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夜空,顿时把浓浓的黑夜照得亮如白昼,一座巨大的雕像,也被闪电的亮光照得分毫毕现,在此时此刻显得神秘威严无比。
老子道祖,这位道家的祖师先哲,他身着古朴的长袍,那长袍的线条简洁而流畅,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深邃的宁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似在呼应着天地间那无形的律动。
他的面容祥和而沉静,眼眸似闭非闭,仿佛洞悉了宇宙间的一切奥秘,又似在悠然地沉醉于那无尽的道法真谛之中。
那神态,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尽显自然本真,宛如天地间的一缕清风,自在而超脱。
他身下的青牛,身形健硕而稳重,每一处肌肉的线条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却又收敛于一种沉稳的静谧之中。
青牛的姿态温顺而从容,它驮着老子,不急不缓地行走在这天地之间,仿佛它所背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那承载着天地大道的智慧结晶。
牛身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大自然亲手镌刻的印记,彰显着生命的质朴与坚韧。
老君手中或许握着那象征着他深邃思想的拂尘,那拂尘的丝丝缕缕,如同他那玄之又玄的道,看似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轻轻一挥,仿佛便能拂去尘世的喧嚣与纷扰,让人回归到那纯净自然的本心。
又或许他只是悠然地将手搭在牛背之上,以一种最为自然放松的姿态,与青牛融为一体,与这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巨大的雕像坐落在一个小广场之上,广场的背面是一座庙宇的正门,正门上方竖着一块匾额,匾额周围有一圈高低起伏如云的装饰,匾额上写着三个金色的大字,“天静宫”。
天空之上此时阴云密布,周围也刮起了大风,现在的季节是夏季,夏季的雨水是一年之中最足的,可以想象待会儿必定又是一场大雨即将降下。
“建军哥,这一会儿肯定要下大雨了,你带挡雨的东西了吗?”
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对着旁边比他矮一点儿,但是却比他健壮了不少的汉子说道。
“没有,下午来的时候天气可不这样,可还出着大太阳呢,谁能想到晚上会突然变天呢。”
被叫做李哥的汉子无奈说道。
瘦高个的男人听到李哥这么说,立马就明白了,他从身后拉出一个像铺盖卷一样的东西,然后用肩膀撞了一下对方。
“建军哥,你看这是啥,这是我下午在庙里边溜达,趁干活装修的人不注意拿出来的,就藏在这石狮子后面,这不,这会儿就用上了。”
被叫做建军的人顿时就喜上眉梢,对着瘦高个男人的肩膀用力拍了一下。
“啪!”
“还是你小子机灵,还真被你歪打正着了,要是没这卷塑料薄膜,咱哥俩今天晚上可就白忙活了,县里给的补贴还不够买药的呢!”
“大春,今晚咱们先用一下,不过明天早上你可得给人家还回去,这一卷塑料薄膜得几十块呢,你要是急用钱,我家里还有个百八十的,你可以先拿去一半用着,啥时候有了再还给我就行,都过得不咋地,你这一手让他们几个人一天白干了,造这孽干啥。”
建军大名叫李建军,跟大春是来自同一个村子,整个村子几乎全是姓李的,就在县城的西北方向,所以村子叫做小李村,离县城有个十来里地。
李建军知道大春家里的情况,真是上有爷爷奶奶和父母,下有弟弟妹妹三个。
家里就只有十几亩地的收成,每年的收成交了公粮后再卖一些换钱,剩下的当做一年的口粮。
全家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窘迫,一年到头也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见一点儿荤腥,一家八口除了他父亲以外,都瘦得跟一根麻杆儿似的。
至于大春的父亲为什么能胖得起来,原因可能是他父亲身为大队书记吧,除了还能领一份工资,平常应该还会有一些应酬,所以才成为了他们家唯一的例外。
大春这一次把人家干活用得塑料卷偷出来,就是想到废品站卖个十块八块的,然后买一点肉带回去,给家里开开荤腥,毕竟这个年头谁不馋肉呢,那一大块肥肉片子往嘴里一送,那滋味还不得美的冒鼻涕泡喽。
现在这个年头,村里大家伙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只在家里分的土地里刨食,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汗。
要是能有个编筐的手艺啥的,家里还能过得宽裕一点儿,还都没有出门打工讨生活的想法,所以大家也都过得差不多,谁也没比谁高太多,低也没低多少,所以谁也不眼红谁,也没有谁看不起谁。
大春连忙对着李哥摆手,口中说道:“算了吧,建军哥,你家刚添了老二,老大也才两岁,你用钱的地方比我这个光棍多了去了,我哪还有脸问你借钱呢。
再说我也没什么地方用到钱,就是嘴馋了,想吃点儿肉,这算什么事啊,最多就是忍忍就过去,你可别多想,明天我就把这塑料卷还回去,这总行了吧!”
李建军叹了一口气,然后也是一脸愁容,又看了一眼小广场中央的雕像,无奈的说道:“这卫真县的人怎么还不来偷老君像,前几次不是行动挺麻溜的吗,都是咱们县刚去拉回来,还没放两天就被他们又给偷回去了。”
大春对卫真县的人来不来倒是无所谓,反正守一晚上就给五块钱,这能买两斤多猪肉呢,最好能让他一首守下去,这活还是他父亲靠关系给他找来的呢,当然是干得越久越好。
“建军哥,着啥急啊,不来才好呢,咱们可以天天守下去,啥活也不用干,就是守守夜的事,一晚上就给五块的好事情,你在咱们十里八乡打听打听,上哪有这么美的事情去。”
说起这个老君像的事情,事情也简单也复杂,简单是因为山桑和卫真两个县都说自己是道祖的出生之地,也都有纪念道祖的庙宇和流传几千年的传说。
复杂是因为两个县都没有绝对的证据,用来证明道祖确确实实是出生在自己的县里。
两个县早期也没有对这个事情有什么争论,反正是你纪念你的我纪念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非得分出个子楚寅卯的意思。
可是自从全国步入发展经济为中心的时代,这旅游文化可是一项很大的收入,两个都县没有什么名川大山,更没有什么奇景绝迹,唯一能拿出手吸引人们来旅游的,可不就剩下名人故居了吗?
对于这一点,两个县算是想到一起了,要说古代近代的名人,道祖老君难道不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吗?
他老人家的名头难道还不响亮吗?
在历史的众多名人里面,怎么着也算是一号人物吧,最起码年代够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