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滑开,惨白的灯光打出去,走廊空荡荡的,静得能听见电流穿过灯管的嘶嘶声。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去。
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响,听着听着,好像混进了另一个轻微的、粘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甜腥气,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水果。
快到1702门口,那扇深红色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阴影里,一只浑浊发黄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是陈阿姨。
她的脸从阴影里探出来,灰黄灰黄的,像蒙了一层灰。
“小林?”
她嗓子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你……你这是刚回来?”
我停下脚步,挤出一个笑,脸颊肌肉僵硬。
“是啊陈阿姨,出差了三天。
对了,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休息?”
她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屋里,那黑暗浓稠得仿佛有实体。
她压低了声音,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一股老人特有的酸腐气,“我……我昨晚没睡好。
三四点的时候,心里闹得慌,起来上厕所……”她顿住了,眼神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像在确认什么,“我……我好像看见你了。”
我一愣,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看见我?
不可能,我今天才回来。”
“我知道这听着怪,”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手死死抓着门框,指节泛白,“但我真看见了。
就在你家那个窗户前,穿着那件米色的、带穗边的睡袍,长头发披着,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站了好几分钟……我还想,这姑娘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呢?
灯也不开。”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颤,“那影子,黑黢黢的,贴在玻璃上……”我脸上的笑僵住了。
那件米色睡袍,就在我衣柜里挂着。
一股寒气顺着我脊梁骨往上爬,头皮阵阵发麻。
“阿姨,您肯定看错了,”我尽量让声音稳住,指尖却冰凉,“我住您楼上,1802啊。
是不是别的邻居?”
“这一层就我们两家!
对面是电井房!”
她突然激动起来,委屈又焦躁,眼珠微微凸出,“就是你!
我看得真真儿的!
那身形,那头发,那睡袍……我还怕看错,特意戴上老花镜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