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神秘老道士
起初没人认出他。
一个灰袍老头,背微驼,脚上布鞋沾满泥,站在村口愣愣地望着老槐树旧址。
首到他扑通跪在焦土上嚎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像丢了魂的孤鬼!
才有人颤声说:……是张书呆子?
张序行?
那个疯了二十年的?
可不是!
当年在槐树下睡了一觉,醒来就说自己当了驸马,满村跑着喊‘本宫回宫’!
后来真去当道士了?
我还以为他早死在外头了。
可没人敢靠近。
他那一哭,哭得人心发毛。
夜里他坐在青石碑前喝酒,一坛烧刀子,一口接一口,嘴里念叨些谁也听不清的话…有胆大的孩子想偷看,被爹一把拽回来:别去!
那是通阴的!
他哭的不是树,是送魂!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村东头的王婆第一个发现——石碑上多了三个字:《槐仙君》字迹歪斜,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边缘还带着血丝。
哎哟我的老天爷!
王婆当场跪下磕头,槐仙显灵了!
这是封神啊!
消息传开,全村炸了锅。
有人说:“张序行不是疯,是真通了!
他当年在树下做的梦,八成是真的!
也有人说:他能回来,说明老槐树没白护咱们几十年。
如今树死了,他来送最后一程,是还愿!
我爹听说他道行高深,壮着胆子凑上前问:道长,收徒弟不?
张序行眼皮都没抬,只冷冷一句:“不收。
可话音刚落,他目光一扫,忽然钉在我身上,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来:你是陈瞎子女婿?
我浑身一僵。
没人告诉过他这事。
陈瞎子死了,他二十年没回来。
我和芳成亲也没摆酒,连族谱都没上。
可他就像从我骨子里看穿了一切。
你跟我走吧。”
他声音不高,却像铁令砸地,“上山三年,过了十八再回来。”
我想说不去,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不是怕!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也不是不敢,是不能——那语气,不是商量,是命定。
人群里顿时嗡嗡议论开了!
哎,这娃命硬啊!
陈瞎子临死前攥着他手念叨‘树替你挡劫’,莫非真应在这儿了?”
可他才15,芳那丫头刚及笄,俩人眼瞅着要成亲,这节骨眼上走?
你懂啥?
槐树一死,阴路开了。
这娃要是不走,怕是要被孤魂缠上!
张道长这是救他!
芳站在人群后头,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咬出血都没吭声。
李老蔫蹲在墙根抽旱烟,眯着眼嘟囔:怪了,昨儿我家鸡全飞上房,狗整宿对着槐树坑叫……原来是‘接引人’来了。
更邪的是,从那天起,村里接连出怪事:井水半夜泛甜,像掺了蜜!
野兔撞我家大木头门死了!
村东头那口百年不响的破钟,无风自鸣三声。
村里傻子赵三!
都突然开口说话:槐仙走了,守门的该上山了。
好像天地都在推我……推我离开她,推我走上那条没人看得见的路。
我最终没说“不”。
不是不想,是说不出。
就像老槐树当年替我挡雷一样,这一次,它用死,换我一条生路。
而张序行,连看都没看芳一眼,转身就走。
我默默跟上,身后,是全村人压低的叹息,和一句句飘在风里的议论:这娃,回不来了。
回得来,也不是原来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