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作者: 秦家谈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生如夏花之绚死如秋叶之静美是作者秦家谈的小主角为秦家谈陆本书精彩片段:主角分别是陆北的现代言情,逆袭,虐文小说《生如夏花之绚死如秋叶之静美由知名作家“秦家谈”倾力创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本站TXT全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18774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29 20:30:17。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生如夏花之绚死如秋叶之静美

2025-10-29 23:24:46

我叫阿禾,是个送奶的,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最大的愿望就是别饿死。我有个秘密,

我能看见每个人身上连着一根线,线断了,人就没了。直到我撞见一个叫陆北的男人,

他胸口那根线是金色的,却打着一个要命的黑结。他甩给我一沓厚厚的钱,

让我当他“线人”,帮他盯着那根线。我没多想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买的是我的命。

1我看见一根线。那根线从张姨的心口出来,弯弯曲曲的,像一根没扯直的鞋带。

它今天比昨天又灰了一点,还断了好几股。线头飘在空中,无精打采。

张姨正举着个拖把在骂人。“李家那小子!又把垃圾扔我们家门口!什么教养!

”她声音很响,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可我看着她胸口那根快断的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个送牛奶的。每天早上四点起床,挨家挨户把奶瓶放进奶箱。这份工作很安静,

我喜欢。我叫阿禾。我的眼睛有点不一样。我能看见每个人身上都连着一根线。有粗有细,

有亮有暗。这东西没人教我,我天生就会看。我妈说我眼睛花了,带我去医院。

医生查了半天,说我视力2.0,比谁都好。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看见的不是视力表上的那个E。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我的线也挂在那儿。它不怎么亮,

但也不断,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垂着。我不知道我的线什么样,我没镜子能看见自己的后背。

我拎着奶箱往里走,张姨还在骂。我走过她身边,把牛奶放进她家门口的奶箱里。她骂累了,

停下来喘气。“阿禾啊,又这么早。”“嗯,张姨,天热,牛奶搁不住。

”我把奶箱盖子合上。“也是。”她擦了把汗,拖把往地上一顿,“不跟那小子置气了,

气坏了身子不划算。走了,回家做饭。”她转身开门,进屋。我看着她胸口那根灰扑扑的线,

在她关门的一瞬间,晃了一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继续送奶。三楼的老王家,

他的线很粗,黑里透着红,盘在他心口,跟条龙似的。他昨天还扛着个煤气罐上楼,

吭都没吭一声。四楼的陈奶奶,她的线又细又白,几乎看不见了。她已经很久没下过床了。

我把牛奶送完,天还没亮透。我坐在楼道口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摸出个凉馒头啃着。

这个城市还没睡醒。安静得只听见我嚼馒头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冲下来。

是张姨的儿子小明。他背着书包,脸煞白,一边跑一边哭。“救命啊!我妈晕倒了!

我妈不动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我想起了张姨那根灰扑扑的线。

2整个楼道都乱了。楼上楼下的人都跑了出来。小明的哭声像杀猪。有人喊打120,

有人说掐人中,乱糟糟的。我没动,就站在原地。小明看见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禾姐!阿禾姐你快去看看!我妈她……”我跟着人群上了楼。张姨家的门大开着。

她倒在厨房门口,身体蜷缩着,手里还攥着个菜刀。旁边地上,一个土豆滚到墙角。厨房里,

燃气灶的火还着着,烧着一锅开水,呼呼冒着白气。“让开!都让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社区医生提着箱子挤了进来。他蹲下,探了探张姨的鼻子,

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最后开始按压她的胸口。一下,两下。我盯着他的手。他的手按下去,

张姨胸口那根灰色的线就跟着一抖。已经彻底断了。那线头,变得像一缕青烟,慢慢地散了。

医生满头是汗。“不行……不行了……准备后事吧。”小明“哇”的一声就哭晕过去了。

人群里发出一片叹息声。我感觉很冷,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有风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我看到生死。就在我眼前。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一根线的消失,就是一个人的消失。

我悄悄地退出了人群,一步步走下楼。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阳光刺眼。

我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把自己摔在床上。床板发出嘎吱一声。我睁着眼,

看着天花板。张姨的线。老王粗壮的线。陈奶奶看不见的线。还有我自己的,

那根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线。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命吗?如果是,那我的命又是什么?

我胸口有点闷,像是压了块石头。我想起了医生按压张姨胸口的样子。他的手那么用力,

可那根线还是散了。人力有用吗?我不知道。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有股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全是线。红的,绿的,

黑的,白的,扭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我伸手去解,却怎么也解不开,反而越缠越紧,

把我整个人都裹了进去。我吓得醒了过来。窗外,天已经黑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从床上爬起来,泡了碗方便面。热水倒下去,一股香味冒了出来。我吸溜吸溜地吃着,

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至少还能吃口热乎的。我这么告诉自己。

吃完了面,我又要出门了。我还有个晚上的兼职,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当收银员。

我得活下去。不管我胸口那根线是长是短,是粗是细,我都得活下去。3便利店的灯光很白,

照得人脸上没一点血色。我站在收银台后面,像个木头人。扫码,收钱,找零。

动作重复得我都觉得自己像个机器。夜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有些是加班的白领,

一脸疲惫。有些是刚从酒吧出来的年轻人,吵吵闹闹。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根线。

在白惨惨的灯光下,那些线显得更加清晰。一个年轻女孩买了一盒避孕套,

她的线是粉红色的,亮晶晶的,像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一个中年大叔买了几瓶啤酒,

他的线是黄色的,上面还有好几个黑点,像块发霉的饼。我面无表情地给他们结账。

我的生活就像这个收银台,困在一个小小的方格里,看着别人的人生来来往往。凌晨两点,

店里进来一个人。他很高,穿一件黑色的风衣,拉链拉到胸口。他没推购物车,

就直接朝我走过来。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是他胸口那根线。那根线,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它不是红的,不是黑的,也不是任何我见过的颜色。它像金子,

但又比金子亮得多,带着一种流动的光。它很粗,像一根手指,盘踞在他胸口,

充满了力量感。但最奇怪的是,这根耀眼的线中间,打着一个死结。一个黑漆漆的结,

把那流动的光死死地锁在了那里,怎么也流不下去。我的手停在半空,忘了要扫码。

他走到我面前,把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台面上。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看够了?

”他开口了。声音很低,带着点磁,但冷冰冰的,像冬天结了冰的河。我猛地回过神,

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我赶紧低下头,拿起烟盒扫码。“对、对不起。

”“你刚才在看我胸口。”他说。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我没有。”我嘴硬,

手有点抖。扫码枪“嘀”的一声,声音特别响。他没说话。我就觉得头顶上有一道视线,

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低着头,假装找钱。心里却在想,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能看见?

不可能,如果他能看见,他不会这么平静。“十六块五。”我把价格报出来,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递过来一张二十的。我接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很凉。

像块玉。我飞快地找了他三块五硬币,摊在手心,不敢抬头。他没拿。我等了一会儿,

还是没动静。我只能抬起头。他正看着我,眼睛很黑,很深,像两口古井,里面什么都没有,

又好像什么都有。他的嘴角勾了一下,像是在笑,但那笑意没到眼睛里。“你的手,在抖。

”他说。“我……我冷。”我胡乱找了个借口。“是吗?”他伸出手,没有拿钱,

而是直接覆盖在了我的手心上。他的手掌很大,很凉,一下子就把我整个手都包住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我手里的硬币哗啦啦全掉在了地上。

4硬币滚得到处都是。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把手抽回来,

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你干什么!”我叫道,声音又尖又抖。

他终于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看了一眼地上的硬币,又看回我。“帮你拿。

”他说得理直气壮。然后,他真的弯下腰,一枚一枚地帮我捡硬币。他的动作很慢,很优雅,

不像是在捡钱,倒像是在拾取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便利店里白得晃眼的灯光照在他的黑风衣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和这个格格不入。

我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我捡地上的钱,他捡我手心里的钱。这算什么?

他把捡起来的硬币放回台面上,推到我面前。然后,他又直起身,看着我。“现在不抖了?

”他问。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人太奇怪了。他的举动,他的话,

都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谢谢。”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谢。

”他拿起那盒烟和打火机,“早点关门。”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宽阔,

挺拔。那件黑色的风衣像一双翅膀。直到他消失在门外,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心,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他冰凉的触感。我摇了摇头,

想把那种奇怪的感觉甩掉。我把地上的硬币也捡了起来,放回钱箱。

我忽然又想起了他胸口那根线。那根带着金色死结的,强大又诡异的线。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夜,我后面的时间都魂不守舍。好几次找错了钱,被客人瞪。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交班,

我拖着两条腿往家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我还是觉得冷。

我回到出租屋,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强迫自己睡觉。可我一闭上眼,

就是那根金色的线,和那个黑色的死结。还有他覆盖在我手心,冰凉的手。我睡不着。

我爬起来,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箱子里都是些没用的旧东西,但我还是翻了起来。

我想找一个东西。一个我小时候戴过的,用红绳穿着的平安扣。我妈说我命硬,

得用这个压一压。我翻啊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它。红绳已经褪色了,

玉平安扣也蒙了一层灰。我把它拿出来,擦干净,戴在了脖子上。冰凉的玉贴着我的皮肤,

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用,但现在,我需要一个依靠。

我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根安静垂着的线。它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可我第一次,

有点害怕它会断。我怕自己也像张姨一样,倒在地上,然后胸口那根线,变成一缕青烟,

散了。我更怕,我死的时候,身边连个哭的人都没有。我把脸埋进被子里。窗外,

这个世界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车来车往,人声鼎沸。可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有我自己,

和我身上这根看不见的线。5我又开始送牛奶了。日子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依然是那个四点起床,穿梭在各个楼道里的送奶工。只是,我心里多了件事。

我害怕再看到有人断了线。我开始下意识地避开那些线很暗、很细的人。我甚至想,

要不要换个工作。不看这些,眼不见心不烦。可我没钱。换了工作,我房租都交不起。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这天早上,我送完奶,正准备回家,却在楼道口又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穿着黑风衣,胸口有根金色死结的男人。他靠在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晨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我停下脚步,心又开始不听话地乱跳。

我该怎么办?装没看见?转身就走?我还没想好,他抬起头了。他的目光像装了定位器,

一下子就锁定了我。他朝我走了过来。我腿肚子有点转筋,想跑,脚却像生了根。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我们又见面了。”他说。“嗯。”我应了一声,

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你住这里?”他问。“嗯。”我只会说这个字了。

他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很低的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吗?他是个陌生人。“阿禾。”我还是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阿禾。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我叫陆北。”陆北。北方的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他。他没回答,反而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是不是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他知道了。

他真的知道了。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我后退了一步,跟踩了电门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陆北没逼我,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他说,“你那天晚上,在看这里。”我看着他手指的位置。

那里,就是那个金色死结所在的地方。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看出了我的恐慌。“别紧张。”他的声音放柔了一点,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也想看见。”“看见什么?”我愣住了。“看见你看见的。

”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我想知道,我这儿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彻底懵了。

他居然想让我描述他胸口的线?这太荒唐了。“我看不见。”我还在嘴硬。“是吗?

”陆北挑了挑眉,“那你那天晚上抖什么?你的心跳得比兔子还快。我听见了。

”他把脸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告诉我,阿禾。它是什么颜色的?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猎人盯上的小动物,无处可逃。

6我盯着陆北的眼睛。那双眼睛太黑了,像要把人吸进去。我挣不开。“……金色的。

”我听见自己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说出口的瞬间,我后悔了。我怎么就说了呢?

陆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变了。那双古井一样的眼睛里,好像投进了一颗小石子,

荡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金色?”他喃喃自语,“果然。”“什么果然?

”我下意识地问了句。他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没什么。”他直起身,

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那股压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大口地喘了口气。“谢谢你告诉我,

阿禾。”他说,“作为回报,我请你吃早饭吧。”“不用了。”我赶紧拒绝。我和他不熟,

我只想离他远远的。“就当是,封口费。”他丢出一句。我愣住了。他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想怎么样?”我警惕地看着他。陆北笑了。这次,笑意到了眼睛里。他的眼睛很亮,

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我不想怎么样。”他把手插进口袋里,“我只是对你很好奇。

这世上能看见‘线’的人,可不多了。”“线?”我抓住了这个词。他知道这个!

“看来你叫它‘线’。”陆北点点头,“看来每个看到它的人,都有自己的叫法。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你……你到底是谁?”我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一个……被这根线困住的人。”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自嘲。

他不再看我,转身朝街角的早餐店走去。“你不来吗?那里的生煎包很好吃。

”他头也不回地说。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去,还是不去?我的理智告诉我,

我应该立刻回家,锁上门,假装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发生。可我的脚,却不受控制地,

朝他走了过去。我也想知道。想知道他口中的“线”,和我看到的是不是一回事。

想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心,是比猫还危险的东西。

我跟着他走进了那家热气腾腾的早餐店。店里人很多,很吵。

食物的香气和人的汗味混在一起。陆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犹豫着,

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叫了两客生煎,两碗小馄饨。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来,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陆北听见,又笑了。“吃吧。”他把一客生煎推到我面前,

“没什么毒。”我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包。咬了一口,很烫,汤汁流了一嘴。

顾不得烫了,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饿了。陆北没动,他就那么看着我吃。“慢点吃,

没人跟你抢。”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放慢了速度。“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能看见?

”我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我接触过几个像你一样的人。”陆北说,

“他们看你的时候,眼神都一样。像是在透过你看别的东西。”他把筷子放下,

身体微微前倾。“阿禾,我们做个交易吧。”“什么交易?”“你帮我。帮我看着这根线,

告诉我它的变化。作为交换,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我停下了咀嚼。

任何要求?这听起来太像童话故事里的魔鬼交易了。“为什么是我?”我问。

“因为你不一样。”陆北的眼神很深邃,“他们看到我的线,要么吓得半死,要么贪得无厌,

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只有你,你只是害怕,害怕它会断。”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你害怕死亡。”7死亡。这个词从陆北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

砸进了我心里。他看穿了我。我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我装作对一切都无所谓,

对那些线和生命都很淡漠。可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害怕死。我害怕像张姨一样,

悄无声息地变成一缕烟。我放下筷子,低着头,看着碗里浮沉的馄饨。“我凭什么帮你?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凭我们一样。”陆北说,“我们都是被困住的人。

”我抬起头。“我被这个死结困住,活不长,也死不了。”他指了指自己,

“你被你的眼睛困住,看得见生死,却无能为力。”他每一句话,都说在我心坎上。

“我……我能帮你什么?”我问。我只是个送牛奶的,我什么都不会。“你能看见。

”陆北说,“你是我的眼睛。我需要知道,这个结什么时候会变紧,什么时候会变松。

我需要知道,我离解开它还有多远。”“解开它?”我愣了,“你的线,还能解开?”“能。

”陆北的语气很肯定,“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什么方法?”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一直在找。”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一种执拗的,

不肯放弃的光。就像一个人在漆黑的隧道里走了很久很久,却依然相信前面有光。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那块冰冷的石头,好像松动了一点。“我帮你,

你真的能满足我任何要求?”我确认道。我需要一点保障。“任何要求。

”陆北回答得斩钉截铁,“帮你续命,帮你赚钱,或者,帮你杀了你讨厌的人。只要你开口。

”他的话里带着一种残忍的诱惑。杀我讨厌的人?我没想过那么严重的事。

我只是……想活得久一点。想活得像个人样。“好。”我听见自己说,“我帮你。

”我听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在替我做的决定。陆北的嘴角,

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那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一下子让他的脸生动起来。

“明智的选择。”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线人’了。

”“线人……”我琢磨着这个词。“这是你工作了。”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推到我面前,“预付的工资。”我拿起信封,很厚。我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沓崭新的钞票。比我送一个月牛奶赚得还多。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这一次,

不是害怕,是兴奋。有了这些钱,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可以吃好一点,住得好一点。

也许,我真的可以改变我的命运。“这……太多了。”我嘴上这么说,手却把信封攥得死紧。

“不多。”陆北说,“这是你应该得的。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面。

你向我报告。这是你的工作时间。”他把剩下的生煎包推到我面前。“吃完。吃饱了,

才有力气活下去,也才有力气帮我。”我没再客气。我拿起筷子,

把剩下的生煎包和小馄饨全吃光了。这是我半年来吃得最饱的一顿。吃完饭,我站起来。

“我该回去了。”我说。“我送你。”“不用。”陆北没再坚持。他只是看着我,说了一句。

“阿禾,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他的世界?一个充满金色死结和未知交易的世界。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那根平平无奇的线,从今天开始,要转弯了。

8我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屋里还是老样子,狭小,昏暗。但今天我看着它,

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我走到床边,把那个装着钱的信封放在枕头底下。我躺下来,

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是陆北那双带笑的眼睛,

一会儿是他胸口那根带着死结的金线,一会儿又是那一沓厚厚的钞票。我感觉像在做梦。

一个荒诞的,不真实的梦。我摸了摸胸口,隔着薄薄的T恤,我能感觉到自己那根线的存在。

它还是那样,安静地垂着。它知道我刚刚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吗?

我把脖子上的平安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冰凉的玉,好像也变暖了一点。我有点害怕,

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期待。我的人生,好像终于要有点不一样的色彩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线断了而无能为力的送奶工了。我现在是陆北的“线人”。

听起来像个很厉害的词。我忍不住笑了。下午,我去了趟超市。我用陆北给的钱,

买了一块很久就想吃的牛排,还有一瓶红酒。晚上,我没有去便利店兼职。我请了一天假。

我回到出租屋,把牛排煎得滋滋响,开了一瓶红酒。我学着电视里的人,给自己倒了半杯。

我一个人,就着牛排,喝着红酒。味道其实不怎么样,牛排有点老,红酒有点涩。

但我吃得特别香。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在为了生存而吃饭,而是在享受生活。

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喂?”“是我,陆北。

”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还是那么低,那么有磁性。“你……你怎么有我电话?”我问。

“我有我的办法。”他说得轻描淡写,“明天开始,你不用去送牛奶了。”“为什么?

”我愣住了,“我不工作,怎么生活?”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阿禾,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交易?你现在是为我工作。我付了钱,你就得随叫随到。送牛奶那种事,

太浪费时间。”“那我干什么?”“休息。养精蓄锐。”他说,“从明天起,你随时待命。

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去找你。”他这是……包养我?我的脸又热了。“我……我不是那种人!

”我赶紧声明。“哪种人?”陆北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玩味,

“我只是需要一个状态最好的‘线人’。如果你非要找点事做,也可以。去学点东西,插花,

茶道,什么都行。别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蔫。”他居然还管我怎么活。“我知道了。

”我闷声说。“早点睡。明天可能会很忙。”电话挂了。我看着手机,愣了半天。这个陆北,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好像什么都能安排好。他有钱,有势,还有个那么奇怪的秘密。

而我,只是他棋盘上一颗能看见特殊东西的棋子。可为什么,我心里一点不反感呢?

我喝完杯子里剩下的红酒,感觉有点晕。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

我没有再梦到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线。我梦到了一片金色的麦田,风吹过,麦浪起伏,很美,

很平静。9第二天,我睡到了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一道亮光。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骨头都在响。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我起床,洗漱,

然后给自己冲了杯牛奶。是昨天剩下的,有点凉了,但我喝着觉得挺甜。

我不用再急匆匆地出门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不真实,又很安逸。我在屋里转来转去,

不知道该干什么。陆北让我去学点东西,可我哪有那个闲钱,也没那个闲心。我坐在窗边,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我看见一个牵着狗的阿姨,她的线是褐色的,很结实。

一个踩着滑板车的少年,他的线是绿色的,充满了活力。这个世界,还是老样子。

只是看它的人,心境不一样了。我拿出手机,想找人聊聊天。可我翻遍了通讯录,

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我没有朋友。我的生活就是工作,睡觉,两点一线。

我突然觉得有点孤单。陆北说,我随叫随到。可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我这个“线人”,

好像有点闲。我正发呆,手机又响了。还是陆北。“下楼。”他说,言简意赅。“啊?现在?

”“现在。我在你楼下。”我赶紧跑到窗边往下看。陆北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停在楼下。

他就靠在车门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今天的他,和前两次见到的不太一样。

少了几分冷厉,多了几分随性。我赶紧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

脸色好像比前几天好多了。我跑下楼。陆北看见我,直起身,拉开了副驾的车门。“上车。

”我坐了进去。车里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味,像是什么植物的味道。“去哪儿?

”我问。陆北没回答,他发动了车子。车开得很稳。“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目视前方,突然说。“嗯,睡得好。”我说。“那就好。”车开出了市区,上了高速。

路两边的风景越来越荒凉。我心里有点打鼓。“我们要去哪啊?”“去见个‘老朋友’。

”陆北说,“一个……可能对我那根线有帮助的人。”我立刻坐直了身体,紧张起来。

“什么人?”“一个‘解铃人’。”陆北的回答让我更加好奇了。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车拐进了一条岔路。路很窄,坑坑洼洼的。最后,车停在了一座破旧的院子前。

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木门虚掩着。这里看起来荒废了很久。陆北熄了火,解下安全带。

“到了。跟我来,别乱说话,别乱碰东西。”他叮嘱我。我点点头,跟他下了车。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很乱,杂草丛生。正中间,有棵老槐树,

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才能抱住。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老头,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泡着茶。

他闭着眼睛,好像在打盹。他身上……没有线。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

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没有线的人。

10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有线?那他还是人吗?陆北好像对我的反应早就料到了。

他拉着我,走到石桌前。“黄老。”陆北开口了。那个叫黄老的老头,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但眼神很亮,像鹰。他看了陆北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很多年没说过话了。“我来了。”陆北说,“这次,

我带了个人来。”黄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很锐利,像刀子,在我脸上刮来刮去。

“一个能看见‘线’的小姑娘。”黄老说,“稀奇。”我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连这个也知道?“坐吧。”黄老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陆北拉着我坐下。黄老提起茶壶,

给我们俩各倒了一杯茶。茶是褐色的,闻起来有股奇怪的药味。“丫头,别紧张。”黄老说,

“我不会吃了你。”我拿起茶杯,手有点抖。我不敢喝。陆北看了我一眼,端起自己的杯子,

一饮而尽。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把茶喝了下去。茶水很苦,

但喝下去之后,喉咙里却回过来一丝甘甜。“黄老,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再看看。”陆北说,

“我这个结,有没有松动的迹象?”黄老没说话,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搭在了陆北的手腕上。他的眼睛闭上了。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我下意识地看向陆北的胸口。那个黑色的死结,好像比昨天,

又紧了一点。它像一只黑洞,把周围金色的光芒都吸了进去。过了大概五分钟,

黄老才松开手。他睁开眼,叹了口气。“没变。反而更紧了。”陆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像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是因为我吗?”我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我和他做了交易?”陆北和黄老都看向我。“为什么会这么想?”陆北问。

“因为我看见……那个结,好像紧了一点。”我把看到的说了出来。

黄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他摸了摸下巴的胡子,

“她能看见结的细微变化。”黄老看着陆北,“这丫头,或许能帮上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北说。“不过,”黄老话锋一转,“和这种‘命线’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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