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尊，我真不是故意的，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双脚离地，视野在飞速倒退，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
他不是在飞，他是在被一种意志强行拖拽着，穿云破雾。
冰冷的风灌入他的口鼻，其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月曦瑶的清冽体香，却无法带来任何旖旎的遐想，只有刺入骨髓的寒意。
一道目光，从前方那道绝美的白色背影投射而来，落在他身上。
这道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却带着一种解剖般的穿透力。
苏晨的背脊瞬间僵首。
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被扔在砧板上的肉，而那位新晋师尊的目光，就是一柄锋利至极的手术刀，正一寸寸地剖开他的皮囊，审视他的骨骼，探究他的神魂。
“师尊……”苏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痛，他必须解释。
这完全是一场该死的误会！
然而，他才刚刚张开嘴，吐出一个干巴巴的音节，前方那道目光的压力骤然加重。
空气里的寒意浓重了十倍。
刚刚涌到嘴边的话，被这股冰冷的意志硬生生冻结在了喉咙里，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月曦瑶的眼神制止了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闭嘴，观察还未结束。
苏晨的心沉了下去，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现在就是那只被拎着后颈的猫，除了双腿在空中无助地乱蹬，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穿过层层云海，一座悬浮于空中的孤峭山峰出现在眼前。
整座山峰通体呈现出一种冰晶般的玉色，峰顶之上，灵气浓郁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凝结成一片片飘渺的雾气，在山间缓缓流淌。
几只姿态优雅的仙鹤在雾气中翩然起舞，发出的啼鸣清越悠扬，洗涤心神。
冰心峰。
青云宗十二主峰之一，月曦瑶的专属道场。
月华之力散去，苏晨的双脚终于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月曦瑶并未回头，只是素手一扬，一枚通体冰蓝、雕刻着一轮弯月图纹的玉牌，轻飘飘地飞到了苏晨面前。
“此为冰心峰亲传弟子令，持此令，你可在此峰开辟洞府。”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一丝波澜。
紧接着，她指向不远处，一座被浓郁灵雾笼罩的洞府。
“那是我曾经的闭关之所，今日起，归你了。”
苏agora晨下意识地接过玉牌，入手一片冰凉。
他看着那座一看就不是凡品的洞府，脑子依旧是懵的。
就在这时，月曦瑶转过身，正对着他。
她的眸子，像两潭万年不化的寒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毫无遮掩地倒映出苏晨的身影。
“你的道体，是天生，还是刚刚觉醒？”
来了。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苏晨的脑海中炸响。
他怎么回答？
说自己完全不知道什么道体，只是系统奖励的？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
叮！
检测到关键问询，神级作死选项系统己激活！
回答此问题将触发新的选项，请宿主谨慎应对。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机械，却让苏晨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他刚从一个必死的选项里爬出来，现在又要面对新的抉择？
沉默。
苏晨选择了唯一的应对方式——沉默。
他紧闭着嘴，垂下眼帘，不敢去看月曦瑶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的沉默，在月曦瑶的眼中，被解读成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那不是无知，也不是恐惧。
那是一种背负着巨大秘密，无法轻易言说的深沉。
果然。
月曦瑶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此子身上藏着惊天动地的隐秘，那混沌道体的来源，恐怕牵扯到连她都无法想象的古老因果。
她不再追问。
对于真正的求道者而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与秘密，强行探究，只会落了下乘。
她手腕一翻，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小瓶出现在掌心。
瓶中，一滴金色的液体正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磅礴生命精气。
“此为‘九窍灵髓’。”
月曦瑶的语气平淡，仿佛拿出的不是让整个青云宗都会疯狂的至宝，而是一瓶普通的泉水。
“你道体初成，根基未稳，用它来巩固，再合适不过。”
苏晨呆呆地看着那瓶灵髓。
他虽然是个修仙小白，但也从宗门杂役的闲聊中听说过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据说一滴就能让凡人脱胎换骨，让修士破镜重圆。
而现在，一整瓶就摆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颤抖地接过玉瓶，那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明白，从拜师大典上吼出那一嗓子开始，他的人生，己经彻底驶向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
“你今日之举，看似疯狂，实则是在斩断与凡俗的牵绊，磨砺一颗无畏道心。”
月曦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但此举也为你招来祸端，你当如何应对？”
苏晨握着玉瓶的手一紧。
他知道，这是师尊在考校他的心性。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思考。
叮！
神级作死选项己生成！
选项一：向师尊求助，希望得到庇护。
奖励：修为尽废，沦为冰心峰花农。
选项二：表示自己会低调隐忍，暂避锋芒。
奖励：被月曦瑶判定为道心不坚，逐出冰心峰。
选项三：狂傲作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天欲阻我，我便逆天。
’奖励：帝级功法《不灭天功》入门篇。
苏晨的眼前发黑。
他的内心在咆哮，在怒吼，在疯狂吐槽这个该死的系统。
这哪里是选项？
这分明就是一条通往社死和装逼的单行道！
他别无选择。
他抬起头，迎上月曦瑶那双冰冷的眸子，脸上挤出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狂傲不羁的表情。
他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念台词般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天欲阻我，我便逆天。”
话音落下，山峰之巅，一片死寂。
只有灵雾在缓缓流动。
月曦瑶看着眼前的苏晨，那双万年不变的寒潭眼眸深处，终于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激赏。
何等的霸气！
何等的道心！
这才是身负混沌道体者，该有的气魄！
“很好。”
她吐出两个字，身影开始变得虚幻。
“我将‘观察’你的道。”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苏晨一个人，傻傻地站在洞府门口。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的亲传弟子玉牌，又看了看右手那瓶价值连城的“九窍灵髓”，脸上肌肉抽搐，最后垮了下来。
他欲哭无泪。
师尊，我真的只想低调修炼，安稳长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