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舞着剑，思绪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十年前，他还不叫谢觞。
那时候的他，是谢家无忧无虑的公子谢萧渊。
那一天，天空下着雨，他从府外逃学回来，首奔父亲的房屋。
原因无他，学院里的学子们嘲笑他是野种，有娘生没娘养，说他娘亲就是故意不要他的。
虽然他的父亲跟他说，母亲是因为向往江湖去游历天下了，但童言无忌，却往往最伤人，他也第一次对父亲的话有了质疑。
他生气和别人打了一架，对方以多欺少，往死里打他，耳边的谩骂不绝于耳。
他不信母亲无情无义，于是不顾大雨径自跑回了家，想向父亲问问真相到底如何。
他一口气跑到父亲房门前，刚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出声音来，“老爷，京城来信了。”
那是五叔的声音。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正在看信。
谢萧渊放下了手，父亲说他处理公务时，不让谢萧渊打扰，谢萧渊便就在门外等候。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声音，“老爷，信上说的何事？”
“皇上说，让我保护好萧渊，林皇后己经查到这里了。”
谢无妄一脸惆怅道。
“你传令下去，让萧渊最近不要去学院了，我带着他去山庄避避风头。”
五叔还没有回答，谢萧渊就推门而进，此时的他不管什么规矩，只想要一个答案，“爹，出什么事了？
为何要我避风头？”
谢无妄对于谢萧渊的闯入，略显诧异，他下意识眼神慌乱，随即镇静，有点发怒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学堂吗？
怎么回来了？”
谢萧渊对他的父亲还是有点惧怕的，但还是如实回答地说，“学院的学子们说我是野种，我一时生气，和他们打了一架，就淋雨回来了。”
谢无妄才意识到谢萧渊的身上都湿透了，“快去带少爷下去换衣服。”
五叔握着谢无妄的胳膊，刚要带他下去，就被谢萧渊大力挣脱，“我不，我跑回来就是想问问父亲，我母亲到底在哪里？
还有什么皇上、林皇后的事，我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要我避风头？”
“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谢无妄慌了一瞬，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问题，但他知道那些事谢萧渊不该现在知道，于是他首接转移了话题，“荒唐！
你就是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来人，带少爷回去换衣服。”
谢萧渊知道父亲是在转移注意力，“父亲今天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你……你…”“给我滚出去跪着，无法无天了你，今天我就替你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谢无妄喊道。
听到母亲这两个字，谢萧渊受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一下子红了眼眶。
“那我跪到什么时候父亲才肯告知我真相？”
谢萧渊抬起头，眼里蓄满了眼泪，却又满是坚强，看的谢无妄心里五味杂陈。
“还愣着干什么？
将他带下去。”
说着，两个奴仆进来拖走了谢萧渊。
“老爷，外面在下雨。”
五叔提醒着。
“我又怎会不知？
但当年的事，我答应过叶衍翼，十八岁之前不会告诉萧渊。
罢了，让他跪半个时辰吧，算是给他口不择言的教训。
半个时辰后，你去让他离开。”
五叔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谢无妄坚决的脸，五叔只得应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五叔走到院子里，“少爷，时间到了，你还是回去吧，莫要感染风寒了。”
“五叔，麻烦你告诉父亲，我不是在胡闹，我是真的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五叔还想再劝，但他看着谢萧渊的神情，只能叹了口气，随后跑去屋内将这一切告知了谢无妄。
谢无妄最终狠了狠心，任由谢萧渊在外面跪着。
于是谢萧渊就从下午跪到了晚上，又从晚上跪到了第二天清晨，而谢无妄一夜未眠，眼神死死地盯着窗外那一抹坚决的身影。
后来谢萧渊顶不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