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岑宁,是个实习生。我有个秘密,我能看见人的气运。金色是鸿运当头,
灰色是麻烦缠身,黑色是厄运不止。而我的顶头上司,那个靠关系进来的阔少纪凯,
他头顶的气运,是血红色的。是那种能把整个公司拖下水,让所有人跟着他一起完蛋的,
血光之灾。我好心提醒,换来的是当众羞辱。我试图阻止,被认为是想抢功劳。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爱幻想、不懂规矩的刺儿头。他们捧着那个灾星,
把他说的每一个馊主意当成圣旨。没关系。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只需要在他们集体奔向深渊的时候,轻轻往旁边挪一步。顺便,看看这场盛大的烟花。
毕竟,等烟花炸完,这家公司,就该由我来收拾残局了。1我叫岑宁,天生能看见气运。
这不是什么比喻,是字面意思。每个人头顶上都悬着一团气,颜色各不相同。财务部的王姐,
头顶是稳定的淡金色,说明她最近要发笔小财。人事部新来的小姑娘,头顶是粉色的,
这是桃花运。而我面前这位,唾沫横飞给我们实习生开会的部门主管,纪凯。他头顶那团气,
是黑色的。浓郁的、粘稠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还隐隐透着一股暗红。
这是标准的倒血霉之相。谁挨着谁倒霉的那种。“都听懂了吗?
这就是我们部门接下来半年的重点项目,‘潮玩新纪元’!”纪凯一拍桌子,
震得笔筒里的笔都在跳。他很满意自己的气势,环视一圈我们这些鹌鹑似的实习生。
“谁有想法,现在可以提。”他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耐烦。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在他描绘的宏伟蓝图面前,露出崇拜眼神的人。我不是不崇拜,
我是害怕。就在他提到“潮玩新纪元”这五个字的时候,他头顶那团黑气里,
暗红色的部分猛地扩张了一下。像一颗心脏,不祥地跳动着。这意味着,这个项目,
就是他的催命符。也是整个部门的。一个胆子大的男生举了手,“凯哥,
这个项目听起来很棒,但是启动资金……”“资金?资金是问题吗?”纪凯嗤笑一声,
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两条腿翘上会议桌。“我叔叔是公司的副总,这点小钱,
他早就给我批了。”他一脸“你们这群穷鬼不懂”的优越感。男生讪讪地坐下了。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只剩下纪凯得意洋洋的呼吸声。我看见他头頂那团黑红色的气,
又翻涌了一下。显然,“副总叔叔”这个光环,也罩不住他即将到来的霉运。
我知道我该闭嘴。一个实习生,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人信。但我们这个部门三十多号人,
头顶的气运虽然强弱不一,但大多是平稳的白色或淡金色。他们是无辜的。
要是真让纪凯把这个项目推下去,不出三个月,这里会变成一片重灾区。我捏了捏拳头,
还是站了起来。“纪主管。”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惊讶,疑惑,还有看好戏的。
纪凯把脚从桌上放下来,眯着眼看我。“你,叫什么来着?”“岑宁。”“哦,岑宁,
”他拖长了调子,“你有什么高见?”“我没有高见,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观又专业,“我只是觉得,这个项目的市场调研部分,
可能做得还不够充分。”我指了指PPT上那几张简陋的图表。“数据显示,
潮玩市场的头部效应非常明显,新品牌很难在短期内打开局面。而且我们的启动资金,
对于建立独立IP和打通供应链来说,可能……不太够。”我说得很委婉。实际上,
他那个狗屁不通的方案,简直就是把钱往水里扔。纪凯的脸沉了下来。他最讨厌的,
就是别人质疑他的“天才创意”。尤其还是一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实习生。“不够?
你懂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是金融分析师还是市场总监?一个实习生,
我让你来是让你学习的,不是让你来指点江山的!”“我……”“你什么你!你觉得不够,
你给我拉投资啊?拉不来就给老子闭嘴!”他的声音很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周围的同事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出声。我看见他头顶那团黑红的气,因为他的愤怒,
剧烈地翻滚起来,像一锅烧开的血。我知道,多说无益。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蠢到这个地步。
“对不起,纪主管,是我多嘴了。”我坐了下去,不再看他。我的沉默似乎让他找回了场子。
他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没那个本事,就别学别人出风头。都记住了,这个项目,
是我纪凯亲自拍板的,谁再敢叽叽歪歪,就跟她一个下场!”他指着我,“岑宁是吧?
会后你留一下,态度很有问题。”会议结束,同事们鱼贯而出,路过我座位时,
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我没理会。我只是盯着纪凯头顶那团越来越不祥的气运。我知道,
好戏要开场了。而我,得想办法买到前排的票。2纪凯把我叫进了他的独立办公室。门一关,
他那副伪装出来的领导派头就卸了下来。他靠在老板椅上,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我。
“岑宁,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我低着头,“我不该在会上质疑您的决定。”“哼,
算你识相。”他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头顶那团黑红的气显得更加诡异。“我告诉你,
在这个部门,我就是天。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他吐出一口烟圈,“你一个实习生,
不好好端茶倒水,学着讨好我,反而想踩着我上位?你还嫩了点。”我心里冷笑。踩着你?
你现在就是个粪坑,我躲都来不及。“纪主管,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行了,别演了。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看你长得还算凑合,给你个机会。”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扔在我面前。“这是‘潮玩新纪元’和合作方‘幻影工厂’的合同,你拿去,
让他们老板签了。”我拿起合同。封面上那几个烫金大字,在我眼里却像是滲着血。
因为就在纪凯拿出这份合同的瞬间,他头顶的气运彻底变成了血红色。粘稠的,不祥的,
带着一股铁锈味。这不是倒霉,这是血光之灾。而这份合同,就是灾难的源头。“幻影工厂?
”我皱了皱眉,“我查过这家公司,他们……好像没什么名气,而且有很多负面新闻。
”“负面新闻?”纪凯笑了,笑得像个地痞。“那些都是商业竞争的抹黑!
幻影的老板是我哥们,我们这叫强强联合,懂吗?”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
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很油腻,让我一阵恶心。“这个单子签下来,提成算你一份。
你要是签不下来……”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你就立马卷铺盖滚蛋。
”我捏紧了手里的合同。它很薄,但在我手里却重如千钧。这不是合同,这是催命符。谁签,
谁死。当然,死的不会是我。“好的,纪主管,我一定尽力。”我抬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纪凯很满意我的“屈服”。
他以为他拿捏住了一个不听话的女实习生。他不知道,他亲手递给了我一把刀。
一把可以捅死他,而我自己毫发无伤的刀。我拿着合同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的同事立刻围了上来。“岑宁,纪主管没为难你吧?”“他让你干嘛去?
我看你拿着合同。”“是那个‘潮玩新纪元’的项目吗?听说合作方不靠谱啊。
”我看着他们头顶上那些或白或金的气运,心里叹了口气。都是好人,可惜跟错了领导。
“没什么,就是让我跑个腿,送份合同。”我把合同收进包里,
不想让这上面的晦气沾染到他们。“我先出去了。”我没回工位,直接走出了公司大厦。
下午的阳光很好,但我却觉得有点冷。我打车去了合同上的地址。
“幻影工厂”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工业区,与其说是工厂,不如说是一个破旧的仓库。
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我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刺鼻的化学原料味扑面而来。仓库里,
几个工人正在给一些粗制滥造的塑料玩偶上色。油漆桶随意堆在地上,
整个环境脏乱差到了极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胖子,正翘着二郎腿在监工。他头顶的气运,
同样是浓郁的血红色,甚至比纪凯的还要深。我猜,他就是纪凯那个“好哥们”,
幻影工厂的老板。“你找谁?”胖子看到我,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我找王老板,
我是启航科技的,来送合同。”“我就是!”胖子热情地迎上来,伸出油腻的手。
我巧妙地避开,从包里拿出合同。“纪主管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您看一下,
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了。”王老板接过合同,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没问题!
我跟凯子什么关系,他办事我放心!”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龙飞凤舞地就要签名。
我看着他头顶那团即将爆开的血光,下意识地开口。“王老板,您不再仔细看看条款吗?
尤其是关于安全生产和违约责任的部分。”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仓库里却很清晰。
王老板的笔尖停在了纸上。他抬起头,怀疑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几个工人也停下了手里的活,不善地望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职业病犯了。我只是个送信的,管那么多干嘛。“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例行提醒。
”我挤出一个微笑,“我们公司的法务比较严谨。”王老板盯着我看了几秒,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他头顶的血光闪烁不定。最终,他嘿嘿一笑。“小姑娘还挺负责。
行,听你的,我看看。”他拿起合同,装模作样地翻了翻。他当然看不出什么问题。
因为问题不在合同里,而在他这些即将引起重大安全事故的劣质产品里。这份合同,
只是把启航科技和他的破仓库绑在了一起。一旦出事,大家一起完蛋。“没问题,
写得很清楚。”他合上合同,拿起笔,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个红手印。
在他落笔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一缕血红色的气运,从合同上蔓延出来,顺着空气,
精准地缠绕在了他的手腕上。像一条毒蛇。他毫无察觉,把合同递给我,脸上是贪婪的笑意。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我接过合同,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走出仓库,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破旧的仓库。它在我的视野里,
已经被一团巨大的血色气运笼罩。我深吸一口气,打车回公司。我知道,倒计时,开始了。
3我把签好字的合同放在纪凯的桌上。他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拿起合同翻来覆去地看。
“干得不错嘛,岑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我没躲。“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行了,
这个项目的功劳簿上,给你记一笔。”他头顶的血光,因为这份合同的到来,
变得更加“鲜活”了。就好像被注入了生命。我面无表情,“谢谢纪主管。”“去吧,
给我冲杯咖啡,要最好的那种。”他挥挥手,像打发一只苍蝇。我转身走出办公室,
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那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风平浪静。
纪凯拿着合同,成功从他叔叔那里申请到了一大笔项目款。
整个部门都投入到“潮玩新纪元”这个项目中。大家都很兴奋,除了我。我每天的工作,
就是整理资料,打印文件,以及给纪凯端茶倒水。我看着他把那笔钱,分批打给幻影工厂。
也看着他头顶的血光,一天比一天浓郁。有时候我甚至觉得,
他的办公室里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终于,在项目启动的第十天,出事了。
那天早上,我刚到公司,就看到一群人围在纪凯的办公室门口。
里面传来他气急败败的咆哮声。“怎么可能!怎么会查到我们头上来!”我挤进人群。
只见纪凯脸色惨白,正对着电话大吼。几个同事小声议论着。“听说幻影工厂被查封了。
”“何止是查封,是出了重大安全事故!他们生产的玩偶,用的油漆重金属严重超标,
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中毒住院了!”“天呐!那我们投进去的钱……”“钱都打了水漂了!
现在工商和质监局已经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我们公司作为合作方,也跑不掉!
”我心里一片平静。来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点。纪凯挂了电话,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满头大汗。他看到了门口的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得怨毒。他找到了替罪羊。
“岑宁!”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你给我进来!”我走进办公室。
他“砰”地一声关上门,死死地盯着我。“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我一脸无辜,
“纪主管,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你不明白?”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
“那份合同是你去签的!你肯定在里面动了手脚!你早就知道幻影工厂会出事,对不对?
”他的智商,在甩锅的时候,突然上线了。可惜,没有证据。我冷静地看着他,“纪主管,
合同是您亲自审核的,字是王老板亲手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跑腿的实习生。
”“你……”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是啊,他能说什么?说一个实习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谁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压低声音,面目狰狞,“你当初在会上就反对这个项目!
你就是嫉妒我!”“我嫉妒您什么?”我反问,“嫉妒您能拉来一个会爆炸的合作方,
还是嫉妒您能把公司的钱当废纸一样烧?”“你还敢顶嘴!”他扬起手,想打我。我没躲。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头顶那团几乎要滴出血来的气运。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是他良心发现,是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部门的总监,宋总,一脸寒霜地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法务部的同事。宋总监在我们公司是出了名的铁娘子,
她头顶的气运一直很稳定,是那种锐利的金色。但此刻,她的金色气运,
被纪凯身上溢散出来的黑红色秽气,污染了一角。这让她非常愤怒。“纪凯,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宋总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纪凯看到她,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松开了我的衣领。“宋总……宋总监,您听我解释,这事不怪我,
是幻影工厂那边……”“我不想听废话。”宋总监打断他,“我只问你,和幻影工厂的合同,
尽职调查是谁做的?”“是……是我做的……”纪凯的声音小得像蚊子。“项目款的拨付,
是谁审批的?”“也……也是我……”“很好。”宋总监点点头,“那你现在,
就带着你做的这些好事,去跟法务部的同事好好聊聊吧。”法务部的同事上前一步,
对纪凯做了个“请”的手势。纪凯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他知道,他完了。
他被带走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放心,你没机会做鬼。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宋总监。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叫岑宁是吧?”“是的,宋总监。
”“你跟我来一下。”她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我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纪凯是个蠢货,但宋总监不是。我得想好,怎么应付一条头顶冒着金光,还被污染了的雌虎。
4宋总监的办公室在楼层的最里面,视野极佳。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示意我坐下。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她头顶那锐利的金色气运,正在慢慢地驱散那一小块黑红色的污染。这说明她能力很强,
纪凯这个灾星带来的麻烦,她能扛住,但也会元气大伤。“岑宁,”她终于开口,
“纪凯的事情,你怎么看?”这是一个陷阱问题。我说纪凯活该,会显得我幸灾乐祸,
落井下石。我说他可惜,又显得我虚伪。“我认为,这件事对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后续问题,把损失降到最低。”我回答得滴水不漏。宋总监挑了挑眉,
似乎对我的回答有点意外。“我听说,当初在项目会上,你是唯一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是的。”“为什么?”“我的理由在会上已经说过了,”我平静地回答,
“基于公开的市场数据和项目计划书,我认为这个项目风险过高,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就这些?”她追问。“就这些。”我直视她的眼睛。我不能告诉她,我看到了血光之灾。
她只会把我当成疯子。宋总监沉默了。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办公室里只有“笃笃”的声响。她在思考。她在怀疑。一个实习生,
怎么会有超越部门主管的判断力?这不合常理。除非……“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她终于问出了口。我心里一紧。来了。“宋总监,我不知道您指的‘什么’是什么。
”我装傻,“我能接触到的信息,和公司的任何一个员工都是一样的。”我的意思是,
我没有内幕消息。至于我怎么解读这些信息,那是我的能力。宋总监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从审视,变成了……欣赏。“好一个‘和任何一个员工都一样’。
”她笑了,这一笑,让她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她头顶那团金色的气运,
也随之明亮了几分。“你很聪明,岑宁。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纪凯被停职调查了,他叔叔也保不住他。这个烂摊子,现在由我来接手。”她转过身,
“我现在缺一个助理,帮我处理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情。你,愿不愿意来?”我愣住了。
从实习生,到总监助理?这跨度也太大了。但我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她对我的试探,
也是一个机会。宋总监头顶的气运是锐利的金色,跟着她,至少不会倒霉。而且,
她现在正处于一个焦头烂额但即将解决问题的上升期。这是一条金大腿。不抱白不抱。
“我愿意。”我站起身,微微鞠躬,“谢谢宋总监给我机会。”“别谢我,”宋总监摆摆手,
“接下来有的你忙的。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干不好,我随时会让你滚蛋。”“我明白。
”“去吧,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就在我外面的那个位置。”我走出总监办公室,
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外面的同事们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出来,都松了口气。
当他们听到我被宋总监破格提拔为助理时,下巴都快惊掉了。“我去!岑宁你也太牛了吧!
”“这简直是职场爽文啊!”“纪凯那个傻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上位了,太解气了!
”我笑了笑,没多解释。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就一个水杯,一本笔记本。我抱着我那简陋的家当,走向总监办公室外面的助理席位。
路过纪凯空荡荡的办公室时,我停了一下。人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那股血红色的晦气,
还盘踞在里面,久久不散。我知道,他的麻烦,远没有结束。而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坐上总监助理的位置,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成堆的文件,而是宋总监的行程表。
明天上午十点,她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客户名字叫,周远山。我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因为我昨晚看财经新闻,刚好看到过这个名字。新闻上说,
周远山旗下的集团,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正在寻求融资,但很不顺利。而我在新闻照片上,
清晰地看到。那个叫周远山的男人,他头顶的气运,是灰黑色的。是破产的前兆。
宋总监这个时候去见他,无异于羊入虎口。纪凯这个坑还没填平,
她就要跳进另一个更大的坑里去。不行。我得阻止她。我的金大腿,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5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我把宋总监今天要用的文件都整理好,
又给她泡了一杯她喜欢的黑咖啡。九点整,宋总监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她看到准备好的一切,
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一下,九点半出发去见周总。”“宋总监,”我把一杯咖啡递给她,
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昨天看新闻,好像看到说,
远山集团的资金链……”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我知道。”她喝了一口咖啡,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商场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不能尽信。我和周远山打过交道,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企业家。”我心里咯噔一下。她头顶那团金色的气运,
因为“周远山”这个名字,微微黯淡了一下。这说明,这次会面,对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没有可是。”宋总监放下咖啡杯,语气不容置疑,“岑宁,做好你分内的事。
不该你操心的,不要多问。
”她显然把我当成了那种喜欢打听小道消息、干涉领导决策的下属。我闭上了嘴。我明白,
再说下去,只会引起她的反感。我只是个助理,没有资格对她的商业判断指手画脚。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坑。在去远山集团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大脑飞速运转。
我该怎么提醒她?直接说周远山要破产了?她会把我当神经病。给她分析远山集团的财报?
我没那个权限,她也未必会听。车子在远山集团的总部大楼前停下。
这是一栋非常气派的建筑,但此刻在我眼里,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灰黑之气。就像一栋鬼楼。
宋总监下车,我跟在她身后。走进大厅,我差点被那股扑面而来的破败气运给呛到。
整个公司,从前台到保安,每个人头顶都悬着一团或浓或淡的灰黑色。
员工们脸上虽然还维持着职业微笑,但眉宇间都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愁容。
这里已经是一艘正在沉没的船。宋总监对此毫无察觉。
她还沉浸在即将和“老朋友”合作的期待中。
周远山的秘书把我们带到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门推开,一个头发花白,
但精神矍铄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就是周远山。他头顶那团灰黑的气运,已经浓得像一坨乌云,
里面甚至还夹杂着几丝代表官非的红色。他快完蛋了。而且还要吃牢饭。“宋总,好久不见,
风采依旧啊!”周远山热情地迎上来。“周总,您客气了。”两人握手,寒暄。
我站在宋总监身后,看着周远山那张笑呵呵的脸,心里一阵发冷。这哪里是企业家,
这分明是个准备拉人下水的骗子。他们坐下谈合作。周远山描绘了一个宏大的蓝图,
听起来天花乱坠。宋总监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我看到她头顶那团金光,
正在被周远山身上的灰黑之气不断侵蚀。再这样下去,我的金大腿就要被染黑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就在他们准备草签合作意向书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
哗啦一声。水全洒在了那份意向书上。“哎呀!”我惊呼一声,赶紧拿起纸巾去擦,
但已经晚了,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对不起对不起!宋总监,周总,我太不小心了!
”我拼命道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周远山的脸瞬间就黑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能高兴才怪。宋总监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她还是保持了风度。“没关系,只是一份意向书,
我让岑宁回去重新打印一份。”她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低下头,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周总,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宋总监站起身,
“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回去处理好,再跟您约时间。”周远山虽然不甘心,
但也只能点头。“好,那我等宋总的好消息。”离开远山集团,坐上车。
车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宋总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我知道她在生气。但我别无选择。
回到公司,她直接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岑宁,给我一个解释。”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
像个审判官。“你最好别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意外。”我深吸一口气,知道瞒不下去了。
“宋总监,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为什么?”“因为远山集团有问题。”我抬起头,
直视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跳进一个火坑。”“火坑?”她冷笑,“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看的那些不靠谱的财经新闻?”“不全是。”我从我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
递给她。那是我昨天晚上熬夜,凭借记忆和网上能查到的公开信息,
做的一份关于远山集团的简易风险评估。上面列举了它的几个可疑项目,不正常的现金流向,
以及几个已经暴雷的关联公司。这些都是公开信息,但被我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串联了起来。
在懂行的人眼里,这就是一份破产预警。宋总监接过那张纸,脸上的表情从不屑,
慢慢变成了凝重。她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睡着了。最后,她把那张纸放在桌上,
抬头看我。“这些,都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是的。”她又沉默了。这一次,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欣赏,而是……震惊。过了许久,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