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曼丽入沪,百乐藏锋民国二十五年,沪上法租界的百乐门,
鎏金吊灯把夜色熔成一片晃眼的暖光。舞池里的爵士乐裹着香水与雪茄的气息,
缠得人脚步发沉,唯有台侧幕布后,林晚的指尖正攥着一枚细如牛毛的毒针,针身淬的药,
是她从苏州老宅墙缝里翻出的——那是父亲生前对付恶人的东西,如今,要用来杀他的仇人,
沈啸。铜镜里的姑娘眉梢挑着刻意练了半月的媚意,旗袍领口绣的缠枝莲被她改了暗针脚,
刚好能藏住毒针;身上喷的兰花香水,是父亲最爱的味道,
也是她算准了沈啸会留意的“钩子”。从今天起,苏州林家的小姐林晚死了,活在百乐门的,
只有要混口饭吃的舞女曼丽。“曼丽姑娘,该你了!”管事的烟嗓从门外传来,
带着不容置喙的催促。林晚掐灭烟蒂,烫意从掌心窜到心口,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提起旗袍下摆,水袖扫过桌面,兰花香随着动作飘得远了些,刚走到舞台口,
就听见台下一阵哄笑——百乐门从不缺美人,想靠一支舞站稳脚跟,没那么容易。
聚光灯骤然打在身上,林晚却没慌。她踩着爵士乐的重音落脚,转身时水袖如流云翻卷,
看似柔媚,腰腹却绷着父亲教过的内劲;旋转间裙摆扫过舞台边缘,
脚步精准得像在丈量距离——她的目标从不是台下的看客,而是二楼那扇雕花木门后,
沈啸常坐的雅间。果然,木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副官的身影。林晚心头一紧,
旋身时故意往雅间方向偏了半步,水袖甩出的弧度更大,兰花香借着风飘进雅间。
可还没等她再靠近,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从身侧炸响:“这位姑娘的舞,
倒比百乐门的老倌儿还利落。”林晚脚步一顿,余光瞥见来人。米白色西装,
领口松两颗扣子,头发梳得齐整,却偏生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浪荡气——是沈聿,沈啸的独子,
沪上出了名的纨绔,据说天天泡在风月场里,半点不像军阀家的少爷。他手里端着杯威士忌,
琥珀色酒液晃了晃,眼神落在林晚脸上,笑意底下藏着锐利的光:“叫曼丽?刚从苏州来的?
”林晚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声音软得像浸了水:“先生认得我?不过是个混饭吃的,
哪入得了先生的眼。”“混饭吃?”沈聿往前凑了半步,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雪茄味盖过了兰花香,“我看不像——你这脚步,倒像练过武的。”话音刚落,他手腕微斜,
杯中酒“哗啦”一声,全泼在了林晚的旗袍下摆上。酒液冰凉,瞬间浸透布料,贴在腿上,
台下的哄笑顿了顿,都等着看她失态——要么忍气吞声,要么闹起来被赶出去,
百乐门的舞女,从来只有这两条路。林晚的手指在袖中攥紧,毒针的针尖抵着掌心。
她能感觉到沈聿的目光落在她的手、她的腰腹,他在试探,
试探她会不会下意识露出发力的痕迹,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只会跳舞。父亲教过,越是危急,
越要沉住气。她缓缓屈膝,指尖轻轻拂过湿掉的布料,语气依旧软着,
却带着点韧劲:“先生手滑了?没关系,只是这旗袍是我攒钱新买的,怕是要让先生破费了。
”沈聿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应对。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锐利淡了些,
又变回那副浪荡模样:“识趣。多少钱,我赔。”“赔不如请。”林晚站起身,
水袖轻轻扫过他的手腕,指尖刻意避开他的皮肤,“请曼丽喝一杯,就当赔罪,如何?
”她必须靠近他,靠近沈家人,才能找到杀沈啸的机会。沈聿笑了,把空杯递给侍者,
又要了杯香槟递过来:“好啊,不过这酒,得陪我喝到散场。”林晚接过酒杯,
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再抬头时,
二楼雅间的门已经关上了——沈啸没出现。或许,沈聿,就是她的第一个突破口。
第二章 杯酒藏机,初次交锋香槟的甜腻果香盖过了兰花香,林晚坐在沈聿身边的卡座里,
余光始终黏着二楼雅间。沈聿靠在椅背上,看似在看舞池里的人,实则眼神总在她身上打转,
手里的怀表开了又合,金属碰撞声清脆得扎耳。“在看什么?”沈聿突然开口,
身子倾斜过来,呼吸里的酒气喷在她耳边,“看二楼?找沈啸?”林晚心头一跳,
连忙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慌乱:“先生说笑了,曼丽初来沪上,
连沈司令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敢找他。”“哦?”沈聿挑眉,从口袋里摸出怀表,
打开时林晚瞥见表盘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不是时间刻度,倒像某种符号。“我还以为,
你是冲着我爹来的——毕竟,苏州来的姑娘,最近找他的可不少。”林晚的手指猛地一顿,
手帕攥出了褶皱。他的话像一把刀,精准戳中她的心事,可她不能认,只能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恨意:“先生要是再这么说,曼丽可就不敢陪您喝酒了。”“不敢?
”沈聿伸手,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脸颊,却在离皮肤一寸的地方停住,“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他收回手,重新靠回卡座,语气又懒了下来:“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胆子大的。
明天跟我去个地方,有个聚会,缺个女伴。”林晚愣了愣——聚会?能让沈聿带女伴的,
想必都是军政要员,说不定能见到沈啸。她压下心头的狂喜,
故作犹豫:“可我明天还要在百乐门跳舞……”“管事那边,我去说。”沈聿打断她,
怀表又合上,“放心,不会让你白去,少不了你的好处。”林晚点点头,
心里却算着账:这或许是陷阱,可也是她唯一的机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闯。
第二天傍晚,黑色轿车停在百乐门门口。沈聿替她拉开车门,
递过来一件米白色披肩:“晚上风大,披上。记住,到了地方别乱说话,跟着我就好。
”林晚接过披肩,指尖碰到他的手,还是冰凉的。车子行驶在租界的街道上,
路灯的光影在沈聿脸上忽明忽暗,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看似在休息,可林晚总觉得,
他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车子停在一栋西式洋房前,门口站着两个穿黑制服的守卫,
腰间别着枪,戒备森严。沈聿揽着她的腰,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进去后,
别跟陌生人搭话,尤其是那个穿灰西装的,叫王叔,是我爹手下的人。
”林晚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她知道,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能任由他揽着,走进洋房。客厅里灯火通明,
十几个男人围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酒杯,低声交谈着。他们大多穿西装,气质沉稳,
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是沈啸手下的军政要员。林晚的心跳瞬间加快,
手悄悄摸向袖中的毒针,指尖的触感让她安心了些。“沈少来了。”有人看见沈聿,
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林晚身上,带着探究。“各位叔伯好。”沈聿笑着回应,
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给大家介绍下,曼丽,百乐门的舞女,舞跳得不错。
”他的介绍很随意,像在介绍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林晚能感觉到,
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没等她缓过神,王叔端着酒杯走过来,
眼神浑浊却透着狠劲:“沈少带来的人,我得给个面子。曼丽姑娘,这杯酒,你干了,
我就认你这个‘女伴’。”酒杯里的是烈酒,林晚的酒量不好,要是喝了,说不定会失态。
可她不能不喝——不喝,就是不给王叔面子,就是不给沈啸面子,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难。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端起酒杯,沈聿却先一步拿了过去:“王叔,曼丽是姑娘家,酒量浅,
这杯我替她喝。”王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沈少真是怜香惜玉,行,那这杯我跟你喝。
”沈聿仰头一饮而尽,烈酒下肚,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喉结动了动。放下酒杯时,
他悄悄碰了碰林晚的手背,动作很轻,像在安抚。林晚看着他的侧脸,
心里突然乱了——他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却帮她挡了酒;他怀疑她的身份,
却又在暗中护着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聚会快散时,沈聿拉着她走到阳台,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明天早上,把这个交给百乐门的张管事,
就说我让你交的。别弄丢,也别给别人看。”林晚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看了一眼,
字迹潦草:“明日晚,三楼包厢,备两桌酒菜。”“这是……”“别问。”沈聿打断她,
眼神又沉了下来,“照做就行。记住,交完纸条就忘了这事,别跟任何人提。”林晚点点头,
把纸条折好放进内袋。她看着沈聿,想问他是不是在做什么事,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是仇人,不该有多余的好奇。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
沈聿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林晚也没问,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她知道,
这场以复仇为目的的博弈,才刚刚开始。第三章 误传情报,
心起疑云林晚第二天一早就把纸条交给了张管事。张管事看了一眼,没多问,
只是让她晚上多准备一支舞,说是有贵客来。林晚回到房间,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昨晚聚会上,那些军政要员聊的都是“货物”,语气隐晦,她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那些“货物”,说不定是军火——沈啸在暗中囤军火,这事沪上早有传闻,只是没人敢证实。
而沈聿让她转交的纸条,会不会和军火有关?“两桌酒菜”是暗号?
“三楼包厢”是交接的地方?她越想越心惊,又想起沈聿手里的怀表,
表盘上的小字说不定是密码。那个看似纨绔的少爷,
或许根本不是表面那样——他在暗中做着什么,而她,误打误撞成了他的“掩护”。晚上,
百乐门格外热闹。林晚站在舞台上,舞步依旧柔媚,眼神却在人群中搜索——她想找到沈聿,
想问问他到底在做什么,可直到一曲跳完,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刚回到后台,
就看见沈聿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那枚怀表,正看着她:“今天跳得不错,没露破绽。
”“你让我交的纸条,到底是什么?”林晚直接问,语气里带着急切,“那些‘酒菜’,
是军火?”沈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怀表合上,发出清脆一声:“你倒比我想的聪明。
没错,是军火,要交给周先生的人——周明,沪上地下党的负责人。
”林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周明?她在苏州见过他,当时他来家里找父亲,
两人关在书房聊了一下午,后来父亲就被沈啸的人带走了。“你……你在帮地下党?
”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是沈啸的儿子,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为什么不能帮?
”沈聿走进来,语气沉了下来,“日军占着沪上,杀了多少中国人,沈啸是军阀,
可他也是中国人。难道要看着日军把中国的土地都占了,把中国人都杀了,才叫‘本分’?
”林晚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沈家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坏人,可沈聿的话,
沈聿的所作所为,都在推翻她的认知。“你让我交纸条,是故意让张管事看见?
”林晚又问——张管事平时对日军的人很客气,她早就觉得不对劲。“嗯。”沈聿点头,
“张管事是日军的眼线,让他看见纸条,他会报给佐藤——日军驻沪的高官,
这样佐藤就会以为,我爹要和人谈军火生意,不会怀疑到地下党头上。”林晚靠在墙上,
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她恨沈啸,恨他杀了父亲,可沈聿在帮抗日的人,
甚至在保护她——她该恨,还是该放下?“你认识周明,对不对?”沈聿突然问,
眼神锐利地看着她,“你不是普通的舞女,你是苏州林家的人,林建军的女儿,林晚。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住,脸色惨白。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晚的声音发颤,手又摸向袖中的毒针——既然被识破了,
不如拼一把,就算杀不了沈啸,杀了他儿子也好。“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沈聿没动,
只是看着她,“你身上的兰花香,是林叔最喜欢的味道;你跳舞的脚步,
是林叔教的内劲——我小时候,常去林家玩,见过你,也见过林叔教你练拳。”林晚愣住了,
毒针停在袖中。她想起小时候,确实有个穿白衬衫的少年常来家里,跟着父亲学写字,
只是那时候她年纪小,记不清少年的模样了——原来,是沈聿。“民国二十三年,
苏州林家出事那天,我也在。”沈聿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愧疚,
“我看见佐藤的人闯进你家,看见林叔不肯签字,看见……日军开了枪。我爹站在门口,
没动。”“没动?”林晚突然激动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他没动,
就是默认!就是他让那些人杀了我爹!”“不是!”沈聿提高声音,又很快压低,
“佐藤当时拿着我的命威胁他,他要是动了,死的就是我们两个人!”林晚的手缓缓松开,
眼泪掉了下来。她从来没想过,那天还有这样的隐情。她恨了两年的人,
或许不是真的凶手;她想杀的人,儿子竟在替他赎罪。“我不信……”林晚喃喃道,
可心里的仇恨,已经裂开了一道缝。沈聿没再解释,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
递给她:“信不信随你。但记住,在沪上,光靠恨活不下去,光杀一个人,也报不了仇。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林晚一个人,靠在墙上,哭了很久。第四章 旧忆翻涌,
试探加深林晚把沈聿的话想了一夜,还是没敢全信。可她没再急着找沈啸报仇,
而是开始留意沈聿的动向——她想查清真相,想知道父亲的死,到底是谁的错。
沈聿还是常来百乐门,每次都点她的舞,偶尔会带她去军政场合。他依旧一副浪荡模样,
和人谈笑风生,可林晚发现,他说的每句话里,都藏着暗号:“今晚的月色不错,
适合‘散步’”,是让地下党去码头接货;“张老板的‘茶叶’很好,下次多拿点”,
是问军火够不够用。而她,成了沈聿最好的“掩护”。每次有人怀疑,沈聿就会搂着她,
笑着说:“不过是跟美人出来玩,哪有那么多事?”,那些怀疑的目光,就会落在她身上,
带着不怀好意,却没人再追问。这天,沈聿带她去日军的酒会。车子停在司令部门口,
林晚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心里发慌——佐藤也在,沈啸也在,她离仇人这么近,
却不能动手。“别慌,跟着我。”沈聿攥了攥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安抚,“佐藤要是问你,
你就说你是百乐门的舞女,想攀附我,其他的别多说。”林晚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宴会厅。
里面全是日军军官和汉奸,穿着华丽的衣服,举杯谈笑,脸上满是得意。林晚看着这一切,
心里充满厌恶——就是这些人,毁了她的家,毁了无数人的安稳。沈聿揽着她的腰,
脚步稳地穿过人群,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角落的两个人身上:沈啸穿着深黑军装,身姿挺拔,
正和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说话,那男人眼神阴鸷,正是佐藤。“别往那边看。
”沈聿的声音压得极低,“佐藤疑心重,你要是盯着他看,会惹麻烦。”林晚连忙收回目光,
端起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却在发抖。她能感觉到,沈啸的目光扫过她,带着审视的锐利,
和沈聿第一次见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他也认出她了。“沈少,这位美人是?
”一个汉奸凑过来,眼神在林晚身上打转,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百乐门的曼丽,我的女伴。
”沈聿把她往身后护了护,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王处长,盯着我的人看,不太礼貌吧?
”王处长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了笑,转身走了。林晚靠在沈聿身边,
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雪茄味,竟莫名觉得安心了些。“佐藤在跟我爹谈军火库的事。
”沈聿的声音又传来,目光落在沈啸和佐藤身上,“他们想让我爹交出军火库,
用来攻打抗日根据地。”林晚的心跳瞬间加快:“沈司令会交吗?”“不知道。
”沈聿摇摇头,“我爹最看重沪上的地盘,军火库是他的底气,可佐藤用日军的兵力威胁他,
他又会动摇。”林晚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希望沈啸交还是不交——交了,
抗日队伍会陷入危机;不交,沈啸握着军火库,说不定还会用它做更多坏事。就在这时,
佐藤朝他们走了过来,脸上堆着假笑:“沈少,这位就是曼丽姑娘?果然是个美人,
舞跳得也不错,上次百乐门的表演,我可是听说了。”林晚的身体僵了一下,
下意识地往沈聿身后躲。沈聿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笑着说:“佐藤长官过奖了,就是个普通舞女,哪入得了您的眼。”“沈少太谦虚了。
”佐藤盯着林晚,眼神里的欲望毫不掩饰,“曼丽姑娘,能不能陪我跳支舞?
”林晚心里一慌,刚要拒绝,沈聿就先一步开口:“佐藤长官,曼丽刚学会跳舞,
怕踩了您的脚,不如我陪您喝一杯?”“不用。”佐藤甩开沈聿的手,
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我就要曼丽姑娘陪我跳。”林晚知道躲不过去,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能陪佐藤长官跳舞,是曼丽的荣幸。”她跟着佐藤走进舞池,
爵士乐缓缓响起。佐藤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力道大得让她疼,呼吸里的酒气喷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