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骑速递:从一张便签开始的物流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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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活了!

送便签到 81层铁锚酒馆,报酬半块压缩饼干!”

林默踩在倒扣的油桶上,铁桶表面斑驳的油渍蹭脏了他那双用轮胎皮缝补的旧靴子。

三天后的废弃车库里,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气息扑面而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这些下巢人形态各异,有因工厂倒闭失业、手掌布满老茧的工人,有背着工具包、指甲缝嵌满黑油的维修工,还有两个脖颈处残留着锈牙帮刺青的小喽啰,此刻他们眼中跳动着罕见的光亮,像是久旱土地上终于萌发的新芽。

车库墙面早己被岁月啃噬得坑坑洼洼,半面墙却被醒目的红油漆填满——那是林默用拆下来的广告灯箱支架当尺子,歪歪扭扭绘制的简易地图。

十多个用白粉笔圈出的“据点”星罗棋布:老水循环站旁画着滴水的符号,废弃仓库标注着歪斜的营养膏图案,破作坊外甚至画了辆歪脖子摩托车。

地图右侧,一张用生锈铁钉固定的皱纸微微颤动,“铁骑速递规则”五个字力透纸背,每个字的边缘都被反复描粗,仿佛要将这份承诺刻进下巢的墙壁:接需求:送东西、传消息、找物件,报酬合理就接;保安全:丢件坏件双倍赔,假消息分文不取;守时间:约定几点到就几点到,超时不收钱;不碰黑:不送混沌符号、毒营养膏,不帮人抢东西。

这些规则的每个标点都凝结着林默的生存智慧。

他曾在深夜反复摩挲着从废墟里捡来的旧手机,将外卖平台界面截图上的条款逐条拆解,再用下巢人听得懂的语言重新编织。

事实证明,这套规则就像黑暗中的信号灯塔,当第一个客户——那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妇人颤抖着递来装棉袄的布袋时,林默就知道他赌对了。

“泰姆,你对管道熟,跑这趟最快。”

林默将叠得西西方方的棉袄塞进防水袋,那布料边缘磨损的线头让他想起母亲织的毛衣。

他又摸出用外卖箱塑料板改造的护膝,塞进几团从旧床垫里扯出的棉絮:“遇到锈牙帮的人,往左边窄巷跑,那里的急弯能卡住他们摩托的侧支架,我试过三次。”

当泰姆带着回信和额外报酬归来时,暮色中的车库爆发出欢呼,那半块压缩饼干在众人手中传递,每道齿痕都成了信任的刻度。

消息如瘟疫般在 79层蔓延。

商人们抱着裹满油渍的机械零件找上门,母亲们小心翼翼捧着孩子磨破边角的布偶,甚至从中层巢都垂下的升降机缝隙里,会悄悄递出贴着帝国徽章却未盖邮戳的信件。

林默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客户的特殊要求:“布偶要避开强光信件需在月蚀时分送达”,这些看似琐碎的细节,成了他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的密码。

当三辆锈迹斑斑的“锈铁摩托”突突开进车库时,林默正在用捡来的齿轮组装货架。

这些发动机嘶吼着喷出黑烟的老旧机器,是他用两袋营养膏和一包止痛片从破作坊换来的。

他趴在滚烫的排气管旁调试化油器,油污蹭花了半边脸,却突然被燃料问题卡住喉咙——巢都底层的“黑油”像液态火焰,不仅价格高昂,更被锈牙帮用带刺铁丝网圈成禁地。

“老水循环站有旧发电机!”

泰姆的话像闪电劈开黑暗。

林默连夜翻出压在箱底的汽修手册,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他打工时的工牌。

在弥漫着腐锈味的地下室,西个人轮番上阵,用撬棍撬开布满铜绿的机壳。

当“古泰拉”字样在手电筒光束下显现,林默的手指突然颤抖——那些沉睡百年的英文字母,此刻竟成了救命符。

简易过滤器运转时,黑色燃料缓缓变成琥珀色的液体,发出汩汩声响。

这本该是庆祝的时刻,五辆轰鸣的改装摩托却碾碎了喜悦。

疤脸的链锯剑撕开夜幕,锯齿上残留的金属碎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默握紧口袋里的笔记本,那上面“疤脸右膝旧伤阴雨天会痛偏爱掺了罂粟籽的营养膏”等记录,此刻化作谈判的筹码。

“疤脸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林默扯开领口,露出被热浪烫伤的疤痕,“我送的都是些讨生活的活儿,您看——”他指向墙角堆积的包裹,里面有给病人送的消炎药,给孩子送的识字卡,“这些人安定了,您收保护费也能少费点拳脚。”

当疤脸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规则,林默知道转机来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时候规则比拳头更有威慑力。

深夜的篝火噼啪作响,林默将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碎屑撒进锅里。

沸腾的净水冒着热气,映照着每个人脸上舒展的皱纹。

有人用铁皮罐敲出节奏,苍凉的歌声在车库回荡。

林默望着墙上的地图,用红笔在 79层外画了个更大的圈,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像是未来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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