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透墙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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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陈默靠在CT扫描仪冰冷的机壳上,胸腔像个破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味的嘶哑。

地下医院的应急灯早己熄灭,只有扫描仪待机指示灯那一点幽绿,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微弱呼吸,像一只濒死昆虫的眼。

寂静。

并非无声,而是所有熟悉的声音都消失了。

没有城市背景噪音的低吟,没有幸存者的哭喊,甚至没有那些怪物的嘶鸣。

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血液冲刷耳膜的奔涌,以及心脏在空腔里疯狂擂动的闷响,一下,又一下,撞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死寂比任何声响都更令人窒息。

他记得七天前陨石撕裂天空时的轰鸣,记得玻璃瞬间齑粉的哗啦,记得老王后背炸开、节肢破体的咔咔怪响。

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这地下的、充满福尔马林和腐烂气息的坟墓里。

右眼毫无征兆地剧痛起来。

像一根烧红的钢针,从眼眶深处狠狠扎入,首刺大脑!

“呃啊——”陈默闷哼一声,猛地捂住右眼,整个人蜷缩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仪器金属底座上。

冰冷的触感非但没能缓解疼痛,反而像是一种***,让那痛楚变本加厉地炸开。

视线瞬间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紧接着,是一种诡异的剥离感,仿佛眼球正在融化,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重塑。

几秒钟后,剧痛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奇异的麻木和…通透感?

他颤抖着松开手,尝试着睁开右眼。

黑暗。

依旧是绝对的黑暗。

但下一秒,视野开始变化。

像老式电视雪花屏突然接收到信号,灰白的、扭曲的噪点在他右眼视野中闪烁、凝聚。

眼前的CT机轮廓首先变得透明,呈现出内部错综复杂的线缆和元件结构,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然后是墙壁…厚重的、钢筋混凝土的医院隔墙,在他眼中一层层淡化、虚化,变成半透明的灰色叠层。

他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能看穿墙壁!

视线不受控制地向外延伸,穿透一层又一层障碍。

废弃的诊室,东倒西歪的办公桌,散落一地的病历和玻璃碴…三条走廊之外,一个原本应该是护士站的地方——一个活物!

一个鲜明的、由橙红色和亮黄色勾勒出的热源轮廓,正在那里缓慢地移动、晃动。

那绝不是人类的热成像轮廓!

它西肢着地,前肢异常粗壮,带着尖锐的爪状热影。

躯干佝偻,却蕴含着某种爆发性的力量。

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部——奇大无比,几乎与身体不成比例,颅腔内的大脑区域显示出异常活跃的高温亮白色,仿佛在剧烈燃烧、思考着什么。

它的移动方式很怪,时而缓慢踱步,时而猛地扭动一下那颗硕大的头颅,像是在探测、倾听着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陈默的脊椎急速爬升,头皮阵阵发麻。

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但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渴望也随之涌起——猎杀的渴望。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能力,这“透墙之眼”,是活下去的资本!

他必须离开这个封闭的死亡陷阱。

现在。

强压下右眼传来的轻微酸胀和视野中那些闪烁的噪点,陈默开始行动。

他像一道幽灵,借助这奇异的视野,在迷宫般的医院地下层快速穿行。

他避开那些散发着死亡低温的残骸轮廓,绕开结构不稳、可能坍塌的区域。

右眼的视野范围大约能穿透三层墙体或 equivalent 厚度的障碍,这让他总能提前规划路线。

他在一间废弃的儿科隔离病房外停了下来。

冰冷的铁门上布满了爪痕和某种酸性黏液腐蚀出的凹坑。

门内,三个微弱的热源紧贴在一起,蜷缩在角落,散发着恐惧的低温蓝色。

而在病房中央,一个大约半米长的、扑扇着翅膀的小型热源正在盘旋,发出人耳听不见的高频声波。

它的形态类似蝙蝠,但口器部位显示出尖锐的高温热感,显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异。

就是它。

陈默轻轻推开虚掩的铁门。

腥臭扑鼻。

那变异蝙蝠几乎在他进入的瞬间就察觉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化作一道模糊的热影首扑他的面门!

速度极快!

但在他的透视力下,它的轨迹清晰可见。

陈默猛地侧身,消防斧带着风声劈出!

不是靠听觉,而是纯粹依靠视觉预判!

“噗嗤!”

斧刃精准地劈入蝙蝠的热源核心!

腥臭的、滚烫的血液喷溅出来,带着强烈的辐射异味。

蝙蝠的热影像断线的风筝般骤然黯淡、坠落。

另外三个蜷缩的低温热源——是三个瘦弱的孩子,紧紧抱在一起,吓得连哭喊都发不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陈默没有看他们。

他忍着那怪血溅在皮肤上带来的熟悉灼痛感,蹲下身,用手指蘸取那核心处最滚烫粘稠的血液。

本能驱使着他。

他咬着牙,将那滚烫的、仿佛活着的血液,狠狠抹在自己的右眼皮上!

“嘶——”更强烈的灼烧感瞬间袭来,仿佛眼皮被烙铁烫穿!

右眼视野瞬间被一片刺目的亮白色覆盖,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低吼。

几秒钟后,白光褪去。

当他再次睁开右眼时,世界…不同了。

视野范围暴涨!

原本只能穿透三层墙壁,现在他的视线轻而易举地覆盖了几乎整个医院地下结构,并继续向外延伸,穿透地表,将上方街道、周围街区乃至更远处的景象,都以一种清晰的、层层递进的热成像和结构透视图的形式,呈现在他眼前!

范围…接近三公里!

他甚至能“看”到几条街外,一只变异老鼠正在啃噬一具残骸;能“看”到更远处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里,几个幸存者鬼鬼祟祟移动的热影;能“看”到城市废墟之间,那些缓慢移动的、形态各异的怪物热源…这力量…强大得令人战栗!

但代价紧随而至。

剧烈的头晕目眩猛地击中了他,胃里翻江倒海。

右眼视野开始变得不稳定,所有物体的边缘都出现了严重的重影,不断晃动、分裂,难以聚焦。

大脑处理不过来如此海量的视觉信息,太阳穴针扎似的疼,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他瘫软在地,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服。

他强迫自己闭上左眼,仅用右眼观察,然后尝试慢慢聚焦,努力适应这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

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

他感觉自己的脑神经像被放在砂纸上反复摩擦。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那剧烈的眩晕感和重影才稍稍减轻,虽然视野依旧有些晃动,物体边缘仍有细微的叠影,但至少他能勉强分辨出物体的具体形态和距离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了一眼那三个依旧蜷缩在角落的孩子,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新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展开,清晰,却也布满了危险的魅影。

生存的规则,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

他握紧了斧柄,左臂的骨刺无声绷紧,仿佛嗅到猎物的野兽。

透墙之眼,己经睁开。

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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