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废弃便利店的生锈铁架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兜里半块硬邦邦的面包 —— 这是我和小白在这座死城里找到的最后一点食物。夕阳把西边的天空烧得通红，却连半分暖意都透不进满是裂痕的玻璃，只能在地上投下歪歪扭扭的货架影子，像极了这七天来被淘汰的候选人尸体。
“风哥，还有两小时零十七分。” 小白的声音带着点颤，圆框眼镜滑到了鼻尖上，他却没敢抬手推 —— 手里正紧紧攥着个画满歪线的笔记本，笔尖还在飞快划动，“根据我记的，这片区域的‘行尸’每二十三分钟会从南边的地铁站出来晃一圈，现在离下一波还有九分钟。”
我抬头看了眼他笔记本上的记录：密密麻麻的时间戳旁边，还画着简易的路线图，用不同颜色标着 “安全区”“危险点”，甚至连哪栋楼的防盗门没锁都标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平时在计算机课上连 Excel 表格都做不明白，没想到在这种生死关头，倒把 “数据敏感” 的天赋发挥到了极致。
七天前，我们还是江城市大学 302 宿舍里两个普通的大学生 —— 我刚退电竞队半年，每天靠帮人代练赚点零花钱；小白则总窝在宿舍里，要么修电脑要么啃零食。直到那天凌晨，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所有人脑海里响起：“万界联赛地球区选拔赛开启，随机筛选 1000 名候选人，七日极限生存挑战，最终留存 10 人获得参赛资格。”
没有预兆，没有解释。城市里瞬间冒出来的 “行尸”我们给那些失去理智、只会扑咬的怪物起的名，还有候选人之间为了一瓶水、一块面包就能拔刀相向的狠劲，都在告诉我们：这不是玩笑。
“九分钟够我们走到第三个集合点了吗？” 我扯了扯沾满灰尘的冲锋衣，把背后的消防斧调整到顺手的位置 —— 这是我三天前从一栋烧塌的写字楼里翻出来的，斧刃上还沾着干涸的黑褐色污渍，不知道是行尸的，还是其他候选人的。
小白扒着窗户缝往外看，又飞快低头看了眼手机 —— 屏幕早就没信号了，只能当计时器用：“正常走要十二分钟，但如果走东边那条断了的高架桥，能省三分钟…… 就是昨天王胖子他们好像在那附近晃过。”
王胖子，王浩宇。江城市有名的富二代，也是电竞社的社长。选拔赛第一天就带着几个人抢了家药店，手里有电击枪不说，还雇了两个练散打的保镖当 “手下”。前几天我和小白躲在商场仓库里，亲眼看见他为了抢一瓶碘伏，把一个女生推给了追来的行尸。
“绕开他们。” 我把半块面包掰成两半，塞给小白一块，“高架桥太显眼，我们走地下通道 —— 昨天我看过，通道口的铁门虽然锈了，但能从缝隙里钻进去，里面没行尸。”
小白接过面包，咬了一小口，又赶紧包起来塞回兜里：“风哥，你也吃点吧，你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
我摇了摇头，靠在铁架上闭目养神 —— 不是不饿，是得留着体力。前电竞选手的直觉告诉我，最后这两小时，绝对不会太平。选拔赛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近千人，现在能活下来的，要么是像王胖子那样有资源有帮手的，要么是像我这样靠战术躲过来的，剩下的，全是狠角色。
“嗒嗒嗒。”
细微的脚步声从便利店外传来，不是行尸那种拖拖拉拉的蹭地声，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我瞬间睁开眼，按住小白的肩膀把他往货架后面拽，自己则贴着墙，慢慢挪到窗户边。
外面走过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穿黑色运动服的男生，头发染成了黄色，手里拿着根钢管，另外两个跟班也都提着家伙。我认得他 —— 选拔赛第二天，他和另外两个人抢过一个老奶奶的压缩饼干，最后还把老奶奶推下了楼梯。
“里面有人吗？” 黄毛用钢管敲了敲便利店的玻璃，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出来！我们知道里面有吃的！”
小白的身体开始发抖，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别出声 —— 现在硬拼不划算，我们只有一把消防斧，对方三个人有武器，而且谁知道附近有没有行尸。
“不出来是吧？” 黄毛冷笑一声，举起钢管就往玻璃上砸，“给我砸！砸开了里面的东西全是我们的！”
“哐当！”
钢管砸在玻璃上，裂纹瞬间蔓延开来，却没碎 —— 这便利店的玻璃居然是防爆的。黄毛骂了一句，又要砸第二下，我突然开口：“别砸了，玻璃碎了，行尸听见声音会过来。”
黄毛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他妈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谁都不是，” 我慢慢从墙后走出来，手里握着消防斧，故意让斧刃对着光，“里面没多少吃的，就半块面包，一瓶水。你们要是要，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得走 —— 这地方离行尸的路线太近，玻璃一碎，我们都得死。”
黄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往货架后面瞥了瞥 —— 小白没藏好，露出了半个衣角。他突然笑了：“半块面包？我看不止吧？还有个小胖子藏着呢？把吃的和水都交出来，再让那个小胖子出来给我们当诱饵，我就放你走。”
“诱饵？” 我皱了皱眉，“你想让他去引开行尸？”
“不然呢？” 黄毛把玩着手里的钢管，“反正你们俩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做点贡献。”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 “嗬嗬” 的嘶吼 —— 是行尸的声音，比平时近多了，而且听起来不止一只。小白瞬间脸色惨白，抓着我的衣角小声说：“风哥，是…… 是‘大家伙’的声音！”
“大家伙” 是我们对变异行尸的称呼。比普通行尸高半个头，皮肤是青黑色的，速度快得能追上自行车，而且力大无穷，上次我亲眼看见它一拳砸穿了防盗门。
黄毛的脸色也变了，不再嚣张，转头对两个跟班说：“走！先躲躲！”
三个人转身就跑，跑了两步，黄毛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小子，算你运气好！下次再遇到，我弄死你！”
我没理他，赶紧拉着小白往便利店后门跑 —— 后门是个卷帘门，我之前试过，能拉开一条缝。刚跑到后门，就听见便利店前面传来 “哐当”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行尸的嘶吼声，比刚才更近了。
“快！” 我用力拉卷帘门，小白也过来帮忙，铁锈摩擦的声音刺耳得要命。终于拉开了一条能容人钻过去的缝，我先把小白推了出去，自己刚要钻，就听见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 —— 便利店的玻璃还是碎了。
我回头瞥了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青黑色的变异行尸正站在玻璃碎片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血 —— 刚才那三个黄毛，恐怕已经没了。
“风哥！快出来！” 小白在外面急得喊。
我不再犹豫，猛地钻出门缝，和小白一起用力把卷帘门拉下来，只留了一条缝。透过缝隙，我看见变异行尸正对着卷帘门拳打脚踢，铁皮门发出 “咚咚” 的巨响，好像随时都会被砸穿。
“跑！” 我拉着小白转身就跑，不敢回头。
我们跑的是我之前看好的地下通道方向，路上全是废弃的汽车和垃圾，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小白体力不好，跑了没几百米就开始喘气，我却不敢停 —— 变异行尸的速度太快，一旦被追上，我们俩都得死。
“风哥…… 等…… 等一下……” 小白突然拉住我，指着前面一栋居民楼，“那…… 那好像有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居民楼三楼的窗户里，有个身影正对着我们挥手。距离有点远，看不清脸，但能看到她穿的是白色的运动服，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别管了，先去地下通道！” 我刚想拉着小白继续跑，就听见身后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 —— 变异行尸追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那青黑色的身影正从远处跑来，速度比刚才更快，手里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 —— 是黄毛的钢管！
“完了完了……” 小白腿一软，差点摔倒，“风哥，我们跑不过它……”
我咬了咬牙，拉着小白往居民楼跑 —— 现在只能赌三楼的那个人是友非敌了。我们刚跑到居民楼门口，就看见三楼的窗户被推开，一个女生探出头来，扔下来一根绳子：“快上来！拉你们上来！”
是个女生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丝毫慌乱。我抬头看了一眼，绳子是用床单撕成的，虽然细，但看起来还结实。
“小白，你先上！” 我把小白推到绳子下面，“抓紧了，我托你一把！”
小白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地抓住绳子，我蹲下身，让他踩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往上推。女生在上面拉，很快就把小白拉到了二楼的窗户边。
“该你了！” 女生喊道。
我刚要抓住绳子，就听见身后传来 “嗬嗬” 的嘶吼 —— 变异行尸已经跑到了居民楼门口，正抬头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它举起手里的钢管，就往我身上砸来！
我赶紧往旁边躲，钢管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我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抓住绳子，双脚蹬着墙往上爬。
“快！它要上来了！” 女生在上面用力拉，我的手臂很快就酸了 —— 前几天和行尸搏斗时拉伤的肌肉还没好。
就在我爬到二楼窗户边，马上要进去的时候，变异行尸突然跳了起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啊！” 我疼得叫了一声，感觉脚踝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随时都会被扯下去。
“抓住我！” 女生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往上拉。小白也在旁边帮忙，抓住我的另一只手。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往上爬，脚踝上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变异行尸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再用点力！” 女生喊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和七天前那道声音一模一样，却又多了几分清晰：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阈值，万界联赛系统正式绑定中……
绑定进度：30%……60%……90%……
绑定成功！极致流派系统激活中，首轮流派：极致速度流入门级，能力：移动速度提升 300%，持续时间：10 分钟
一股暖流突然从身体里涌出来，瞬间传遍全身，脚踝上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不少，手臂也充满了力气。我猛地一用力，挣脱了变异行尸的手，被女生和小白拉进了二楼的房间。
“砰！”
我们刚把窗户关上，变异行尸就撞在了窗户上，玻璃瞬间布满裂纹。它盯着房间里的我们，嘶吼着，用钢管一下又一下地砸着窗户。
我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看着自己的双手 —— 刚才那股暖流还在，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飞起来。小白和那个女生也在喘气，女生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你刚才…… 好像突然有劲儿了？”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脑海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万界联赛地球区选拔赛倒计时：59 分 59 秒
最终集合点：江城市中心广场，需在倒计时结束前到达，否则视为淘汰
提示：剩余候选人还剩 15 人，需淘汰 5 人，方可确定最终 10 人名单
我抬头看向窗外，变异行尸还在砸着窗户，而远处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中心广场离这里还有三公里，剩下的一小时里，我们不仅要摆脱这只变异行尸，还要面对其他 12 个候选人 ——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为了晋级，对我们下死手。
女生突然开口，递过来一瓶水：“我叫苏雅，电竞社的。你是林风吧？前阵子退队的那个。”
我接过水，愣了一下 —— 苏雅？江城市女子电竞冠军，去年还代表学校拿过全国奖，我以前在电竞社见过她几次，只是没说过话。没想到她也成了候选人。
“是我。”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很凉，却让我清醒了不少，“他是小白，我室友。”
小白赶紧点头，还想说什么，窗户突然 “哐当” 一声，变异行尸居然把玻璃砸穿了一个洞，一只青黑色的手伸了进来，胡乱抓着。
苏雅脸色一变，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 —— 这是她仅有的武器：“我们得赶紧走！这窗户撑不了多久了！”
我看着窗外的变异行尸，又看了眼手机上的倒计时，深吸一口气 —— 极致速度流还有九分钟，足够我们跑到地下通道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所谓的 “万界联赛”，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要从地球选 10 个人？这些问题，恐怕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答案。
“走！” 我握紧消防斧，指了指房间的后门，“从楼梯下去，去地下通道！”
苏雅和小白点了点头，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往后门挪去，身后的窗户还在传来 “咚咚” 的巨响，变异行尸的嘶吼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知道，接下来的一小时，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局。但我不能输 —— 不仅为了自己，为了小白，也为了搞清楚，这场突如其来的选拔赛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