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十六岁,我终于看清了母亲的真面目。她让我放弃学业供弟弟读书,
我却当着全校的面撕掉录取通知书。“从今天起,我和你断绝关系。”弟弟哭喊着求我别走,
母亲冷笑:“没良心的东西,早晚跪着回来。”十年后,我成为上市公司总裁,
她带着弟弟找上门。“如烟,妈知道错了,你弟弟需要一份工作。”我微笑转身,
保安将他们拦在门外。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尖锐的咒骂声交织,
最后定格在母亲赵桂兰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和弟弟柳小宝理所当然的索求眼神上。
他们榨干了她最后一滴血汗,然后像丢弃垃圾一样将她抛弃在医院等死。柳如烟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咳嗽起来,肺里火烧火燎的感觉还未完全散去,但吸入的,
却是带着淡淡洗衣粉味道的、略显潮湿的空气。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那盏熟悉的白炽灯,
灯罩边缘积着灰,光线昏黄。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旧床单。
墙壁上贴着已经泛黄的明星海报,那是她十六岁时偷偷攒钱买的。十六岁……她猛地坐起身,
环顾四周。狭窄的房间,破旧的书桌,桌上堆满了高中课本和练习题册。
日历赫然显示着——2005年,8月20日。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命运转折的关键节点?前世的这一天,母亲赵桂兰用尽软硬兼施的手段,
逼她放弃省重点高中的录取资格,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弟弟柳小宝,好让她早点出去打工,
挣钱补贴家用。那时的她,懦弱、渴望母爱,即便心如刀割,最终还是流着泪点头答应了。
从此,她的人生滑入深渊。学历低微,只能在底层挣扎,辛苦挣来的每一分钱,
都被母亲以各种名目搜刮去供养那个永远不成器的弟弟。而母亲和弟弟,
从未对她有过半分感激,只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直到她积劳成疾,重病缠身,
他们却嫌医药费太贵,不肯签字手术,任她自生自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尖锐的痛感,却也让她更加清醒。恨意如同毒藤,在心底疯狂滋长,但这一次,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掌控她的人生!“如烟!死丫头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出来!
录取通知书到了,正好有事跟你说!”赵桂兰尖利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那张印着“北城第一高级中学”红色字样的录取通知书,
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代表着希望和未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
然后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客厅里,光线昏暗,家具陈旧。赵桂兰正坐在掉漆的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嗑得飞快,瓜子皮随意吐在地上。
弟弟柳小宝则霸占着家里唯一一台老旧电视机,音量开得震天响,正在看动画片,
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妈。”柳如烟平静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赵桂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上停留了一瞬,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随即又换上一副“为你好”的虚伪表情:“通知书拿到了?正好,
妈跟你商量个事。”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清了清嗓子:“你看,咱家这情况你也知道,
你爸死得早,就妈一个人拉扯你们俩,不容易。小宝是个男孩,将来是咱们老柳家的顶梁柱,
这书肯定得读下去。你呢,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是要嫁人的。
不如把这高中名额让给小宝,你呢,就跟你表姐去南边厂里打工,一个月能挣好几百呢,
还能帮衬家里……”这番说辞,和前世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词都没变。柳如烟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让给小宝?妈,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怎么让?”赵桂兰一愣,
似乎没料到女儿会反问,有些不耐烦:“这你不用管,妈有办法!
反正你把通知书给我就行了。听话,妈还能害你吗?女孩子家,找个安稳工作,
以后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是啊,姐,”柳小宝也终于从动画片里拔出注意力,
转过头,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理所当然,“你去打工给我挣学费呗,我们班王磊他姐就在厂里,
给他买最新款的山地车呢!”看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
柳如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前世,
她就是被这番“为你着想”的论调和亲情的绑架蒙蔽了双眼。现在听来,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自私和冷酷。她攥紧了手里的通知书,指节微微发白,
但声音依旧平静:“妈,我要读书。这是我考上的,谁也别想抢走。”“你说什么?
”赵桂兰猛地提高了嗓门,把手里的瓜子往地上一摔,霍地站了起来,“柳如烟!
你反了天了!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让你去打工你就得去!读书?读什么读!
那学费你出啊?生活费你出啊?你想逼死我吗?”熟悉的撒泼打滚戏码即将上演。
若是前世的柳如烟,看到母亲这般激动,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妥协认错了。但现在,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赵桂兰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控制欲和偏心。
“学费和生活费,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打听过了,学校有奖学金,我也可以申请助学金,
假期我可以自己去打工。”柳如烟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你!
”赵桂兰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柳如烟的鼻子骂道,“好啊!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顶嘴了!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今天要是不把通知书交出来,就别想出这个门!
”说着,她就要上前来抢。柳如烟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眼神锐利如刀:“妈,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曾问过我一句,我想不想读高中?想不想上大学?
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赵桂兰被问得一噎,随即更加恼羞成怒:“我想什么想?我是你妈!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你不听话就是不孝!”“孝?”柳如烟笑了,
那笑容里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逼女儿放弃前途,榨干女儿的血汗去养儿子,
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对不起,这样的孝道,我承担不起。”她不再看赵桂兰那张扭曲的脸,
也不再理会柳小宝惊愕的目光,决绝地转身,走向门口。“柳如烟!你给我站住!
你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赵桂兰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地尖叫,声音刺耳。
柳如烟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她拉开门,外面炽热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将她单薄的身影笼罩。她迈步,坚定地走了出去,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和身后歇斯底里的咒骂,彻底关在了门内。“没良心的东西!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早晚你得跪着回来求我!”赵桂兰的诅咒隐隐传来。柳如烟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眼眶有些发热,但更多的是解脱和坚定。她知道,
这只是翻脸的第一步。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赵桂兰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这颗“摇钱树”。
果然,第二天,赵桂兰就闹到了学校。当时正是课间操时间,操场上站满了学生和老师。
赵桂兰不顾门卫阻拦,哭天抢地地冲了进来,一***坐在地上,
拍着大腿就开始嚎哭:“没天理啊!学校领导你们评评理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
考上高中就不认我这个妈了啊!她非要读这个书,要把我们母子往死里逼啊!领导们,
你们可不能收这种不孝的学生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对着柳如烟指指点点。
同情、好奇、鄙夷……各种视线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柳如烟站在班级队伍里,身姿挺拔,
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桂兰表演。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急忙上前试图安抚,但赵桂兰越发来劲,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柳如烟如何“不听话”、“顶撞母亲”、“自私自利”,
却绝口不提她逼女儿弃学打工的事。“柳如烟同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皱着眉,为难地看向她。柳如烟深吸一口气,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一步步走到操场前的主席台旁。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最后落在赵桂兰那张写满了算计和恶毒的脸上。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下眼,然后,
在全校师生和领导惊愕的注视下,缓缓地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妈,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操场,“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吗?”赵桂兰一愣,
停止了哭嚎,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以为女儿终于扛不住压力要屈服了。然而,下一秒,
柳如烟双手握住通知书的两端,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一撕!“刺啦——”清脆的撕裂声,
在寂静的操场上格外刺耳。红色的碎片,如同凋零的花瓣,从她手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全场哗然!赵桂兰目瞪口呆。柳如烟挺直脊梁,声音提高了八度,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赵桂兰女士,你看清楚了!这张纸,我可以不要!但这个学,
我上定了!从今天起,我柳如烟,和你,和那个只会吸血的家,断绝关系!我的未来,
由我自己决定,你休想再操控一分一毫!”说完,她不再看赵桂兰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也不看台下或震惊或敬佩的目光,转身,对着同样震惊的校领导深深鞠了一躬:“校长,
主任,老师,对不起,给学校添麻烦了。录取通知书我会自己去教育局补办。
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会自己解决,绝不会给学校增加负担。请学校,
给我一个读书的机会!”她的举动太过震撼,态度又如此坚决,校领导在短暂的错愕后,
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孩遭遇的同情和骨气的心疼。校长当即表态,学校会帮助她解决困难,
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有能力的学生因家庭原因失学。赵桂兰彻底傻眼了,
她没想到柳如烟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与她决裂,更没想到学校会站在柳如烟那边。她还想闹,
却被闻讯赶来的校保卫科人员“请”出了学校。闹剧收场,人群散去。
柳如烟独自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看着地上那些红色的碎片,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闷地疼。那是她寒窗苦读换来的凭证,
是她通往梦想的第一张船票,就这样亲手撕碎了。但,她不后悔。用一张纸,
换来彻底的决裂和自由,值得。“姐……姐……”一个怯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柳如烟转过头,看到弟弟柳小宝不知何时溜了过来,正站在不远处,
脸上带着惊慌和不知所措。这个被母亲宠坏了的弟弟,前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一切牺牲,
最终却也成了压垮她的帮凶之一。柳小宝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角,眼泪汪汪:“姐,
你别不要我……你别跟妈吵架了,你回来吧,我……我以后少吃点,少花点钱,
让你读书……”看着弟弟稚嫩脸上真实的恐惧和依恋,柳如烟的心有一瞬间的柔软。
但前世临死前的冰冷和绝望瞬间将她拉回现实。现在的一点温情,
改变不了他骨子里被赵桂兰潜移默化培养出的自私。她若心软,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她轻轻却坚定地掰开了柳小宝的手,声音淡漠:“小宝,你记住,姐姐不是不要你,
是不要那个家了。你以后……好自为之。”说完,她决绝地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身后,
传来柳小宝压抑的哭声。接下来的日子,柳如烟搬进了学校提供的简陋宿舍。
她申请了最高额度的助学金,同时利用一切课余时间打工:放学后去餐馆洗盘子,
周末发传单、做家教……她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拼命汲取知识,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用丰厚的奖学金支撑着自己的学业。生活清苦,甚至时常饥一顿饱一顿,但她的心是满的,
眼神是亮的。她第一次真正掌控了自己的人生,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坚定。
赵桂兰后来又来学校闹过几次,但柳如烟要么避而不见,要么直接报警处理。
学校也加强了管理,赵桂兰讨不到半点便宜,反而次次碰一鼻子灰。渐渐地,她也消停了,
或许是在等待柳如烟“混不下去”的那一天,等着她“跪着回来”。然而,她等来的,
是柳如烟以优异成绩考入顶尖大学的消息;等来的,是柳如烟在大学里依旧光芒万丈,
还没毕业就凭借出色的能力和敏锐的眼光,在商界崭露头角;等来的,
是柳如烟一路披荆斩棘,创立自己的公司,短短数年间,
将其发展成为业内瞩目的上市公司……十年光阴,弹指而过。
位于市中心***核心区的“烟云集团”总部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繁华的城市景象,车水马龙,尽收眼底。柳如烟身着剪裁利落的定制西装,站在窗前,
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十年的商海沉浮,早已洗去了她年少时的青涩和尖锐,
沉淀出的是不动声色的强大气场和洞察世事的冷静眼眸。如今的她,
是北城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是无数人仰望的传奇。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
秘书甜美的声音传来:“柳总,前台说有一位叫赵桂兰的女士和一位叫柳小宝的先生,
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您,说是您的……家人。”柳如烟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听到的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十年了,他们终于还是找来了。
比她预想的,要晚一些。她放下咖啡杯,声音平静无波:“告诉他们,我在开会。
如果愿意等,就让他们在楼下会客区等着。”“好的,柳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柳如烟处理完手头几份紧急文件,又开了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
估摸着楼下那两位的耐心快要耗尽时,她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褶,
走向电梯。一楼气派的接待大厅里,赵桂兰和柳小宝正坐立不安。
赵桂兰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质地廉价的崭新外套,脸上是掩不住的局促和历经风霜的憔悴,
眼神却贪婪地打量着这金碧辉煌的环境。柳小宝则胖了不少,穿着紧绷的T恤,眼神游移,
透着一股被生活磋磨后的颓丧和不耐烦。“妈,她到底见不见我们啊?这都等多久了!
”柳小宝抱怨道。“闭嘴!有点耐心!”赵桂兰低声呵斥,但自己心里也没底。十年不见,
那个曾经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女儿,如今已是她需要仰望的大人物,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丝悔意?不,她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她是她妈!
女儿出息了,就该拉拔弟弟!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柳如烟在一众高管和秘书的簇拥下走了出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
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强大的气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桂兰和柳小宝立刻站了起来。“如烟!如烟!妈可算见到你了!”赵桂兰挤出笑容,
想要上前,却被柳如烟身边面无表情的助理不动声色地挡了一下。柳如烟停下脚步,
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像是在看两个陌生人。十年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只是那份从容和冷冽,让赵桂兰感到窒息。“柳……柳总,”赵桂兰咽了口唾沫,改了口,
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妈知道,以前是妈不对,妈糊涂……妈知道错了……你看,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别跟妈计较了……”柳小宝也赶紧附和:“是啊姐,妈都知道错了。
我们是一家人啊……”柳如烟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讽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