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你弟结婚缺三十万,你出。’我笑了:‘凭什么?’她眼睛一瞪,
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是我女儿,你就该帮衬你弟!’”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冰冷的文字,
再抬头望向橱窗里那枚我攒了半年钱想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窗外,
我弟弟林晓阳正从他那辆新买的跑车里下来,搂着他的小女友,意气风发。看,这就是我家,
一个永远以我弟弟为中心,而我生来就是为了给他输血的黑洞。但这次,我不会再妥协了。
有些网,也该收了。———————————————————我叫林晓月,今年二十五岁,
在这个家活了二十五年,也当了二十五年的透明人和提款机。我的房间,
是家里阳台隔出来的杂物间,冬冷夏热。而林晓阳的房间,朝南带独立卫生间,
比我这个“房间”大两倍不止。我从大学起就开始***,毕业后进入一家不错的公司,
收入尚可。但我的账户余额,永远超不过四位数。因为从我拿到第一笔工资开始,
我妈王美兰女士就定了规矩:“晓月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花不了什么钱,
每月给家里交八千,就当是生活费和你弟的学费了。”天知道,
我弟那个挂名野鸡大学的学费,一年都不到两万。而我,
住在离公司一个半小时车程的旧小区合租房里,每天挤着能把人揉碎的地铁,
中午吃着最便宜的盒饭。我不敢买新衣服,不敢参加同事聚会,
更别提谈恋爱——直到我遇到了陈哲。反观我弟林晓阳,二十二岁,
人生的主要成就是如何变着花样花钱。最新款的球鞋,买;配置最高的电脑,
配;隔三差五开车带着朋友兜风,油钱我妈准时转账。他就像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而我,
就是那个被绑在洞边持续不断往里填土的苦力。今天是我生日,没有人记得。下班时,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首饰店,看中了一条很简单铂金项链,标签价三千八。
我摸了摸脖子上那条戴了五年、已经有些掉色的合金链子,心一横,决定奢侈一次。
就当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我刚拿出信用卡,手机的特别提示音就响了。是我妈。“晓月,
这个月工资发了吧?快转过来,你弟看中了一双***版球鞋,等着买呢。
”我看着那条在灯光下闪着细腻光芒的项链,深吸了一口气,回复:“妈,
我这个月想自己买点东西,少转一千行吗?”信息几乎是秒回:“你买什么买?
女孩子家家那么虚荣干什么!你弟等着穿呢!快点,别磨蹭!”最终,
那条项链依旧静静地躺在橱窗里。我把它拍了张照片,设为手机屏保,
然后默默地将八千块钱转了过去。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刚落,我弟的朋友圈就更新了,
照片是他那双踩着新鞋的脚,配文:“搞定,还是我妈疼我!”合租房的隔音不好,
隔壁传来情侣做饭的欢声笑语。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
没有一盏是为我而点。脖子上的旧链子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忍耐,林晓月,你再忍一忍。
陈哲帮我收集的东西,就快差不多了。平静或者说,
我单方面的压抑在一个周末被彻底打破。我因为一个紧急项目加班了两周,
终于换来一天调休。想着好好睡个懒觉,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的是我弟林晓阳,一脸不耐烦。“喂,妈让我来拿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
”他大大咧咧地说,就要往我屋里挤。我挡住门,警惕地问:“要我身份证复印件干嘛?
”“啰嗦什么?给我就行了!”他眼神闪烁,不敢看我。我心里警铃大作。“不说清楚,
别想拿。”他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行行行,告诉你!我看中个投资项目,稳赚,
就是开户需要直系亲属的资料担保一下。”担保?用我的身份给他担保?
我瞬间想起陈哲之前提醒过我,我弟最近在接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什么网络堵伯。
“不行,这种担保我不能做。”“林晓月***什么意思?”林晓阳瞬间炸了,
“我是你亲弟!让你帮个小忙怎么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好?
”我们的争吵引来了合租的室友探头。我觉得无比难堪,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走吧。”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摔门而去。我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我刚下班回家,
就发现卧室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我放在抽屉底层、准备交下半年租金的八千块现金,
不翼而飞!一起消失的,还有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我浑身血液都凉了,立刻给我妈打电话。
电话接通,我还没说完,我妈就不耐烦地打断:“哎呀,多少钱啊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你弟拿你钱是看得起你!他那个投资急着用钱,你先帮他垫上怎么了?等他赚了大钱,
还能少了你的?”“妈!那是我的房租!他这是偷!”“偷什么偷!说得那么难听!
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家里的,家里的就是你弟的!身份证我先用一下,
给你弟担保完就还你!没事我挂了,你弟等着我炖汤呢!”听着电话里的忙音,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我的家人!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不是委屈,是恨,恨他们的***,也恨自己过去多年的软弱。就在这时,
陈哲的电话打了进来。听到我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立刻赶了过来。他把我搂在怀里,
轻轻拍着我的背:“晓月,别哭了。为这样的人,不值得。”“阿哲,我受不了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再等等,”陈哲的声音沉稳而冷静,
“你弟弟用你身份证担保的那个平台,我查过了,根本就是个非法集资的骗局,
很快就会暴雷。你父母店里偷税漏税的证据,我也通过朋友拿到了一些。再收集一点,
等他们最得意的时候,我们一起,把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一切,连本带利地还回去。
”他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上次你弟弟带人来你公司楼下骚扰你,被你录下的音频,
还有你之前每次转账的记录,以及你父母跟你要钱的微信录音。这些都是证据。
”我看着陈哲,他眼中的坚定给了我力量。我擦干眼泪,是的,我不能倒下。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几天后,
林晓阳因为投资失败,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债。催债的电话甚至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父母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把一切归咎于我。“都是你!
要不是你当时不肯把身份证给你弟,他怎么会去找那些利息更高的贷款?
你就是见不得你弟好!你个扫把星!”我妈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骂我。
我弟更是直接把怒气发泄到我身上。他纠集了几个混混,在我下班路上堵住我,
虽然我没受什么实质伤害,但惊吓不小。我报了警,但因为情节轻微,只是批评教育。
我爸妈赶到派出所,对着我不是关心,而是劈头盖脸的指责:“林晓月你闹够了没有!
非要把你弟送进去你才开心是吗?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丢不丢人!”我看着他们那两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彻底死了。
过去二十五年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胶片般在我脑海里闪过,所有的委屈、不公、压抑,
在这一刻凝聚成了冰冷的决心。我平静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丢人?
真正丢人的是谁,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派出所事件像一根冰冷的针,
彻底刺破了我心中对亲情最后一丝幻想的泡沫。我没有再回家,
也没有再接他们任何指责、哭穷甚至后来假装关心的电话。
我拉黑了我父母和我弟的所有联系方式,世界瞬间清净了许多。
陈哲帮我换了一把更安全的门锁,并在我的钥匙扣上挂了一个微型报警器。“晓月,
我知道你不想再躲,但在收网之前,我们必须确保你的绝对安全。”他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坚定。我们的“反击计划”正式开始。第一步,是彻底弄清楚,
为什么同样是亲生子女,我父母的偏心能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个疑问像根毒刺,
扎在我心里二十多年。陈哲通过他在社保系统和医院的人脉,开始悄悄调查。
我则利用这段时间,
我收集的所有证据:那些标注了日期和用途的转账记录;我妈理直气壮跟我要钱的微信语音,
我全部录屏保存;我弟在派出所外对我叫嚣的录音;甚至包括几年前,
我无意中录下的我妈对我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的对话。
每整理一份,心就冷一分,但也更硬一分。几天后,
陈哲带来了一个让我震惊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晓月,
我查了你家的户籍档案和医院的出生记录。”陈哲的表情有些凝重,
“你确实是林建国和王美兰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我苦笑一下,“所以,
没有什么抱错或者被调换的狗血情节,他们就是单纯地、毫无理由地重男轻女,对吗?
”“别急,还有。”陈哲按住我的手,继续道,“我顺着你父母的社会关系查下去,
发现了一个可能的原因。你母亲王美兰,她原生家庭就是极度重男轻女的。她上面有个姐姐,
下面有个弟弟。你外婆当年就是为了生这个儿子,连续打掉了两个女胎。
你母亲在家里的地位远不如你舅舅,据说她当年读书成绩很好,却被迫早早辍学打工,
供你舅舅上学。”我愣住了。这是我从未听过的往事。我妈在我面前,
永远是一副强势、精明、把儿子捧上天的模样,我几乎无法想象她也有过被轻视的少女时代。
“而且,”陈哲顿了顿,“你父母结婚后,头几年一直没孩子。他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尤其是来自你爷爷奶奶的压力。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你,B超检查时,
据说有个赤脚医生暗示可能是个女孩……你奶奶当时就摆脸色,你父亲也唉声叹气。
你母亲在整个孕期都郁郁寡欢,可能把对公婆丈夫的不满,
以及害怕生女儿会地位不保的恐惧,都转移到了……还未出生的你身上。”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翻江倒海。原来,在我尚未降临到这个世间时,就已经是不被欢迎的存在了。我的性别,
原罪。“后来你出生,果然是个女孩。你爷爷奶奶当场就走了,
你父亲一个月没怎么跟你母亲说话。你母亲在月子里就受了气,据说奶水都不足。
她或许是把这段压抑和愤怒,潜意识里投射到了你身上。直到后来生下你弟弟林晓阳,
她才终于‘扬眉吐气’,在家里站稳了脚跟。所以,她对儿子的溺爱,
某种程度上是对自己过去缺失的一种补偿,也是一种向婆家证明自己的方式。
而你……”陈哲没有说下去,但我懂了。而我,就成了她那段灰暗历史的活体证明,
是她曾经屈辱的象征,是她用来巩固地位时被牺牲掉的、无关紧要的祭品。多么可悲,
又多么可恨的逻辑链!他们上一代的创伤和封建思想,却要我用了二十多年,
甚至可能是一生来承受代价!“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我是女孩。
”我喃喃自语,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他们从未把我当家人,那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就在这时,我的旧手机专门用来处理工作,家人不知道号码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一看语气就知道是我妈王美兰:“晓月,我知道你能看到。你弟欠了高利贷,
人家说要砍他的手!算妈求你了,最后一次,三十万,只要你拿出三十万,
以后我们再也不麻烦你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去死吧?”看,即使到了这个时候,
她想到的依然只有她儿子的手,却从未想过,他们的行为,早已将我的心一刀刀凌迟。
我冷笑一声,把手机递给陈哲看。“他们急了。”陈哲看了看短信,
眼神锐利:“高利贷那边我有点消息,你弟欠的远不止三十万,这估计只是第一笔。
他们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四处碰壁,所以才又盯上你这棵‘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就让他们再急一点。”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阿哲,
帮我找个靠谱的媒体记者,最好是擅长做家庭、社会伦理类新闻的。”“你要主动曝光?
”“不,是‘被动’曝光。”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一个被原生家庭压榨、弟弟欠下高利贷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柔弱女子’,在绝望之下,
不得已向媒体求助,不是很合理吗?”陈哲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先在舆论上占据高地,
剥下他们那层‘亲情’的伪装,为后续的法律行动造势,同时也能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