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曾是枪神的得意门生，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同学与同事
究竟是什么，致使他从一名守护正义的卫士沦为冷血无情的屠夫？
当警方从淤泥之中挖出死者的配枪，当模拟画像与他的面容惊人地吻合时，为何他还能逃脱法网长达九年之久，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接连发生三起案件，多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两人身负重伤
四万五千元巨款不翼而飞，而贴在死者家门口的漫画画像，又究竟暗藏着怎样的玄机？
刘辉，一九***年出生于唐山
关于他的家庭住址以及父母的具体信息均处于严格保密状态，既不能对外透露，也不被允许公开
但可以明确的是，他的家庭背景颇为深厚，其中深意，想必大家不难领会
刘辉曾是一名刑警，早年就读于唐山公安学校
一九八四年，学校调来了一位堪称传奇的老师，素有警界枪神之称的王秀宇
王秀宇是声名远扬的枪械专家与射击高手，刘辉有幸成为其门下弟子，自此便全身心投入到枪法的刻苦训练之中
当然，王秀宇教导的学生并非仅有刘辉一人，还有一位名叫周琼的同学
然而，刘辉与周琼关系较为疏远，而且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枪法技艺，周琼都更胜刘辉一筹
不过，这些似乎并未对刘辉产生太大的影响，至于原因，稍后便会揭晓
从警校毕业后，刘辉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唐山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第三中队
尽管他年纪轻轻，但工作表现极为出色，立下了不少功劳
然而，刘辉并不满足于此
在他看来，立功所得的奖状和大红花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没有实际用处，既无法解决温饱问题，也不能带来财富
那个年代的警察，薪资水平不高，每日工作不仅繁重辛苦，还时刻面临生命危险，刘辉如同张四维一样，心中逐渐滋生出了邪念
倘若自己去作案，只要行事隐秘，除了天知地知，又有何人能发觉？而在他眼中，抢银行无疑是来钱最快的途径
与张四维不同的是，刘辉决定独自行动，单枪匹马干这一票
既然要抢银行，枪支必不可少，刘辉深知绝不能使用自己的配枪，于是便效仿张四维的做法，打算从其他警察手中夺取
很快，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桥头派出所五十三岁的老张身上
老张年事已高，反应相对迟缓，比较容易得手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一日晚，刘辉手持一根铁棍，在老张回家的必经之路精心埋伏，待老张骑着自行车出现时，刘辉瞅准时机猛地抡起铁棍，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向了老张的脑袋
老张瞬间应声倒地
刘辉赶忙上前寻找配枪，却失望地发现，老张当天并未携带
无奈之下，刘辉只得拎着铁棍，匆忙逃离了现场
这起案件发生后，警方一时间毫无头绪
刘辉对侦破手段极为熟悉，作案时戴着手套，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而且他特意挑选天刚擦黑的时段下手，即便有人目睹，也难以看清他的容貌
所幸，老张经抢救保住了性命，据说后来却成了植物人
想必刘辉初次作案时，心中多少有些胆怯，下手并未使出全力
警方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依旧毫无收获，这起案件便暂时被搁置
但刘辉并未就此罢休，他觉得只是自己运气欠佳
老张没带枪，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刘辉决定继续行动
十二月十一日，他把目标转向了西窑派出所
四十五岁的老杨
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刘辉瞅准老杨经过，突然窜出，一棍子将老杨打翻在地。吸取上次的教训，他掏出一块石块，朝着老杨的脑袋一阵猛砸，直至确认老杨没了气息后才拿走他的配枪
事后，警方勘查现场发现，这起案件与上一起案件现场留下的足迹极为相似，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破案线索，破案希望渺茫
刘辉对此却表现得极为淡定，心中暗自得意，我是谁？我可是干这行的，你们怎么可能轻易查到我呢？可万万没想到，仅仅一周之后，一则重磅消息传来，竟然有人知晓这两起案件的凶手是谁
要知道，警方都还未侦破，而这个人就是前文提到的刘辉的警校同学周琼
周琼在西洋派出所工作与遇害的老杨是同事
前两天，周琼与同事聚餐时，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知道这两起案子是谁所为
同事们自然好奇地追问是谁，有没有证据？周琼却只是笑而不答，很快这话就传到了刘辉的耳中，把他吓得不轻
刘辉无法判断周琼所言是真是假，整日坐立不安，很快，他决定，不管真假，都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经过一番简单的谋划，十二月十四日晚，刘辉带着之前抢到的枪在周琼回家的必经之路设伏
当看到周琼骑着自行车出现时，刘辉抬手就是一枪，随后迅速冲上前去，又接连补了两枪，临走时还顺手拿走了周琼的五四式手枪。连续发生的袭警案件，在当地引起了轩然***，民众们震惊不已
而刘辉杀害周琼的举动，更是给警方的案件分析、推理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困难，摆在警方面前的局面错综复杂
歹徒先是袭击老张，接着杀害老杨，然后又用老杨的枪打死了周琼
这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逻辑关系？即便假设都是同一人所为，那此人的作案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何杀了老杨取得钱财后，还要对周琼下手？而且，这些案件究竟是不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所为都难以确定，甚至连并案侦查都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然而，对于刘辉来说，警方的这些困惑根本不值一提
他表面上还佯装积极与同事们一同讨论案件的种种疑点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一九八八年
尽管案件尚未侦破，但造成的恶劣影响极大，警方依旧在全力以赴地查找线索
刘辉见状，深知这样下去迟早会暴露，必须想办法转移警方的侦破注意力
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他想出了一条自以为绝妙的计策，在周琼女朋友身上做文章
一九八八年四月五日，刘辉精心绘制了一幅大漫画
趁着夜深人静，他悄悄将漫画贴在了周琼女朋友家的门上
这幅漫画上一共画了四个人，其中三个警察手持枪支，还有一个裸体女人，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老井州杀局稳准狠”
他此举意图传达一种暗示，让警方误以为这几人之间存在感情纠葛
果然，警方内部很快就认定这三起案件是因不良男女关系引发的情杀大案，并以此为主线展开了大规模的排查工作
刘辉看着警方被自己误导，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得意，你们慢慢查去吧，我要去干大事了
而他所谓的大事就是抢劫银行
至于他具体是如何盘算的，旁人不得而知
这一次，他将目标选定为唐山工业银行
朝阳道储蓄所的抢劫对象是银行的送款员
经过一周的暗中踩点，十月二十五日下午六点半，刘辉觉得时机成熟，准备动手
彼时，银行业务员王大山和孙玉英正携带着四万五千元巨款，行至银行旁边的一条小胡同
就在这时，刘辉如鬼魅般突然传出两声枪响，‘啪啪’，王大山瞬间倒地身亡
孙玉英胳膊中枪，或许是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有时候，胆小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刘辉对此并未过多理会，捡起装钱的袋子，转身便逃，可命运似乎有意与他作对，迎面遇上了两名群众
刘辉竟毫无惧色，抬手又是啪啪两枪
两名无辜群众应声倒下，这一连串的血腥事件彻底惊动了公安部
公安部当即下令，要求火速侦破此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刘辉认为，整个作案过程天衣无缝，却浑然不知
早在他踩点之时，就已露出了破绽
原来，有位老太太留意到了他的异常举动，整整一个星期，刘辉雷打不动地前往老太太家窗户下，暗中观察银行的情况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自然不能蒙面，这便使得老太太将他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抢劫案发生后，正义的老太太果断向警方举报，警方迅速找来模拟画像
专家根据老太太的描述，绘出了画像
画像一出，老太太一眼便认出，就是他绝对没错
警方顿时大喜过望，迅速调动唐山全体警力展开排查
很快就有人惊呼：“哎呀，这画像上的人不就是咱们队里的刘辉吗？简直太像了！”刘辉听闻后，故作镇定地拿起画像，左看右看，佯装轻松地说道：‘嘿，还真挺像我呀！’
那大家就照着我这模样找吧
众人听后哈哈一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一个人的眼睛
此人便是刘辉的师傅——枪神
自周琼遇害后，王秀宇心如刀绞，他多次前往案发现场，反复研究案情，根据行凶的路线以及开枪的动作进行了细致的推演，越想越觉得凶手似曾相识，再加上模拟画像的出现，王秀宇内心笃定，凶手必定是刘辉
于是，他毅然向上级反映自己的推断，但当领导询问是否有证据时，王秀宇只能无奈地表示，这只是自己的推理
随即，领导严肃回应：‘办案必须讲真凭实据。’
尽管如此，枪神王秀宇并未放弃
此后，他多次向其他部门的大领导申请调查，刘辉可得到的结果却都如出一辙，没有实证，不能贸然行动，为何上级都一致反对呢？其实背后另有隐情，表面上是王秀宇的推理，与当时定性的情杀方向相悖
实际上，根本原因在于刘辉家庭背景极为强大
对于这样背景深厚的人，若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必须谨慎对待
王秀宇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经多次举报后，他也心生担忧，害怕自己也遭遇不测
这一点在二零零八年的燕赵都市报和生活时报上都有相关的报道
王秀宇在连续举报三次无果后，为防万一写下了两份遗书，一份交给了老母亲妥善保管，另一份则藏在自己的房间
以备不测时，能为案件侦破提供线索，安排好这些后事
他怀着坚定的信念，再次向上举报，可惜依旧未能通过
王秀宇的执着与勇气，着实令人敬佩，称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汉
而另一边的刘辉得知师傅的举动后，内心也充满了担忧
他思来想去，决定将杀害周琼所用的那支枪，他就是老杨的配枪，连同四个弹夹，一同装入一个袋子里，扔到了唐山市的陡河之中
至于他为何唯独留下另一支手枪，其中缘由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就这样，这一连串的案件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在此期间，刘辉凭借着出色的伪装，不仅生活滋润，工作上更是表现出色，连续立功
从一九八七年到被抓，他荣获一个一等功、一个三等功，还两次获得通报嘉奖
一九九一年，领导对他的鉴定结论是该同志思想进步，连续参与侦破大案，对稳定唐山做出了较大的贡献
由此可见，刘辉隐藏之深令人咋舌，然而罪恶终究难以长久隐匿
一九九一年，刘辉又犯下了一件震惊当地的大事
有一次，他与同事在公安局值夜班，深夜时分，隔壁法院突然传来了“救命呀！救命！”样的呼喊声
刘辉与同事听闻后，迅速拎着配枪就冲了过去
情况紧急之下，刘辉瞬间冲上前去，抬手就是一枪将一人当场放倒，可没想到被击中的竟是法院值班的审判员
经事后查明，当天夜里不过是有人来法院寻找亲属，引发了一些纠纷，才大声呼喊
但这位审判员却因此无辜丢了性命
令人意外的是，刘辉并未因这一严重的失误受到任何惩处
仅仅只是被简单处分了事
此时的刘辉双手已然沾满了鲜血，而破案的转机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
一九九四年，唐山启动了斗河疏通工程
三月十七日，在清理和抵御尼市，一名民工意外挖出了一把手枪和四个弹夹
上报之后，经过警方的核实，震惊地发现，这支配枪正是当年遇害者杨警官的配枪，而这支枪也曾被用于打死
周琼的那把再看那四个弹夹，一个是老杨的，一个是周琼的，另外两个竟然是刘辉的
如此一来，刘辉的嫌疑陡然增大，证据看似已经足够确凿，但领导认为还不能算作铁证，于是决定秘密暗藏
几个月后，新的线索浮出了水面
五月十一日晚，一名刑警因办理大案遇到了急事，半夜前往刘辉的住处，想寻求帮助
听到敲门声后，刘辉的第一反应竟是迅速掏出周琼的那支枪咔咔两声，上膛咔枪枪击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门外
刑警的耳中门开后，刘辉将枪藏在了裤兜内，那名刑警见状，十分尴尬地说道，我来叫你
至于这样吗，刘辉却未做任何解释
事后，这名刑警将此事告知了其他同事，不过纷纷觉得刘辉的警惕性实在过高了，毕竟当天刘辉的配枪已经上交他手中，不应该再有枪
刘辉也意识到自己当时过于紧张，一旦此事被深究，他将难以自圆其说
若是有人问起枪的来历，他该如何作答？司即子，他赶忙将这支枪砸烂扔到了一个废弃煤矿的水坑里，可惜这支枪最终未能找回事，火纸终究包不住火
刘辉的这一异常举动很快便传了出去
若人向他询问此事，刘辉却坚决否认
没有的是你，别听他胡说，他耳朵肯定有问题，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裤警枪怎么可能听错上膛的声音呢？
很快，此事传到了上级领导的耳中
面对这一连串逐渐清晰的证据，领导虽依旧谨慎，但已无法再坐视不理
之前案件现场留下的脚印和那幅漫画成为关键的突破口
公安部权威部门对足迹进行了鉴定结论，显示刘辉的足迹与老杨被杀，现场的足迹完全吻合
同时，对漫画笔迹的鉴定也在紧锣密鼓地展开
经过权威专家深入考证，最终确定漫画的字迹正是刘辉所写
至此，铁证如山，抓捕刘辉势在必行
逮捕的过程异常顺利，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刘辉拿下
然而，审讯刘辉却成了一大难题
面对警方的讯问，刘辉紧闭牙关拒不交代，我就是不说你们能把我怎样
最终，经过警方大量耐心细致的谈话开导，刘辉终于松了口，交代了犯罪的事实，警方赶忙追问他作案的动机
刘辉直言，我觉得人生在世，有钱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钱，就有了一切，我才决定抢银行
可戏剧性的一幕接踵而至，再次提审时，刘辉竟全盘翻供，声称之前所说都是胡编乱造的
此后，无论警方采用何种方式讯问他，判长坚称自己无罪，拒不配合警察对此毫无办法
面对如此多的证据，只能选择***
一九九六年六月一审开庭
法庭上，刘辉面对所有指控一概矢口否认，态度极其恶劣，嚣张至极
他的辩护律师忍无可忍，郑重地向法庭表态，本人出于正义和良心
此后，无是拒绝为刘辉进行辩护，请求审判长允许我退出法庭
审判长宣布同意律师的请求
在这位律师离席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那个年代，律师的这一举动无疑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若是放在现在，这位律师恐怕会因此事而生命大造，但刘辉依旧死不悔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叫嚣道，我就是不承认，看你们能拿我怎样
法庭岂会纵容他的嚣张，当庭宣布判处刘辉***
一九九六年六月二十五日，刘辉被押赴了刑场，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仰天长叹，人算不如天算啊，这声叹息似乎意味着他终于认输了
然而，他并未有丝毫悔罪之意，只是懊悔自己行事不够缜密，以至于罪证被发现
随后，刘辉被执行枪决，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