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勃端察儿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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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兰豁阿去世后,她的五个儿子就分了她的牲畜(这是游牧人民最主要的财富)。

更确切的说,是西个年纪较大的儿子几乎分得所有,给最小的弟弟孛端察儿几乎没留下什么(勃端察儿在蒙古语中意为“老实人”,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老实与怯弱,他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于是,勃端察儿的传奇故事便开始了。

之前讲到过苍狼与母鹿的故事、天神之子的故事,现在,我们必须从传说回到现实中来,以便对这个草原盗贼的生活有所了解。

通过家族分财产这件事,勃端察儿最终意识到这一点:在这个家中,他是多余的。

于是,他决定离开家,靠自己的本事到外面的世界去碰碰运气。

他骑上一匹劣等白马(这匹马背部布满黑点,马尾巴上的毛脱了一半,马背上也有擦伤)就上路了。

只有这匹马和他一同上路,在广袤的草原上,随时会有迷失的危险,因此,他的命运也充满了不确定因素他很清醒的认识到“马在人在,马亡人亡”这个道理。

他南下到斡难河河谷,到了巴勒谆岛,在这里搭了个破茅草屋。

在茅屋旁边,他发现了一只鹰,这种鹰会俯冲捕获动物,此刻它正在吞食一只草原黑鸡。

他就抓住了这只鹰,并把它驯化成为专门捕获猎物的家养鹰。

春天的时候,当数以千计的鹅群和野鸭群结对来到斡难河的时候,勃端察儿便会将鹰放出去,而在捕猎之前,他己经事先把他的鹰饿了很久。

就这样,他们的猎物就足够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他们没有猎物吃时,勃端察儿儿又借助狼群所捕获的食物充饥。

这些狼群经常捕获在斡难河岸边的狍、鹿、羚羊或者野驴之类的动物。

勃端察儿守在僻静处,当狼群抓住猎物或者将猎物包围时,他就弯弓搭箭射杀猎物,与狼群共同分享食物。

有时,狼群剩下的食物也会被他拿回去吃,当然,他也会留一点食物喂他的鹰。

然而,从统格黎克溪盆地(这条溪水很可能是鄂尔浑河的支流,在乌兰巴托北面)来的一群人打扰了孛端察儿艰苦却宁静的生活。

这群人也在这里扎营定居。

勃端察儿一开始还能与这群人和平相处。

每天,带着自己的鹰打完猎后,他总会来到这群人驻扎的地方讨要一些马奶喝,这些人从来不会拒绝他。

但是,由于这些人性格多疑,所以并不愿与人深交。

勃端察儿与他们从来不会问一些诸如是何族人、祖籍何处的隐私问题。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勃端察儿都会很小心地返回到他居住的小茅屋去。

勃端察儿的大哥,也就是不忽合塔吉,突然良心发现,很担心弟弟的处境。

于是,他到处打听弟弟的下落。

从不忽合塔吉的描述中,这群牧民发现了他们的邻居正是不忽合塔吉要找的人。

于是他们说道:“你要找的那人就住在我们附近,他每天都要到我们这里来讨要马奶喝。

但是,我们的确不知道他晚上到底住在哪里。

不过,每当刮西北风的时候,他的猎鹰所捕获的野鹅的毛便随风一首飘到了我们这里。

你应该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平时他差不多都在这个时间来。”

的确,不多久,勃端察儿就来了,两兄弟马上认出来了彼此,然后便骑着马,沿着斡难河而去。

他们就这样一路同行,其间,勃端察儿连说了一句十分让人费解的话三次:“人有头,衣服有领子,这才像话嘛。”

但是,他的哥哥似乎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他又解释道:“刚才那群人,他们没有首领统帅,就像盘散沙。”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头与脚的区别,对于他们而言,什么都是一样的。”

当说这些话的时候,勃端察儿根本没有想到那些人曾经天天给他喝马奶救活了他,他露出了草原盗贼的真实面目。

他又补充道:“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俘虏他们,把他们的财产掠夺过来。”

不忽合塔吉这人就喜欢捞些不义之财,他马上将这个流浪在外的弟弟带回家中,兄弟五个在家里商讨了这个计划,其他三个哥哥也都十分同意勃端察儿的计划。

于是,他们跃身上马,朝着勃端察儿曾经住过的茅屋奔去。

因为熟悉地形,勃端察儿跑在最前头。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抓住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年轻女子,强迫她讲出有关他们部落的更多信息。

从这个女子口中得知,这个部落是扎儿赤兀部落的一个分支。

然后他们就开始突袭这个部落。

蒙古的史学家以一种自豪的笔调记录着这件事:“我们突然袭击他们,夺取了他们的牲畜和他们的储备,这些人也成了我们的奴隶。”

这些野蛮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现了他们的野人行径。

因为软弱,勃端察儿一开始受到哥哥们的欺辱,不得不离家出走。

现在,他又重新回到家中。

他以怨报德,背叛了扎儿赤兀族人对他的信任,却以此重新得到哥哥们的尊重。

在研究成吉思汗的史学家看来,这些不忠的行为竟然成了勃端察儿的主要功劳。

的确,想想孛端察儿的例子,我们看到了草原生存的法则,这同“丛林法则”极其相似。

“扎儿赤兀族人因为弱小而被击溃,因为他们缺少一个首领来指挥他们。”

战争中的首领,人们的领袖,天生的帅才,勃端察儿的后代们将向我们展示出他们是如何配得上世界征服者这一美誉的。

但是,在成为世界征服者之前,他们必须按照阿兰所说的那样,统一并团结蒙古各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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