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职日“你的神经适配指数高达97.8%，林昭。
这是我们‘羲和未来科技有限公司’近两年来遇到的最高值。”面试官，
一位穿着银灰色套装、表情近乎完美的女性，用她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看着林昭。她的名字，
根据工牌显示，叫陈静。林昭坐在宽敞得有些空旷的会议室里，
窗外是“蓬莱市”标志性的空中花园景观，悬浮车流宛如流动的霓虹绸缎，
在摩天楼宇的峡谷间无声游弋。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内心的激动难以抑制。
羲和公司，A国乃至全球生物神经接口领域的绝对霸主，能进入这里，
意味着他和他家庭命运的彻底改变。“谢谢，陈女士。我会珍惜这个机会。
”林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陈静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被数据流校准过的弧线，
完美得令人心悸，却寻不到半分温度。“不必客气。你的岗位是‘记忆脉络梳理员’一级，
负责对客户上传的特定记忆片段进行初步筛查和标记。
这是进入我们核心研发部门的必经之路。薪资和福利待遇，你已经了解了吧？”林昭点头。
那份薪资，足以让在旧城区辛苦劳作一辈子的父母安享晚年。“只有一点需要特别强调，
”陈静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严肃，“入职首月，
为保障公司核心技术安全和帮助你专注适应，你需要居住在公司的‘启明’园区内，
进行封闭式培训。期间，未经许可，不得与外界进行任何形式的联络。”林昭迟疑了一下。
一个月与世隔绝？但想到那份合约末尾令人眩晕的数字，以及“核心研发部门”的许诺，
这点代价似乎微不足道。无数人挤破头想进羲和，他不能放弃。“我理解并接受。
”他听见自己说。陈静脸上的标准笑容再次浮现。“很好。欢迎加入羲和，林昭。
你会在这里找到真正的价值。”办理入职手续的过程高效得令人咋舌。
他的个人物品被妥善封存，随即换上了羲和标志性的浅蓝色制服。
一名沉默寡言的工作人员引导他穿过数道需要身份验证的安检门，最终来到了“启明”园区。
与其说是园区，不如说是一座宏伟的室内城市。高耸的穹顶模拟着蓝天白云，
光线柔和而自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新的、略带甜香的气息。奇花异草点缀在走廊两侧，
远处甚至传来模拟的鸟鸣。这里的一切，完美得近乎虚幻。他的宿舍是一个单人间，
陈设简洁而舒适，拥有一面巨大的观景窗，窗外是园区内精心打造的人工湖泊和森林景观。
“真不愧是羲和。”林昭心中不禁赞叹。第二天，培训正式开始。
和他一同接受培训的还有十几个人，都被分配了独立的办公隔间。
培训导师是位名叫吴瀚的中年男子，气质温润如玉，讲解时耐心细致。他们的工作，
是通过特殊的神经接口设备，接入一个名为“忆海”的庞大数据库。
数据库中存储着来自全球付费用户自愿上传的海量记忆片段。林昭的任务，
就是像图书馆管理员一样，为这些杂乱无章的“记忆书籍”贴上标签，进行分类，
偶尔还需要模糊处理掉涉及个人隐私的敏感画面。起初，一切都很有趣。
他仿佛化身为一名窥探者，沉浸于浏览陌生人的人生片段：一次成功带来的喜悦，
一场刻骨铭心的离别，童年某个阳光洒满大地的下午……他需要运用自己的判断力，
给这些记忆标记上“欢乐”“悲伤”“愤怒”“平静”等情感标签，
或者“工作”“家庭”“旅行”等场景标签。
吴瀚强调：“准确的情感标记是优化我们‘心境调节’服务的基础。你们的每一个判断，
都至关重要。”几天后，那份初来乍到的新鲜感悄然褪去，
重复的劳动逐渐显露出它的枯燥与乏味。林昭注意到，有些记忆片段似乎有些……异常。
比如，一段标记为“童年与父亲放风筝”的记忆，天空的颜色总是不太对劲，
云彩的边缘过于锐利，父亲的笑容也略显僵硬。还有一段关于“大学毕业典礼”的记忆，
礼堂旗帜上的校徽细节模糊难辨。他将这些疑虑私下告诉了吴瀚。吴瀚推了推眼镜，
温和地解释：“记忆本身就不是完美的录像，林昭。上传、存储，甚至用户自身的回忆偏差，
都会造成信息的损耗和扭曲。这是我们工作中常会遇到的情况，不必过分深究。
专注于标记任务就好。”林昭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培训进行到第二周，
他遇到了一个特别棘手的记忆片段。根据元数据，这是一位匿名用户上传的，
关于“一次深夜独自漫步在废弃城市街道”的记忆。接入的瞬间，
一股强烈的寒意包裹了林昭。街道两旁的建筑破败倾颓，风格奇特，不像他见过的任何城市。
残破的招牌上是一种陌生的文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埃的味道，异常真实。
最让他心悸的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在黑暗的窗户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段记忆的情感基调极其复杂，混杂着“恐惧”“好奇”“孤独”，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他试图按照标准流程进行标记，
却发现现有的标签库根本无法准确描述这种感受。
他下意识地调用了更深层的分析工具——这是吴瀚明令禁止的，仅供高级梳理员使用。
工具界面展开，数据流如瀑布般快速滚动，
/重复模式检测：高概率//关联档案：林昭 (ID: 7474)林昭的心脏猛地一缩。
ERR-917这个错误代码代表什么？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
最后一行竟然出现了他自己的名字和工号！这段来自匿名用户的、内容诡异的记忆，
为什么会关联到他？“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林昭？”吴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平静无波。林昭吓得几乎从座椅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关闭了分析界面，
切换回标准的标记页面。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转过头，
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没，没什么，吴老师。就是这段记忆有点……难以归类。
”吴瀚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又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记忆片段预览——那条诡异的废弃街道。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有些记忆，就像深海里的暗流，林昭。”吴瀚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贸然潜入，
可能会被卷入无法预料的漩涡。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要触碰你不该触碰的领域。这是为你好。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林昭的肩膀，力度恰到好处，随即转身离去。林昭僵在原地，
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吴瀚的警告言犹在耳，但那段记忆里的诡异景象，
以及数据流中自己名字的出现，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里。恐惧，和更强烈的好奇，
开始在他心中滋生。他回想起进入羲和以来的种种：过于完美的环境，封闭式管理，
吴瀚对“异常”记忆的轻描淡写……还有那个ERR-917。下班后，
林昭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宿舍。他借口熟悉环境，在园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启明园区很大，设施应有尽有，但他却总感到一种无形的桎梏。他走到园区边缘，
透过高大的强化玻璃幕墙，能看到外面真实的世界——蓬莱市璀璨的夜景。然而，
所有的出口都有身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守卫，需要极高权限才能通行。
他尝试用公司配发的内部通讯器连接外部网络，果然被拦截，
屏幕上只显示一行字：“培训期间，此功能暂未开放。
”一种被困在华丽牢笼的感觉油然而生。深夜，林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条废弃的街道，
那个ERR-917，还有他自己的名字，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
“咚咚咚——”轻微的敲击声传来。不是敲门，更像是……敲击玻璃？林昭猛地坐起，
看向观景窗。窗外是模拟的深夜景象，人工湖泊泛着幽蓝的微光。没有人。他正要躺下，
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了。声音来源，似乎是窗户下方。他赤着脚，
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下窥探。楼下，靠近墙根的阴影里，
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看到他，迅速抬起手，
朝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先是用食指和中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手掌摊开，
五指快速收拢，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最后指向园区某个方向。是林昭的邻居，
一个叫莫雨的年轻女孩。她也是本期培训生，平日里寡言少语，
眼神中总透着一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林昭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莫雨见他毫无反应，眉宇间掠过一丝焦急。她迅速重复了一遍那个手势，
接着用力指了指那个方向，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如鬼魅般隐没在黑暗中。
林昭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园区里一栋不太起眼的附属建筑，楼体上没有任何标识，
只有门牌号：B0917917!ERR-917和B0917！这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巨大的疑云和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林昭。他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
显示的时间是：6月15日，凌晨01:17。他清楚地记得，今天早上，
他看日历时明明是6月22日！日期……出错了？或者，出错的，不是日期，
而是……他自己？寒意从脚底瞬间蹿上头顶。
他想起了《循环》里那些被困在虚拟世界中的人物。难道……他没有时间恐惧了。
莫雨的警示，日期的异常，以及那段诡异记忆的指引，像无数条线索，
最终都指向了那栋B0917建筑。他必须去那里看看。现在。林昭深吸一口气，
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胸膛，随后换上深色的便服，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
融入了园区那模拟得过于宁静、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夜色之中。
第二章：B0917的秘密启明园区的夜晚并非一片死寂。模拟的月光洒在路径上，
提供着基础照明，远处偶尔传来巡逻安保机器人轻微的嗡鸣声。林昭借助景观植物的阴影，
小心翼翼地朝着B0917的方向移动。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既因为潜入未知领域的紧张而狂躁不安，也因为那个日期错乱所带来的巨大惶恐而颤抖不止。
6月15日……如果这个日期是真的，那么他记忆中在羲和度过的“两周”培训，
难道都是假的？那些与吴瀚的交流，与同事的闲聊，甚至他刚刚完成的工作，
难道都从未真实发生过？他不敢细想。B0917建筑位于园区的一个偏僻角落，
靠近能源供应区。与园区其他光鲜亮丽的建筑不同，它显得低调而陈旧，
外墙是朴素的深灰色，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需要权限卡才能开启的金属门。
门禁灯幽幽地闪烁着红光。林昭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有权限。就在他踌躇之际，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只见莫雨如幽灵般从灌木丛后闪出。
“你怎么……”林昭压低声音。莫雨没有解释，
只是将一个薄薄的、类似通行卡的物件塞到他手里，
同时指了指门禁旁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入口。管道口的格栅似乎有被近期拆卸过的痕迹。
“里面，有答案。也有……我们。”莫雨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特的沙哑，“小心吴瀚。
他不是导师。”说完，她再次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林昭握紧手中的卡，
那似乎是一张经过篡改的高权限通行证。他不再犹豫，将卡贴近门禁。“嘀——”一声轻响，
绿灯亮了。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是一片黑暗，
散发出一种与园区清新空气截然不同的、带着金属和机油味道的冰冷气息。他闪身而入，
门在身后悄然闭合。内部并非办公区域，而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粗管道和线缆的空间，
像是建筑的基础设施层。唯一的光源，是远处向下延伸的楼梯井中透出的那一抹惨白灯光。
他沿着蜿蜒的楼梯缓缓下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仿佛正一步步深入山腹。
周围的墙壁从普通的混凝土逐渐变成了带有金属光泽的屏蔽材料。空气越来越冷。楼梯尽头，
又是一道门。这里没有门禁，只是一扇普通的防火门。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它。
门后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广阔的地下大厅，整齐排列着数十个，不，
上百个如同科幻电影中休眠舱一样的设备。每一个“舱体”都由半透明的材料制成，
内部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隐约可见其中浸泡着……人！他们闭着眼睛，表情安详，
如同沉睡。无数粗细不一的线缆如蛇般蜿蜒从舱体延伸而出，
最终汇聚于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着五彩光芒的中央处理单元，
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林昭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他强迫自己走近其中一个舱体，
擦去表面的薄雾。舱体内，是一张他熟悉的脸——培训生里一个叫王栋的年轻人。昨天，
他们还在一起讨论过某个记忆片段的标记难点。他又看向旁边的舱体，是另一个培训生，
李思。一种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发疯似的在舱体间奔跑，
辨认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都在这里！包括他自己吗？他如一阵疾风般冲到大厅尽头，
那里排列着一排控制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如潮水般滚动着。
状态：稳定下一周期重置倒计时：07:43:21周期……重置……林昭瘫软在地。
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培训，没有什么高薪工作。他们，
这十七个所谓的“高适配性”人才，不过是羲和公司，或者说，
是某个隐藏在羲和背后的项目的……实验品！他们的身体被禁锢在这些维生舱里，
意识则被上传、投入一个不断循环的虚拟世界中，重复着所谓的“工作”，
为那个庞大的“忆海”数据库提供免费的、高效的劳动力！吴瀚，那个道貌岸然的导师，
不过是这个循环系统的管理员，一个看守！愤怒与绝望化作炽热的岩浆，
在他胸膛中疯狂翻涌，似要将他彻底吞噬。就在这时，控制台旁边的一扇小门打开了，
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吴瀚。他脸上平日里那抹温和的笑容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冰般冷冽的审视目光。“果然是你，林昭。最高适配指数，
也意味着最高的不稳定因素。”吴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我警告过你，
不要潜入不该潜入的深渊。”林昭挣扎着站起身，双眼通红：“为什么？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吴瀚冷笑一声，“为了‘忆海’，
为了实现终极的记忆模拟与人工智能。你们这些‘梳理员’，不仅仅是分类工，
你们的情感反馈、你们的神经反应，才是优化算法最宝贵的‘训练数据’。
真实的、沉浸式的反应，远比任何模拟都要精准。至于循环……当然是为了效率和可控性。
一次性地投入，无限次地使用。看，倒计时还有七个小时，你们就会被重置，忘记这一切，
重新开始‘入职培训’。多完美。”“那个ERR-917的记忆片段呢？为什么关联到我？
”林昭死死盯着他。吴瀚皱了皱眉：“ERR-917？那是系统早期的一个废弃测试场景，
数据应该已经被清除了……看来，总有漏洞无法完全修补。
至于关联到你……”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或许，
在你不知道的某个‘上一次’循环，甚至更早之前，你曾经接触过它，留下了痕迹。记忆，
即使被重置，也会留下‘熵增’，林昭。混乱只会不断增加，
这就是你们这些碳基意识的缺陷。”林昭想起了莫雨。她显然知道更多。
她也是循环中的一员，但她似乎保留了部分记忆？那个手势，那张通行卡……“莫雨呢？
她是不是……”“那个异常点？”吴瀚冷冷地开口，“她是个意外，
神经适配性出现不可预测的变异，导致每次重置都无法完全清除记忆碎片。
本打算这次循环后‘处理’掉她，看来，得提前了。
”吴瀚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上面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很遗憾，林昭，
你的这次循环，要提前结束了。虽然会损失一些数据，但为了系统的稳定，值得。
”他按下了按钮。林昭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着意识消散或者被强制剥离。然而，
什么也没有发生。吴瀚脸上的从容消失了，他惊愕地再次按动按钮，依旧没有反应。
“吴博士，看来你的‘处理’指令失效了。”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大厅的另一侧传来。
林昭猛地转头，看到莫雨从一排维生舱后走出，她手中拿着一个正在闪烁着蓝光的小型设备。
“我切断了你对个体舱体的强制控制权限。”莫雨说道，“利用了你刚才和他废话的时间。
”“你……你怎么可能……”吴瀚的脸色变得难看。“不只是我。”莫雨看向林昭，
眼神中带着一种历经磨砺的坚定，“我们，或者说，经历过足够多次循环，
并开始产生‘免疫’的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像你这样，
能在单次循环内就触及核心真相的‘高共鸣者’。”她话音刚落，
大厅里好几个维生舱的指示灯由蓝转绿，舱盖缓缓开启。里面的人——包括王栋、李思，
以及其他几个林昭熟悉的培训生——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神起初闪烁着迷茫，
但转瞬间变得锐利如剑，透露出愤怒与决然。他们挣扎着撑起身子，
用力扯掉了缠绕在身上的连接线缆。他们，也醒了！“不可能！
认知模糊化协议应该起作用了！”吴瀚后退一步，试图操作控制台。“熵增，吴博士。
再精密的系统，也无法完全消除所有变量。尤其是当变量开始‘协作’时。”莫雨冷冷地说。
林昭瞬间明白了。莫雨那个古怪的手势——敲击太阳穴思考/记忆，
抓取协作/团结，指向B0917目标。那是一个集结的信号！
是留给那些在循环中开始苏醒的同伴的暗号！而他，林昭，这个新来的“高共鸣者”，
成为打破这次循环平衡的关键催化剂。“抓住他！”王栋第一个跳出维生舱，
虽然身体因为长期浸泡而有些虚弱，但动作依然迅捷。其他醒来的人也纷纷围拢过来。
吴瀚见势不妙，脸色骤变，转身狂奔向紧急出口。林昭离他最近，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
将他死死抱住。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扭打间，吴瀚手中的控制器脱手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远处。“你们逃不掉的！”吴瀚面目狰狞地吼道，
“就算暂时控制了这里，外面还有整个羲和的安保系统！你们这些‘缸中之脑’，能做什么？
！”“我们能做的，比你想象得多。”莫雨走到主控制台前，
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你在干什么？停下！
”吴瀚惊恐地大喊。“我在做我们花了上百次循环，
一点点在系统底层代码中埋下的‘后门’该做的事情。”莫雨头也不回，
“我们将这段‘真实’的记录，连同‘忆海’中所有非法获取的记忆数据，
以及这个地下实验室的坐标，打包成一个数据包。”她按下最后一个键。“然后，
把它发送给A国网络安全局、全球主要新闻媒体，以及……羲和公司的董事会。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服务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吴瀚面如死灰。林昭松开了他，
喘着粗气站起来，看着周围那些刚刚脱离“循环”的同伴们。他们的眼神交织着迷茫、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