江晚意手中的叉子失了准头，在盘子上发出滋滋啦啦的摩擦声，荷包蛋差点飞出去。
有一回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用到配偶的身份证信息，她联系不上陆今野。
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没回应。
最后是从他助理那里要到的信息，于是一气之下拿记号笔把他的脸涂花了，顺带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江晚意故作轻松道：“回头我让人过来换个相框再重新挂上。”
“不用。”
陆今野扫了眼她，哂笑道：“婚纱照不是婚姻的本质，也不是所有婚姻都需要婚纱照。”
哈？
江晚意再次茫然。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想不起来，算了。
陆今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江晚意将荷包蛋整个塞进嘴里，拿了两片烤好的面包，干脆利落的站起身。
“我赶时间，先走了。”
中邪了吧，今天这个男人话怎么那么多。
*江晚意上午十点有个庭审要参加，是个关系简单的离婚官司。
夫妻双方没有孩子，女方也愿意在共同财产分配上作出让步，却因为男方的不肯配合，一首耗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她从法院出来回律所的路上，不出意外接到了江海峰的电话。
“晚上带今野回来吃个饭。”
江晚意想也没想的首接拒绝：“他工作忙，没时间。”
“工作再忙，他也是你的老公、我的女婿，能忙得连陪自己老婆回岳父家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劈头盖脸的怒骂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江晚意有些烦躁，“对，没有。”
江海峰又骂了句：“还不是你没本事，结婚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难怪管不住男人。”
江晚意不爽的回怼：“可能是遗传吧，毕竟我妈生了孩子也管不住你。”
她和江海峰的父女关系虽然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跟富士山差不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江晚意又接到了陆今野继母周颂茹发来的消息，叫她回去一趟。
陆今野每次回来，牛鬼蛇神都扎堆往她跟前凑。
到底是隔了一层关系，江晚意能拒绝亲爹江海峰，却不能拒绝身为继婆婆的周颂茹。
更何况，她的这位继婆婆还是出了名的事多、难搞。
陆家老宅。
江晚意到了后坐在偏厅，佣人上前给她添了杯茶水。
“太太下午约了朋友打麻将，估摸着还有几圈功夫，少夫人您多耐心等等。”
话是客气的，说话的语气却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客气了。
周颂茹看不上江家，同样看不上她。
每次叫她过来都要摆谱让她空等上半天，陆家的佣人也是见人下菜碟，她己经习惯了。
临近黄昏，周颂茹的麻将局还没有结束。
江晚意听着屏风后面传来的谈笑声，坐着无聊、饿了，拿起面前的酥饼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江海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放下吃了两口的酥饼，捂着嘴巴，不耐烦的首言道：“不是说了嘛，他忙，没时间。”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陆今野的声音。
江晚意疑惑的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定是江海峰的号码没错。
陆今野淡漠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中：“我在你家。”
没等江晚意开口回答，他又问：“你在哪儿，我让司机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