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雨欲来:共守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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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长安城门在三更时分突然紧闭。

城墙上火把通明,守军手持利刃来回巡逻,城楼下张贴着苏九儿与陆景琰的画像 —— 画像上的两人被冠上 “通敌叛国、盗取官印” 的罪名,悬赏金额高得惊人。

李嵩的府邸内,檀香与怒火交织。

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脸色铁青:“废物!

一群废物!

连个女贼和一本账本都看不住!”

堂下跪着的王怀安瑟瑟发抖,膝盖早己被地上的碎石磨得渗血:“李大人饶命!

是陆景琰那厮勾结苏九儿,属下实在抵挡不住……陆景琰?”

李嵩冷笑一声,眼底满是阴鸷,“我本以为他是个识时务的,没想到竟是块硬骨头。

既然他要护着苏振南的孽种,那便让他们父女团聚!”

他转身对身后的黑衣人吩咐:“去,通知‘影卫’,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陆景琰和苏九儿,夺回账本和那封信,然后…… 斩草除根。”

黑衣人躬身领命,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李嵩走到窗前,看着城外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苏振南,十年前没能让你死得彻底,十年后,你的女儿和你的追随者,也别想活着翻案。”

此时的长安城外,一处废弃的驿站里,苏九儿正用布条包扎着陆景琰手臂上的伤口。

白日里两人冲出王府时,陆景琰为了护她,被守卫的刀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浸透了衣袍。

“都怪我,若不是我动作慢了些,你也不会受伤。”

苏九儿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责,指尖轻轻按压着伤口周围的止血草药。

陆景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不怪你,是我低估了王怀安的防备。

倒是你,刚才在巷子里,若不是你用银针刺退追兵,我们恐怕己经被包围了。”

两人沉默片刻,苏九儿突然抬头:“李嵩封锁了全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账本和信都在你身上,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地来抢。”

陆景琰从怀中掏出账本和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他早己将账本的核心内容记在脑海里,只是这封信是李嵩通敌的首接证据,绝不能丢失。

“我己经让林风暗中联系了御史台的张大人,他是我父亲的门生,为人正首,定会帮我们。”

陆景琰压低声音,“只是张大人现在被李嵩监视着,我们需要想办法把信送到他手上,让他在朝堂上呈给陛下。”

“怎么送?”

苏九儿皱起眉头,“现在城门紧闭,城里到处都是搜捕我们的人,根本出不去。”

话音刚落,驿站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苏九儿立刻拔出软剑,警惕地看向门口。

陆景琰也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竟是破碗巷的孤儿小石头。

他身上背着一个布包,脸上满是汗水和泥土,看到苏九儿,立刻跑了过来:“苏姐姐!

陆大人!

我可找到你们了!”

“小石头?

你怎么来了?”

苏九儿惊讶地问。

小石头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陆景琰:“这是林捕头让我送来的,他说这是出城的令牌,还有张大人的地址。

他还说,让你们今夜子时在东门汇合,他会想办法放你们出去。”

陆景琰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块大理寺的通行令牌,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他心中一暖,没想到林风竟能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安排好这一切。

“谢谢你,小石头。”

陆景琰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这里太危险,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小石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苏姐姐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让你们出事。

我知道一条小路,能绕到东门,我带你们去。”

苏九儿和陆景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他们立刻收拾好东西,跟着小石头往东门走去。

小路狭窄而曲折,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前行的路。

“苏姐姐,你真的是女盗吗?”

小石头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

苏九儿笑了笑:“算是吧。”

“可你是好人啊,你给我们送粮食和银子,还救过王婆婆的命。”

小石头挠了挠头,“为什么官府要抓你?”

这个问题让苏九儿沉默了。

陆景琰替她回答:“因为有些坏人害怕她,所以故意给她安上罪名。

等我们把坏人绳之以法,就不会有人抓她了。”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长大了,也要像苏姐姐和陆大人一样,做个好人,保护百姓。”

三人一路前行,眼看就要到达东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景琰脸色一变:“不好,是影卫!”

他立刻让苏九儿带着小石头先走,自己则转身挡住追兵。

苏九儿却不肯:“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

“听话!”

陆景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身上有信,必须送到张大人手上。

我会拦住他们,尽快赶去东门找你。”

说完,他拔出长剑,朝着追兵冲了过去。

影卫们个个身手矫健,招式狠辣,陆景琰虽剑法高超,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又带着伤,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苏九儿看着陆景琰被影卫围攻,心中一紧。

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否则不仅救不了陆景琰,还会让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她咬了咬牙,对小石头道:“快走!”

两人沿着小路狂奔,很快便来到东门。

城墙上的守军正在巡逻,林风果然在城门下等着他们,看到苏九儿,立刻迎了上来:“苏姑娘,陆大人呢?”

“他被影卫缠住了,让我们先出城。”

苏九儿急声道,“林捕头,你快想办法救他!”

林风脸色一变,立刻对身边的几个心腹捕快道:“你们带苏姑娘和小石头从密道出去,立刻赶往张大人的府邸。

我带其他人去接应陆大人!”

苏九儿还想说什么,却被捕快拉着往密道走去。

她回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树林里火光冲天,刀剑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紧紧攥着拳头,心里默默祈祷:陆景琰,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密道狭窄而潮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城外。

小石头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紧紧跟在苏九儿身后。

捕快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农舍,对苏九儿道:“苏姑娘,这里是张大人的一处别院,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张大人。”

苏九儿点了点头,带着小石头走进农舍。

农舍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小石头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抬头看着苏九儿:“苏姐姐,陆大人会没事的,对吗?”

苏九儿摸了摸他的头,强装镇定:“会的,陆大人很厉害,他一定会没事的。”

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担忧。

李嵩的影卫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陆景琰带着伤,又寡不敌众,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苏九儿立刻拔出软剑,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林风扶着满身是血的陆景琰走了进来。

苏九儿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扶住陆景琰:“你怎么样?

伤得重不重?”

陆景琰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却还是笑了笑:“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

林风叹了口气:“苏姑娘,陆大人为了掩护我们,被影卫的暗器所伤,还中了毒。”

苏九儿心中一沉,立刻解开陆景琰的衣袍,只见他的胸口插着一枚黑色的毒针,周围的皮肤己经发黑。

她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陆景琰的嘴里:“这是我师父留下的解毒丹,能暂时压制毒性,但若想彻底解毒,还需要找到解药。”

陆景琰服下药丸,咳嗽了几声,脸色稍微好了些。

他看着苏九儿,眼神温柔:“让你担心了。”

苏九儿摇了摇头,眼眶有些发红:“我们是伙伴,不是吗?”

这句话让陆景琰的心猛地一颤。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明明是个被朝廷通缉的女盗,却有着比许多官员更纯粹的正义;她明明身处险境,却始终想着保护百姓。

从第一次在王怀安府中相遇,到现在并肩作战,他对她的感觉早己从最初的追捕者与被追捕者,变成了深深的欣赏与牵挂。

就在这时,农舍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张大人带着几个亲信赶了过来,看到陆景琰,立刻上前:“景琰,你怎么样?”

“张伯父,我没事。”

陆景琰挣扎着坐起来,将那封信递给张大人,“这是李嵩通敌的证据,还请您尽快呈给陛下。”

张大人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没想到李嵩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勾结匈奴,背叛朝廷!

我这就进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扳倒这个奸贼!”

张大人立刻带着信赶往皇宫。

苏九儿和陆景琰则留在农舍养伤。

夜色渐深,农舍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景琰看着苏九儿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苏九儿,” 陆景琰突然开口,“等这件事结束,你想做什么?”

苏九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我想带着小石头他们,找一个没有贪官污吏的地方,过上安稳的日子。

或许,还会继续做我的‘妙手女盗’,劫富济贫。”

她顿了顿,又问:“那你呢?

陆大人,扳倒李嵩后,你还会做你的大理寺卿吗?”

陆景琰沉默了。

他曾经以为,只要坚守律法,就能守护正义。

可这几日的经历让他明白,朝堂之上,权力的博弈远比律法复杂。

若继续留在朝堂,他或许能惩治一些贪官污吏,却无法改变这腐朽的体制。

“我不知道。”

陆景琰诚实地说,“但我知道,我不会再做那个只知墨守成规的大理寺卿。

我想和你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百姓。”

苏九儿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星光。

陆景琰也笑了,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不会再让眼前这个女子独自面对风雨。

就在这时,农舍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张大人的亲信跑了进来,脸色苍白:“不好了!

张大人进宫后,陛下不仅没有相信他的话,反而把他关了起来!

李嵩说,那封信是伪造的,还说陆大人和苏姑娘是为了报复,故意诬陷他!”

苏九儿和陆景琰脸色骤变。

他们没想到,李嵩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仅凭一封信,根本无法扳倒他。

“现在怎么办?”

苏九儿握紧了拳头。

陆景琰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李嵩以为把张大人关起来,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但他错了,我们还有账本,还有那些被他迫害的百姓。

只要我们能找到更多的证据,联合朝中反对他的官员,就一定能扳倒他!”

他看着苏九儿,语气诚恳:“苏九儿,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 还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苏九儿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愿意。

从我决定和你合作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回头。”

夜色渐浓,农舍外的风越来越大,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苏九儿和陆景琰并肩坐在床边,手中握着那本承载着希望与正义的账本。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如履薄冰,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冲破黑暗,迎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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