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嗔笑痴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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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第二具尸体就倒在不远处,脸上那张色彩艳丽、嘴角咧到耳根的嗔笑痴伶傩面,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夸张到诡异的笑容,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所有人的恐惧与无力。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到极致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

没有人敢再轻易移动,甚至连目光都不敢在某些地方过多停留。

规则如同无形的蛛网,遍布这座祠堂的每一个角落,稍有不慎,便会被吞噬。

黄毛王启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来不必要的注视。

老赵缩在另一根柱子后面,眼神惊疑不定地在陈隅和那两具“祭品”之间来回扫视。

张薇强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陈隅站在傩面墙前,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张刚刚“行凶”的嗔笑痴伶上。

与周围其他或威严、或凶恶的傩面不同,这张面具透着一股子邪性的欢愉,仿佛以众生的痛苦为食粮。

意识深处,那股因完成“隶卒”之舞而建立的微弱感应,此刻正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源自那张嗔笑痴伶的“杂音”尤为清晰——那是一种混合了疯狂呓语、尖锐笑声和深沉怨念的混乱波动。

同时,关于第二支舞怨嗔兜的信息流,也变得更加具体。

不再是简单的动作指引,而是夹杂着一种情绪上的模仿要求——需引动内心嗔怨,模仿痴妄之态,以舞步勾勒妄念,方能……暂时代替那张面具,完成它对“演绎”的渴望?

或者说,安抚它?

驾驭它?

信息依旧晦涩,但指向明确。

陈隅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张狂笑面具。

“别……别碰它!”

刘文忍不住失声喊道,脸上毫无血色,“那张面具刚杀了人!”

陈隅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收回。

他的指尖最终落在了冰凉滑腻的木质表面。

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阴寒、混乱的情绪碎片如同冰针般刺入他的指尖,试图钻入他的脑海,诱发出心底的负面情绪。

他眉头微蹙,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屏障,将那外来的混乱意念隔绝在外。

经历过第一次舞蹈的洗礼,他对这种精神层面的侵袭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他稳稳地将嗔笑痴伶从墙上取了下来。

面具入手,那股混乱的意念更加强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尖笑、哭泣、诅咒。

同时,脑海中关于中年妇人惨死的预兆碎片与怨嗔兜的舞步开始交织、融合。

他转身,再次走向天井下的那片空地。

这一次,幸存者们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

恐惧、不解、一丝微弱的希望,以及……深深的忌惮。

他仿佛不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疯子”,而是变成了一个游走在禁忌边缘、与诡异共舞的危险存在。

陈隅将狂笑面具覆在脸上。

视野被局限,外界的景象透过狭窄的眼孔变得扭曲。

面具内部,那股混乱的意念如同活物般试图侵蚀他的意识,诱使他发出癫狂的笑声,或者陷入无边的怨怼。

他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但不是完全的冷静,而是刻意地、小心翼翼地引动了内心深处某些被压抑的情绪——对这场莫名游戏的愤怒,对死亡威胁的冰冷,对未知前路的凝重……他将这些负面情绪控制在一個临界点,既不让自己真正失控,又足够模拟出“怨嗔”与“痴妄”的神韵。

然后,他动了。

怨嗔兜的舞步,与之前的隶卒截然不同。

动作不再是僵首古朴,而是变得怪异、扭曲,甚至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

他的身体时而蜷缩如受尽委屈的怨灵,时而伸展如张牙舞爪的妄鬼,脖颈不自然地扭动,手臂做出各种违反常理的折叠,脚步踉跄而飘忽,仿佛一个被无数妄念纠缠、精神濒临崩溃的痴傻之人。

整个舞蹈透着一股强烈的不祥与邪异。

“他……他又开始了……”王启明声音发颤,这一次,却不敢再有任何嘲讽。

老赵眯着眼睛,低声道:“这次的动作……好像跟刚才那个死掉的女人……有点像……”张薇紧紧盯着陈隅的每一个动作,试图从中找出规律,找出生存的线索。

她发现,陈隅的舞步似乎并非完全随意,他的移动轨迹,他的手臂挥舞的方向,隐隐与祠堂中某些特定的阴影区域、某些壁画上的纹路产生着呼应。

舞蹈在继续。

陈隅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被刻意引导的“怨嗔”状态与复杂的舞步之中。

他能感觉到脸上的嗔笑痴伶面具似乎“活”了过来,不再仅仅是冰冷死物,而是在吸收、在回应他模拟出的这种负面情绪能量。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与祠堂那股无形规则的连接似乎加深了一丝,对周围环境中那些混乱“杂音”的感知也清晰了一分。

当他舞动到某个特定方位,身体做出一个极度扭曲、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定格动作时——“嗡……”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震颤,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祠堂内,那一首萦绕不散的、属于刚刚死去妇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怨念气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消散于无形。

而那张戴在陈隅脸上的嗔笑痴伶面具,那狂笑的表情似乎微微收敛了一丝,不再显得那么咄咄逼人,反而多了一丝……餍足?

陈隅的舞蹈,在最后一个象征“妄念兜转”的旋转后,戛然而止。

他缓缓取下面具,露出的脸庞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眼神深处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平息的冰冷怨怼,但迅速被绝对的理智压了下去。

他沉默地走回傩面墙,将嗔笑痴伶挂回原处。

意识深处,第二个微小的符印标记悄然亮起,然后隐没。

第二种神舞·怨嗔兜:己记录。

祠堂内依旧死寂。

但这一次,幸存者们看向陈隅的目光,彻底变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是幸运,那这第二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近乎“演绎”死亡的方式完成另一支诡异舞蹈,并且似乎真的“平息”了某种东西之后,再没有人会认为这只是个疯子。

他,或许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真正在“玩”这个死亡游戏,并且似乎找到了一条独特“生路”的人。

陈隅靠回原来的角落,再次闭上眼睛,消化着第二次舞蹈带来的信息和身体精神的消耗。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座祠堂的傩面成百上千,对应的神舞不知凡几。

而“每日祭拜”的规则,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逼迫着他,也逼迫着所有人,必须不断前进,不断探索,不断……在死亡边缘起舞。

九十九种神舞的目标,显得如此遥远而艰巨。

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向那面密密麻麻的傩面墙时,眼中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一丝隐晦的、如同猎手般的锐光。

游戏,还在继续。

而他,己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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