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宁总算舍得分半点眼神到我身上。
她眼底有些心虚,却在和蒋玉臣对视后,只是隐隐蹙着眉头,
“婚后不都是这样吗?你今天怎么了?从我进门开始就不对劲。”
蒋玉臣一副善解人意指了指手表,
“过十二点了,一讨论起跳舞我便忘了时间。”
“云安腿里打了钢钉离开舞台多年了。不懂我们很正常。既然下了逐客令,我先走了,你好好哄一哄云安...”
唐以宁眼底闪过慌乱,一把捏住蒋玉臣手腕,挡在他身前。
“走什么走?你今天发什么疯?”
她冷漠瞥了一眼我的腿,冷笑,
“又要拿你的腿说事吗?纪云安,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你怎么娶得上我?”
她故作夸张拍了拍头,
“我忘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不对,过了1点,是昨天。”
“本来准备了礼物,可我转念一想,结婚纪念日不就是你挟恩图报纪念日吗?”
“抱歉,这样的日子,我不想送你礼物给自己添堵。”
我不可置信盯着唐以宁,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其实我和唐以宁才是最开始的舞伴。
可在一场意外中,我为保护唐以宁,自己的腿被摇晃不稳的吊灯砸到。
也因此,我和唐以宁才越走越近,从舞伴成了夫妻。
为了怕唐以宁有压力,我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受伤这事。
唐以宁习惯性地和蒋玉臣十指相扣。
她将生活当成了舞台。
但凡我对她和蒋玉臣的越界有任何不满,都只会得到一句轻飘飘的搪塞。
“优秀舞者总是沉浸舞台难以自拔。你也曾是舞者,能理解我吧?”
可她忘了,我和她搭档时,从来不会在舞台以外的地方有任何接触。
忽然我心下一窒。
两人交握的双手竟带着一对情侣表。
表面钻石在灯光反射下,刺得我眼疼。
这对表需要身份ID,一生只能买一次。
我发现唐以宁不能购买时,她只是淡淡告诉我闺蜜用了她的身份证。
唐以宁注意到我的视线,慌忙把手藏在身后。
可面上依旧不依不饶,
“去煮碗莲子汤,就当作给玉臣道歉了。”
“看望奶奶的时间快到了吧,明天排练完我和你一起去。”
我猛地抬头看向唐以宁,她一脸笃定。
若说唐以宁这朵高岭之花有任何对我的温情。
那便是对我的奶奶。
奶奶在养老院里的病友还经常调侃。
比起我,唐以宁更像奶奶亲孙女。
为了病入膏肓的奶奶。
我咽下心里的不快,将那碗莲子汤端了上来。
蒋玉臣餍足地喝完莲子汤,和唐以宁对视了一眼。
唐以宁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收拾起舞服和舞鞋。
“巡演即将开始。我今晚还得再排练。就先去排练室了。明天直接养老院见。”
话音刚落,她便不给我任何拒绝机会。
“咣”的一声,门重重落下。
天蒙蒙亮,看着地上无数的烟蒂,
我几乎对唐以宁最后一丝爱意悄然逝去。
我看着邮箱里国外舞团发来的注意事项,
心里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