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它,你父亲的公司就能活了,你弟弟的腿也能接到最好的骨科医生。”冰冷的男声,
像淬了寒冰,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回荡。苏念看着面前茶上那份薄薄的《婚前协议》,
只觉得那几个黑色的标题字,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害得她整个人都灭掉了。她抬头,
看向沙发上主位上的男人。男子身穿一身剪裁考研的黑色手工西装,双腿交叠,
姿势慵懒而矜贵。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分明的脸部侧投下深深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紧绷,
浑身上下都穿着一缕气生人勿近的强场。他就是厉景深,榕城商界的帝王,
一个以铁血手腕和狠戾作风闻名的男人。传闻他性情乖戾,喜怒无常,更可怕的是,
他患有严重的失眠症,经年累月的睡眠恶化,让他变成了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暴君。而现在,
她,苏念,即将成为这个暴君的妻子。何其荒唐。“怎么,不愿意?”厉景深终于掀起眼皮,
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和不耐。苏念的手指,在身侧轻轻攥紧。
她怎么可能愿意。三天前,她还是个即将毕业,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医学生。可一夜之间,
父亲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弟弟又在催债人的追赶下,不幸摔断了腿。
二母和继妹捧着鼻泪和泪水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去求厉景深。因为榕城主都知道,
厉家和苏家,曾经有过一对姻亲约。那本是为她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继妹苏柔准备的。
可现在苏家大难临头,苏柔立刻哭着喊着说,嫁给厉景深那个活阎王,她宁可去死。于是,
这个“天大的福气”,就落到了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原配女儿头上。“我签。
”苏念拿起笔,声音有些干涩,“但你要保证,立刻兑现你的承诺。”厉景深邃的嘴角,
勾起一抹讽刺诮的弧度,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苏小姐,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笔尖在纸上划过,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苏念感受自己的人生,
也跟着划上了无法真正的分割线。协议一份式两份,一份被他的助手陈默收走了,
另一份被她带走了。上面的条款,色情又凉薄。婚姻期限一年,一年内,
她必须扮演好厉太太的角色,随叫随到,不能忤逆他任何决定。作为回报,
他要解决苏家所有麻烦。一年后,双方离婚,她净身出户,不得纠缠。说白了,
她就是苏家开支,租来伺候这位活阎王一年的高级保姆。“很好。”厉景深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现在起,你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别墅大门。
”苏念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是……囚禁?“你的房间在二楼最东面那间。
”男人丢下这句话,便径直朝楼上走去,不再多看她一眼。瞬间偌大的大厅,
极限下苏念一个人。她环顾着这栋装修得仿若冰冷宫殿般意式的别墅,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起,直冲天灵盖。所有人都说,苏家大小姐苏柔嫁给了厉景深,
是跳进了火坑。可没有人知道,真正被推进火坑的,是她苏念。接下来的两天,
厉景深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苏念被困在这栋别墅里,
除了几个面无表情的佣人,她见不到任何活人。她就像一只被关进了华丽鸟笼的金丝雀,
失去了所有的自由。直到第三天深夜。苏念被楼下一阵阵的声响惊醒。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看到楼下大厅的灯亮着。一个很高大的外形,正立在落地窗前,
手里端着一杯酒。是厉景深。他回来了。他似乎听到了动静,猛地转过头。四目相对,
苏念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的那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目光阴鸷得仿佛要吃人。
一股暴戾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谁让你出来的?”他的声音,
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地面。“我……我听到声音。”苏念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滚回去。
”男子低吼一声,猛地伸出手中的酒杯,砸向了她脚边的墙壁。“砰!”酒杯四分五裂,
深红色的酒液,像血一样,在洁白的墙壁上蜿蜒流下。苏念吓得尖叫一声,脸色惨白。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往房间跑。可就在她出现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味道。一股,
从厉景深身上涂抹出来,淡淡的,却很独特的味道。那不是酒味,也不是香水味。
而是一种……草药的味道。苏念的脚步,顿住了。作为一名准中医生,
她对各种药草的味道、敏锐感。那是……安神助眠的酸枣仁,混着茯神和远志的味道。
他竟然在用中药调理睡眠。看来,他的情况,比传闻中还要严重。
苏念看着那个在暴怒边缘疯狂试探的男人,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协议里说,
她要扮演好厉太太的角色。一个合格的妻子,是不是也应该关心自己丈夫的健康?更何况,
如果能治好他的失落症,让他不再那么喜怒无常,也许她接下来一年的日子,
也能睡好过一点。想到这里,苏念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重新走下楼。2“你还敢下来吗?
”厉景看到深去而复返的苏念,眼神里的暴戾更甚,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我……我不是故意的。”苏念被他剥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财产,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这个……也许对你有用。
”厉景深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眉头紧蹙。那是一个做工有些粗糙的淡紫色香囊,
上面用白线绣着弯弯的月亮。“什么东西?”他不耐烦地问。“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安神香囊。
”苏念翼小心翼地解释道,“里面放了薰衣草、洋甘菊还有一些其他的香草,闻着香味睡觉,
也许……也许能让你睡得好一点。”这是她自己的小习惯。因为学业压力大,
她偶尔也睡不好的时候,听到这个味道,就能很快平静下来。“呵。
”厉景深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吗?
”他尝试了六年所有最顶级的助眠药物,看过无数的心理医生,都没有任何效果。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拿着一个破香囊,就想治好他的失眠吗?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滚。”他再次吐出这个冰冷的字眼。苏念的脸,白了白。
她把香囊放在离他远的茶几上,低声说:“信不信由你。原来,放在这里,
对你也没什么坏处。”说完,她不敢再驻足,飞快地跑上楼。回到房间,
苏念的心还在咚咚直跳。刚才那一幕,简直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厉景深那个样子,
真的太吓人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
总是浮现出厉景深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个人,到底要被失眠变成什么样子,
才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念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
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太太,您起床了吗?先生叫您下去。”是管家的声音。
苏念心里咯噔一下。早叫她,顾念那个这么香囊长出什么问题了?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在楼下换好衣服。餐厅里,风景深正位于主位上,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挺括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除了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看上去和昨天那个暴戾的疯子,判若两人。苏念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先生,您找我吗?”厉景深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动作优雅得像个罗马的贵族。他抬头,看向苏念。今天的他,看上去虽然依旧冰冷,
但里面的红血丝,却消退了一些。“昨晚那个香囊,还有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苏念愣住了。“啊?”“我问你,还有没有。”他的语气,又开始变得不耐烦了。
“有……有是有。不过那个是我自己用的,你如果想要,我……我可以再给你做一个。
”苏念结结巴巴地说。厉景深深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不用了。”他站起来,“把你的那个,
给我。”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苏念不敢不从,只好跑回房间,
把床头挂着的那个,自己用了好几年的香囊拿了。香囊因为用久了,颜色有些发旧,
但洗得很干净,依然使用着淡淡的让人安心的草木香。厉景深接过去,放在鼻尖闻了闻。
然后,在苏念错愕的目光中,他很自然地,把那个旧香囊,揣了自己昂贵的西装口袋里。
“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让我睡个好觉。”男人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苏念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所以……那个香囊,真的作业了?她竟然,
真的让那个活阎王,睡了好觉?这种认知,让苏念的心情,有些复杂。那丝轻轻的窃喜,
又是一个,自己多么希望打开了什么不得的潘多拉魔盒,不祥预感。3事实证明,
苏念的预感,是正确的。从那天起,厉景深就像是把她当成了人形安眠药。
他不仅征用了她的香囊,还给了她下达了新的任务——每天晚上,她必须在他睡着之后,
才能离开他的房间。美其名曰,人形监视,防他半夜惊醒。于是,苏念的婚后生活,
就变成了这样——白天,她被困在别墅里的金丝雀,见不到丈夫的影子。晚上,
她就穿上贴身的小丫鬟,要搬个小板凳,坐在厉景深那张大得夸张的床边,
眼巴巴地看着他睡觉。第一天晚上,苏念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厉景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呼吸均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睡觉的时候,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和戾气,
眼神有些……无害?苏念摇了摇头,把这个危险的想法甩出脑海。她可没有忘记,
这个男人醒来的时候,有多可怕。她就干坐着,坐到后半夜,脖子都僵了,
厉景深也没有要曼哈顿醒过来的。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想活动一下筋骨,结果脚下一麻,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扑了过去。“砰”的一声,她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床沿上。
“嘶——”苏念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捂住额头,惊恐地看着床上的人。还好,
厉景深只是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并没有醒。苏念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到了那个非之地。
第二天晚上,苏念学聪明了。她带了一本厚厚的《本草纲目》进去,准备通宵夜读。可到了,
她看书看得清楚,厉景深突然在梦里,说着不安的梦话。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
额头满是冷汗,嘴里模糊地喊着:“别走……不要……离开我……”那声音里,
充满了脆弱和恐惧,就像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苏念的心,没来由地一软。她放下书本,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帮他擦掉额头的汗水。可她的指尖,刚低下他的皮肤,他的手,
就闪电般地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依然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梦里。可那力道,
却大得惊人。“别走……”他又说道。苏念被他抓得生痛,挣又挣不开,
只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陪了他一整夜。第三天晚上,苏念彻底放弃了挣扎。
她抱了一个抱枕,蜷缩在床边的地上,准备就这么一晚。已经是前两晚都休息好了,
她竟然比床上的厉景深,睡得还快。睡梦中,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起来,
感应了一个温暖又宽阔的怀抱里。那怀抱,带着一股熟悉的、清冽的细腻香,
和淡淡的草本味。很放心。苏念舒服地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自己吓醒的。她的一只睁眼,就对上了幽深如寒潭的黑眸。而她整个人,
就像一条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人家的身上。她的脸,还紧紧地贴着人家坚固的胸膛。
“啊!”苏念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摔了下去。
“你……我……我们……”她指着厉景深,话都说不囫囵了。厉景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眼神里,目光一瞥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玩耍的味道。“苏小姐,投怀送抱的把戏,
玩一次就够了。”“我没有!”苏念的脸,涨得通红,“是你……是你把我抱上来的!
”“是吗?”厉景深挑了挑眉,“有证据吗?”苏念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男人,
简直就是个无赖!“还有,”厉景深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一步步地,朝她逼近,
“我发现,融化了你,想要比闻着那个香囊,效果更好。”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
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牢牢地锁住了她。“所以,从今晚开始,你睡床上。
”苏念的大脑,当机了三秒。“那你呢?”她傻傻地问。厉景深笑了。那是苏念第一次,
看到他笑。虽然只是一个很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但却让那张冰冷的脸,
瞬间就爆发了。“我当然,也睡床上。”“苏念,你是我的药。”“没有我的允许,
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离开。”4苏念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和厉景深同床共枕的命运。当然,
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同床共枕”。那张大得离谱的床,被厉景深用枕头,
划出一条响声的“三八线”。“越过这条线,后果自负。”男人冷冰冰地警告她。
苏念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每天晚上都像个小可怜一样,蜷缩在床上的最边缘,
生怕一不小心就“越界”,惹怒了这位大魔王。可让她想到的是,厉景深嘴上说着嫌弃,
身体却很诚实。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她睡着之后,悄悄地把那些枕头拿开,
然后像抱一个大抱枕一样,把她捞进怀里。第二天早上,再在她起床之前,把她放回原位,
重新摆好桌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如果不是有一次苏念半夜渴醒,
正好撞见他“作案”的全过程,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看着前一秒还睡得一脸安详,
后一秒就因为发现而瞬间黑脸的男人,苏念忽然觉得,这个活阎王,想……也没有那么可怕?
甚至,还有点……幼稚?这种诡异的同居生活,在不知不觉中,
竟然就这么和谐地持续了下来。厉景深的失眠症,在苏念这个“人形安眠药”的治疗下,
好了大半。虽然他偶尔还是会做噩梦,但至少,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深夜里了,
因为睡不着而暴怒砸东西了。他的脾气,似乎也跟着好了那么一点点。公司里的高管们,
最近都感觉如沐春风。因为他们那个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错,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甚至直接让人卷铺盖蛋滚的魔鬼总裁,已经连续半个月了,没有发过火了。大家纷纷猜测,
总裁是不是谈恋爱了?只有总裁的特助陈默,知道真相。他家总裁不是谈恋爱了,
他娶了个神医回来啊!陈默看着自家总裁,破天荒地在开会的时候,
嘴角带上了一丝可疑的笑意,忍不住心中感慨:太太,你就是我们全公司的救世主!而此时,
被全公司奉为“救世主”的苏念,正面临着她婚后的第一个、巨大的危机。厉景深,
竟然要带她回厉家老宅,参加家宴。“我……我能不吗?”苏念看着衣帽间里,那满满一排,
由顶级设计师连夜送来的高定礼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和厉景深只是协议结婚,
在外人面前秀恩爱,已经让她很为难了。现在要去见他的家人,这……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你说呢?”厉景深从镜里,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喙。苏念只好硬着头皮,
换上一件剪得体的香槟色长裙。裙子很美,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材。
厉景深望着镜子里的她,眼神暗了。他走过去,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条钻石项链,
亲手为她戴上。冰凉的钻石,贴着她温热的肌肤。他的手指尖,
有意无意地划过她敏感的颈脖。苏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局。“别紧张。”他在她耳边,
低声说道,“有我在。”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苏念望着镜子里,
那个站在她身边的高大英俊的男人,心里突然出现一惊吓。他们的外表就像又漂亮又正常的,
恩爱夫妻。如果,这一切不是一场交易,那该多好。厉家的老宅,在半山腰,
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苏念挽着厉景深的手臂,一走进大门,就施了数道,
充满了手臂和眼神。厉家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在主位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
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应该就是厉景深的爷爷,厉家的大家长,厉国安。厉国安的身边,
坐着厉景深的大伯一家,和他的小姑一家。每个人的脸部,都挂着客套的笑,可那笑意,
闪闪达眼底。苏念知道,这些人,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定很好奇,到底吃的女人,
让他们那个油盐不进的侄子/孙子,闪电般地娶进了门。“景深,回来啦。
这位就是……弟妹吧?”一个穿着旗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最先开了口。
她是厉景深的大伯母,王雪梅。“大伯母。”厉景深淡淡的地点,并没有要多介绍的意思。
苏念只好自己开口:“大伯母好,我是苏念。”“苏念?”王雪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哦,就是那个……最近快要破产的苏家?”她的话,
让整个客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5苏念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没想到,
王雪梅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是厉景深。他上前一步,将苏念半个身子都护在了身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冷冷地看向王雪梅。“大伯母,看来您最近,很闲?”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意,“闲到,都有时间去关心别人家的家事了?”王雪梅的脸色,
变了变。“我……我这也是关心你嘛。你这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我们都怕你,被人给骗了。”“我的人,我自己会看。”厉景深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就不劳大伯母费心了。”“至于苏家,从今天起,是我厉景深罩着的。
谁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汗毛,别怪我,不念亲情。”他这番话,掷地有声,霸道至极。
不仅是王雪梅,在座的所有厉家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他们都知道厉景深的脾气。
他虽然是小辈,但在厉家的地位,却无人能及。就连老爷子,都要让他三分。他说出的话,
就等于是圣旨。苏念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
他这么做,不是因为爱她。他只是在维护他自己的所有物。就像一头狮子,
在捍卫自己的领地。可即便如此,她那颗已经沉寂了太久的心,还是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这场家宴,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有些沉闷。席间,厉家人虽然没有再明着给苏念难堪,
但那种若有似无的排挤和轻视,还是让她如坐针毡。只有老爷子厉国安,对她还算和善。
“丫头,多吃点。看你瘦的。”老爷子亲自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谢谢爷爷。
”苏念受宠若惊。“景深这孩子,脾气不好,以后,就劳你多担待了。”厉国安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苏念知道,老爷子是人精。他一定看出了,她和厉景深之间,
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吃完饭,厉景深就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苏念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接受着厉家女眷们,明里暗里的“围观”。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
从门外走了进来。“景深哥哥!”人未到,声先至。那声音,甜得发腻。苏念抬起头,
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相清纯可人的女孩,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女孩一进门,就熟络地和厉家的长辈们打着招呼。“白爷爷好,
王伯母好,小姑姑好!”“哎哟,是若微来啦!”王雪梅看到她,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快来坐!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顶级燕窝,
特意给白爷爷补身体的。”女孩把礼盒递过去,笑得一脸乖巧。她叫白若微,是白家的千金。
白家和厉家是世交,白若微和厉景深,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所有人都以为,
他们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白若微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坐下后,眼睛就在客厅里,
四处寻找着什么。当她的目光,落到苏念身上时,她愣了一下。“这位是?
”王雪梅立刻拉着她,阴阳怪气地介绍道:“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就是你景深哥哥,
新娶的太太,苏念。”白若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看着苏念,
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不敢置信。“太太?景深哥哥……结婚了?”“是啊。
”王雪梅火上浇油,“我们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呢。”白若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苏念面前。她比苏念高了半个头,穿着高跟鞋,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抢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入侵者。“就是你,
嫁给了我的景深哥哥?”6白若微的语气,充满了质问和敌意。苏念不喜欢惹事,
但也不代表她怕事。她抬起头,迎上白若微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白小姐,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厉景深现在,是我的合法丈夫。”“你!”白若微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一张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若微,你别生气。”王雪梅赶紧过来打圆场,
实则是在煽风点火,“有些人啊,就是脸皮厚,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攀龙附凤。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把你景深哥哥给迷住了。”“伯母,你胡说!”白若微的眼圈,
一下子就红了,“景深哥哥才不会被这种女人迷惑!他心里,明明只有我!”说着,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苏念。“我告诉你,厉太太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你这种女人,
根本就不配!”“哦?是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从楼梯口传来。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厉景深正站在二楼的楼梯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
已经从书房出来了。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景深哥哥!”白若微看到他,
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委屈地跑了过去,“你快告诉她!你娶她,只是暂时的,对不对?
你只是在跟我赌气,对不对?”厉景深没有理会她的拉拉扯扯。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
径直落在了苏念身上。苏念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她不知道,这个男人,
会怎么处理眼前的局面。是会像刚才那样,维护她?还是会,为了他的青梅竹马,
牺牲她这个协议妻子?“白若微。”厉景深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掉渣,“谁给你的胆子,
敢在我的家里,对我的太太,大呼小叫?”白若微的身体,僵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厉景深。“景深哥哥,你……你为了她,凶我?”“她不是‘她’。
”厉景深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她是苏念,是我厉景深的太太,是厉家未来的女主人。
”“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如果再有下一次……”他顿了顿,眼神里的寒意,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我不介意,让白家,从榕城的版图上,彻底消失。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厉景深这番话,给镇住了。他们都知道厉景深护短。
可他们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刚过门的,家世平平的妻子,
不惜和有着几十年交情的白家,撕破脸。白若微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她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哇”的一声,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王雪梅想去追,被厉景深一个眼神,给吓得钉在了原地。厉景深不再看任何人,他走下楼,
径直走到苏念面前,拉起她的手。“我们回家。”说完,他拉着她,
在厉家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老宅。回去的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苏念偷偷地看了一眼身边开车的男人。他紧绷着下颌线,脸色依然很难看。“那个……今天,
谢谢你。”苏念小声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今天,
他的确是帮她解了两次围。厉景深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别墅。
一进门,厉景深就把她,抵在了门后的墙壁上。“苏念。”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