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叶思北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消毒柜，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门。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
是看守所的来电。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秦南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带着笑意：“思北，
减刑批下来了，下个月就能出去。”她攥紧手机，喉间发紧：“我去接你。”“不用，
”秦南打断她，“你好好养胎，我自己回去。”顿了顿，他补充道，
“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了。”挂了电话，叶思北摸着小腹，嘴角不自觉上扬。
暖暖已经四个月了，踢她的力道越来越清晰。秦南出狱那天，叶思北还是去了。
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走出来，身形清瘦了些，眼神却依旧明亮。
四目相对的瞬间，秦南都忘了迈步。叶思北走过去，递过一个纸袋：“新衣服。”他接过，
指尖碰到她的手，滚烫。“怎么来了？”“想早点见到你。”她轻声说。回家的路上，
秦南一直牵着她的手，摩挲着她腕上的银镯子——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礼物，
曾在一审败诉的混乱中遗失，后来被警察在证物堆里找到。民宿的客人不多，
大多是来散心的年轻人。秦南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扫庭院，叶思北则在厨房准备早餐。
有次客人问起墙上的照片，是两人在海边拍的，叶思北笑得灿烂。“那是刚搬来的时候拍的。
”秦南擦着桌子，语气温柔，“她那时候刚查出怀孕，吐得厉害，却非要来海边看日出。
”叶思北端着咖啡出来，耳尖泛红：“明明是你自己想看。”客人笑着起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叶念文打来电话时，秦南正在给叶思北削苹果。
“姐，赵楚楚……她要走了。”叶念文的声音带着犹豫。
叶思北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去哪？”“去北方，说是想换个环境。”他沉默片刻，“姐，
她当年……也是被范建成逼的。”叶思北想起一审时，赵楚楚坐在证人席上，
说她“主动勾引范建成”，心口仍有些发闷。但她看着秦南递来的苹果，
忽然笑了：“替我送送她吧。”有些伤害或许无法磨灭，但总要学着放下。
赵楚楚离开的前一天，来了民宿。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蛋糕，局促地绞着衣角：“思北，
我……”“进来吧。”叶思北侧身让她进来，给她倒了杯茶。秦南识趣地走进厨房，
留她们两人说话。“对不起。”赵楚楚低下头，眼泪掉下来，“我那时候太怕了，
范建成说要是不帮他，就把我以前的事抖出去。”她从包里拿出个U盘，
“这是我后来找到的，里面有他威胁我的录音。”叶思北接过U盘，放在桌上：“都过去了。
”送赵楚楚走的时候，秦南在门口等她。“念文很喜欢你。”他说，“如果想回来，
这里随时欢迎。”赵楚楚愣了愣，忽然笑了：“谢谢。”范建成在监狱里申诉的消息，
是叶念文告诉他们的。“听说他还想翻供，说那些视频是伪造的。”叶念文在电话里冷笑，
“真是死性不改。”秦南正帮叶思北揉腿，闻言动作一顿：“别理他。
”叶思北却摇了摇头：“我想去见他一面。”秦南皱眉：“没必要。”“有。
”她看着他的眼睛，“我要让他知道，他毁不了我。”会见室里，范建成头发花白，
眼神浑浊。看见叶思北，他忽然激动起来，隔着玻璃大喊：“是你害了我！你不得好死！
”叶思北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清晰：“范建成，你被判十六年，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自己。
”她顿了顿，“赵淑慧说，你在里面还在欺负人，看来是没反省够。
”范建成的脸色瞬间惨白，颓然坐回椅子上。2离开看守所时，
秦南紧紧牵着她的手：“别往心里去。”叶思北笑了：“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他真可怜。
”叶思北的父母打来电话，想让她回去看看。“念文要结婚了，你作为姐姐，
总得回来主持大局。”母亲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叶思北想起以前，每次家里有事，
父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她出钱出力，甚至在她遭遇侵害后，还劝她“忍忍算了，
别影响弟弟”。“我不去了。”她轻声说，“祝念文新婚快乐。”挂了电话，
秦南抱住她：“做得对。”叶思北靠在他怀里，眼泪掉下来：“秦南，我以前是不是很傻？
”“不傻。”他擦去她的眼泪，“你只是太善良了。”叶念文的婚礼，叶思北还是去了。
她和秦南坐在角落，看着叶念文牵着新娘的手，笑得幸福。赵楚楚也来了，站在不远处，
眼神复杂。婚礼结束后，叶念文找到她：“姐，谢谢你。”“应该的。”叶思北看着他，
“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叶念文点头，
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这是我和楚楚……哦不，是我和新娘给暖暖的红包。
”叶思北接过，心里一暖。陶洁发来消息，说她开了家花店。附带着一张照片，
她站在花丛中，笑得灿烂。叶思北想起以前在公司，陶洁总是沉默寡言，后来才知道，
她被范建成胁迫了整整三年。“真为她高兴。”叶思北把手机递给秦南。秦南看着照片，
点头：“都过去了。”晚上，两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叶思北靠在秦南肩上，
肚子里的暖暖踢了她一下。“她好像在跟我们打招呼。”秦南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
叶思北闭上眼睛，感受着丈夫的体温，心里满是安宁。暖暖的预产期快到了，
秦南每天都很紧张。他把待产包收拾了一遍又一遍，还特意去学了孕妇按摩。
有次叶思北半夜饿了，他二话不说就起来煮面，结果煮糊了，
两人对着黑乎乎的面条笑出了眼泪。陶洁带着花来看她，看着秦南忙前忙后的样子，
打趣道：“以前怎么没发现，秦南这么会疼人。”叶思北笑了：“他一直都很疼我，
只是以前我没看到。”秦南挠挠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陶洁：“别取笑我了，
快尝尝思北买的苹果。”陶洁接过苹果，忽然正色道：“对了，赵淑慧也来这边了，
开了家烘焙店，说想跟你们道个歉。”叶思北愣了愣，随即点头：“好啊，有空一起吃饭。
”赵淑慧来民宿那天，带了个蛋糕。她看着叶思北，眼神里满是愧疚：“思北，
以前是我糊涂，帮着范建成做了那么多错事。”叶思北摇摇头：“你能站出来作证，
已经很不容易了。”秦南端来茶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赵淑慧眼眶泛红：“谢谢你们。我女儿现在跟我住，她说长大了想当律师，
帮像你一样的人。”叶思北摸着肚子，笑了：“那真好。”暖暖出生那天，
秦南在产房外哭得像个孩子。护士把孩子抱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碰坏了。
叶思北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年在烂尾楼，他为了救她，不顾一切地跟范建成对峙的样子。
“秦南，”她轻声说，“谢谢你。”秦南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该说谢谢的是我。
谢谢你没放弃我，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出院后，民宿暂时关了门。
秦南每天在家照顾叶思北和暖暖，叶思北则在网上写文章，分享自己的经历，
鼓励那些遭遇不幸的女孩。3有天，她收到一封私信，是个陌生女孩发来的，
说看了她的文章，决定报警维权。叶思北看着私信，眼泪掉下来。秦南走过来，
抱住她：“你看，你在帮很多人。”叶思北靠在他怀里：“都是因为有你。
”叶念文和赵楚楚带着礼物来看暖暖。赵楚楚抱着暖暖，笑得温柔：“真好，
像思北姐一样漂亮。”叶思北看着他们，忽然开口：“楚楚，念文对你很好。
”赵楚楚愣了愣，随即点头：“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好好跟他过日子。
”叶念文搂住赵楚楚的肩：“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秦南端来水果：“快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