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家族当成血袋养大，只为给姐姐一个健康的身体，去嫁给那位高高在上的佛子，季尘。
他们抽干我的血，把我扔在暗室，任我自生自灭。今日，是姐姐与季尘的大婚之日。隔着墙，
我听见外面盛大的礼乐。在我最后一口气即将断绝时，外面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佛子吐血昏倒了！”没人知道，一个月前，
一个疯和尚将我和季尘绑上了“痛苦同感”的血咒。我所受的苦，他会加倍承受。
那位圣洁无垢的佛子，正清晰地感受着血液流干、脏器衰竭的濒死之痛。手机亮起，
是佛子助理发来的短信：“云舒小姐，季尘大师快不行了。”“求您活下去，您要什么，
他都给。”1手机屏幕的光，是我在这片腐朽的黑暗中看到的唯一亮色。“求您活下去，
您要什么，他都给。”我扯动早已干裂的嘴唇，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笑。要什么，都给？
我想要的，你们给不起。血液流失带来的寒冷，已经渗透了我的骨髓。每一次呼吸，
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我衰竭的肺叶。就在我准备放弃，任由黑暗将我吞噬时，
暗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刺眼的光线涌入，我看到了我那雍容华贵的母亲，
和穿着一身刺眼红嫁衣的姐姐，云念。她们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镇定自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恐和暴怒。“云舒！你这个贱人！你对季尘做了什么！
”母亲的尖叫声刺得我耳膜生疼。云念冲到我面前，
精致的妆容因扭曲而显得狰狞：“你是不是疯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你非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毁掉我吗？你这个见不得光的臭虫！”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用我的血滋养出娇艳面容的姐姐。“姐姐，”我开口，声音破得像漏风的鼓，
“恭喜……你的新郎，好像……不太行了。”“你闭嘴！”云念气急败坏地扬手想打我，
却被随后冲进来的父亲一把拦住。“别碰她！”父亲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恐惧，
“季家的电话打爆了！季尘的状况和她一模一样！她要是死了，季尘也活不了！
”她们脸上的恶毒瞬间凝固，转为一种荒谬的、不可置信的恐慌。云念的身体晃了晃，
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他怎么会……他可是佛子啊……”母亲最先反应过来，
她扑到我床边，一改刚才的刻薄，声音颤抖地开始哄劝：“舒舒，我的好女儿，
你感觉怎么样？你想要什么？告诉妈妈，妈妈都给你弄来！是妈妈错了，
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我冷漠地看着她虚伪的表演，心中毫无波澜。早干什么去了？
季尘的助理再次打来电话，父亲颤抖着手接起，开了免提。“云先生吗？
大师的情况非常危急，生命体征在飞速下降！云舒小姐……云舒小姐她还在吗？
她有什么要求，请务必满足她！我们季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在！在！她好好的！
”父亲对着电话点头哈腰，转过头来，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舒舒，
你快说句话啊！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我费力地转动眼球，视线越过他们，
落在手机上。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父亲说：“把手机……给我。
”父亲立刻把手机递到我耳边。我对着电话那头，用尽毕生力气，
一字一顿地吐出我的第一个条件。“我要……十个亿。现金。还有，
让他亲自……跪在外面……求我活下去。”2我的话音落下，整个暗室死一般寂静。
父亲、母亲、云念，三个人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云舒！你不要得寸进尺！
”云念最先尖叫起来，“十个亿？你还要季尘下跪？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我不配吗？”我轻声反问，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内脏的剧痛，“那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电话那头的助理显然也惊呆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做出了反应：“好！我们答应！
云舒小姐，请您坚持住！钱和人……马上就到！”电话挂断，母亲的脸上血色尽失，
她瘫软在地，嘴里反复念叨着：“疯了……都疯了……”父亲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颓然地靠在墙上。只有云念，她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的嫉妒和怨毒，
几乎要化为实质将我洞穿。“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凭什么和你绑在一起的是他？
”她不甘地嘶吼，“你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一个血袋！
你怎么敢……”“因为你没我这么惨，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呗。”我扯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这叫，恶有恶报，懂吗？互联网新词，学着点。”不到半小时，
顶级的医疗团队带着全套的维生设备冲进了暗室。我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
输液管、氧气管、心电监护仪……各种冰冷的器械连接在我的身上。当我被推出暗室，
看到外面跪了一地的人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权势滔天。季尘没有来，来的是他的父亲，
季家族长。一个在财经新闻上才能看到的人物，此刻正和一众季家长辈，
整整齐齐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为首的季族长额头上甚至磕出了血印。“求云舒小姐，
活下去。”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我的家人站在一旁，面如死灰。
我被送上了救护车，直奔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躺在洁白柔软的病床上，
我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被抽血的那个下午。那年我八岁，云念十岁。母亲温柔地摸着我的头，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和蔼：“舒舒，姐姐生病了，需要你的帮助。你只要像被蚊子叮一下，
给姐姐一点点血，姐姐就能好起来了。”我当时害怕打针，哭着摇头。
父亲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别给脸不要脸！养你这么大，让你出点血怎么了？这是你的责任！
”最终，我被两个保姆死死按在床上，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稚嫩的血管。云念就站在旁边，
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娃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从那天起，
我的童年就只剩下冰冷的针头和一次次抽血后的眩晕。他们告诉我，这是我的宿命，
是我生来的价值。一阵剧痛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我痛苦地蜷缩起来。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一片混乱中，我的手机响了。
护士帮我接通，放在耳边。一道虚弱却依旧带着高傲质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经上。“云舒。”是季尘。“你到底，想要什么？
”3“我想要什么？”我费力地喘息着，感受着与他同步的剧痛，
这痛楚因为他的质问而变得荒唐可笑。“我想要……你清晰地感受这一切，佛子大人。
”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病态的快意，“感受你的血液是如何从身体里流走的，
感受你的器官是如何一点点衰竭的。这种感觉，美妙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也在痛。真好。“你以为用这种自残的把戏，就能得到我的注意？
”季尘的声音里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即便身处地狱，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佛子，
“说出你的条件。钱？还是季家少奶奶的身份？只要你停下，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笑出了声，胸腔的震动引发了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咳得我眼前发黑，“季尘，
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该为你痴狂？都想爬上你的床？”我顿了顿，
用尽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也更残忍。“我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你这条命。
不过既然暂时拿不走，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个不错的开端。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错愕、愤怒，以及无法理解。一个被他视作尘埃的女人，
竟然敢如此亵渎他。“你疯了。”他冰冷地吐出三个字。“是啊，我疯了。”我低语，
“被你们逼疯的。”我没有力气再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病房里安静下来，
只剩下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没过多久，云念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云舒！
”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看到通话记录，脸色更加难看，“你又跟季尘胡说八道什么了！
你这个扫把星！我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他，你是不是非要他死你才甘心！”我看着她，
反问：“他死了，我不是也活不了吗？姐姐，你今天嫁衣很美，可惜，新郎跑了。
”“你——！”云念被我噎得说不出话，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立刻切换成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妹妹，算我求你了，
行吗？我爱季尘，我不能没有他。你从小就懂事，什么都让着我，这次你也让让我，好不好？
你不要再折磨他了，他身体不好……”“他身体不好？”我打断她的话，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是因为谁？你用我的血养得面色红润，去配你的佛子。
现在他快死了，你倒心疼起来了？云念，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是黑色的吗？
”云念的伪装被我毫不留情地撕开，她脸上的柔弱褪去，只剩下怨毒。“对！我就是故意的！
谁让你这么下贱，天生就是给我当垫脚石的命！你以为你现在能拿捏住季尘，你就能翻身了？
我告诉你，他就算死，爱的人也是我！你不过是个让他恶心的寄生虫！”她说完，
似乎还不解气，目光扫到我床头的输液管。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伸手，
就要去拔我的针头！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几个身穿黑衣的保镖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季尘的助理，林风。他看到云念的动作，脸色大变：“云念小姐，你在做什么！
”云念的手僵在半空。林风没有再看她，而是径直走到我床边，恭敬地递上一台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季尘苍白的脸。他通过视频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探究，有厌恶，
还有一丝被疼痛折磨的狼狈。“医生说，”他缓缓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不稳，
“你的多个脏器正在衰竭，急需合适的移植源。”我的心沉了一下。
只听他继续说：“你的血型，很特殊。和我的，一样。”4季尘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他说，我的血型很特殊，和他一样。
我看着视频里他那张圣洁悲悯的脸，突然很想笑。特殊？是啊，太特殊了。
特殊到成了另一个人专属的、予取予求的血库。云念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
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一种病态的狂喜所取代。她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季尘……”她娇弱地开口，试图博取他的注意，“妹妹好可怜，
我们一定要救她……”季尘的目光却没有看她，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穿透屏幕，
看进我的灵魂深处。“云舒，我问你，你想活下去吗？”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我想活吗？在暗室里等待死亡的时候，我不想。但现在，我想。
我想活下去，看着他们每一个人，为他们对我犯下的罪孽，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对他扯出一个虚弱至极的、满是嘲讽的笑。我的沉默，
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是季家的私人医生。他看了一眼我的各项数据，表情凝重地对视频里的季尘说：“大师，
云舒小姐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尤其是心脏，衰竭速度非常快。如果不进行移植，
恐怕撑不过这个星期。”云念立刻接话，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和“善良”：“那……那用我的！医生，抽我的血，用我的心！
只要能救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她演得声情并茂，眼泪说来就来，
仿佛真的是个为妹妹奋不顾身的绝世好姐姐。医生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说道：“云念小姐，
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心脏移植需要考虑配型、血型、排异反应等多种复杂因素，
不是谁的都可以。”他说完，便将一份报告递给了林风，林风又将它呈现在了季尘的镜头前。
整个病房里，静得能听见仪器运作的微弱电流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季尘的脸上，
等待着他的宣判。我能感觉到，那股与他相连的、源源不断的痛苦，在此刻也变得紊乱起来。
他在挣扎，在权衡。一边是与他性命相连，却让他厌恶至极的我。一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那个他以为纯洁善良，需要他保护的云念。过了漫长的几秒，季尘终于再次开口。
他的眼神越过我，落在了哭得梨花带雨的云念身上，那眼神里，
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丝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东西。“念初，别怕。”他安抚她。随后，
他的目光才重新转回到我的脸上，那丝“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决断。“云舒，”他说，“我会动用季家所有的资源，
为你寻找最合适的心脏源。在找到之前，我会让医生用最好的药，维持你的生命。
”他顿了顿，仿佛在宣布一个恩赐。“但是，念初是无辜的，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声音穿透屏幕，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里，砸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痉挛。
“所以，
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你需要一颗心脏才能活下去的话……”“我给你。
”5这三个字，从那位高高在上的佛子口中说出，带着一种自我牺牲般的圣洁与悲悯。
仿佛是天大的恩赐。云念瞬间捂住了嘴，泪眼婆娑地看着屏幕，感动得无以复加：“不！
季尘！不可以！你怎么能……”我的父母更是震惊得无以言表。而我，在极致的错愕之后，
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笑声牵动了伤口和衰竭的内脏，我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整个灵魂都咳出来。他要给我他的心？多么可笑。他根本不知道，
他的命，早就和我拴在了一起。他这番话，不是在牺牲，而是在自救。可他却用这种方式，
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爱牺牲的圣人，同时将云念那个罪魁祸首，
彻底摘成了一个需要他用生命去保护的、无辜的白莲花。而我，成了那个用卑劣手段，
逼得圣人要剜心自证的毒妇。“好啊。”我在咳嗽的间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既然佛子大人如此慈悲，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明天，
我就要换心。你的。”视频里的季尘，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想到我会如此“不知好歹”。
“云舒，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底线？”我反问，“我的命都快没了，
还在乎你的底线？要么，你现在就过来，把你的心挖给我。要么，
就闭上你那张普度众生的嘴。”就在病房气氛僵持到冰点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病房的窗户，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一个穿着破烂僧袍，
浑身脏兮兮的疯和尚，像只灵巧的猴子一样翻了进来。“我的乖乖，这么热闹？
”他咧着一口黄牙，笑嘻嘻地看着满屋子的人，“看来我的‘同心咒’，效果不错嘛！
”正是那个给我和季尘下咒的疯和尚！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保镖们立刻就要上前，却被疯和尚随手一挥，就东倒西歪地倒了一片。“别动，别动，
让老和尚我看看我的杰作。”他蹦到我的床边，抓起我的手腕，眯着眼睛探了探，又咂咂嘴。
“啧啧啧，油尽灯枯，离死不远啦。”然后他又指着屏幕里的季尘，
嘿嘿一笑：“你小子也别得意，她死了，你这小身板，会砰的一声，炸成一朵血莲花哦，
比你那庙里的好看多啦！”季尘的脸色铁青：“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把这妖术解开！
”“解开？”疯和尚掏了掏耳朵，“这‘同心咒’，乃是上古血咒，一旦结下，
除非一方魂飞魄散，否则无解。不过嘛……”他话锋一转，
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看不出材质的小牌子，塞进了我的手里。那牌子入手冰凉，
上面刻着奇异的纹路。“小丫头，我看你顺眼。”疯和尚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咒不是‘痛苦同感’，而是‘生命同源’。他就是你的药，
也是你的毒。这块‘控灵牌’，能让你反客为主。是吸干他，还是留着当个听话的血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