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江月发烧了,我现在必须过去。”沈宴抓起玄关的外套,语气焦急得不容置喙。
我端着刚出锅的长寿面,愣在厨房门口。“今天是我生日。”“许念,别闹,人命关天。
”窗外暴雨如注,他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连伞都忘了拿。我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笑了。
原来,在沈宴心里,我的生日,只是一场胡闹。
第一章我把那碗一口没动的长寿面倒进了垃圾桶。汤汁溅起,带着葱花和荷包蛋的香气,
像一个无声的嘲讽。三年的婚姻,我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习惯了沈宴的心不在焉,
习惯了他手机里那个单独分组的“J”,习惯了他每年总有几天会莫名地沉默和酗酒。
我知道江月,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沈宴的白月光。他们是青梅竹马,
大学里人尽皆知的金童玉女。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走到最后,直到毕业前夕,
江月毫无征兆地出了国,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沈宴颓废了整整一年。而我,
就是在那一年里,像个小偷一样,趁虚而入,用日复一日的陪伴和关怀,
捂暖了他那颗冰封的心。领证那天,他握着我的手,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说:“许念,谢谢你。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信了。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
再冷的石头,也能被我捂热。可我忘了,石头就是石头。而江月,是烙在他心口的朱砂痣,
是窗前那抹永远皎洁的白月光。她一回来,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沈宴的母亲,我的婆婆。“念念啊,阿宴是不是去医院了?哎,
江月那孩子也是可怜,一个人在国外无亲无故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生病。
”婆婆的语气里满是心疼,是对江月的心疼。我握着手机,指节泛白,声音却很平静:“嗯,
他过去了。”“那就好,那就好。你多担待一点,江月是阿宴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他不能不管。你作为妻子,要大度。”“妹妹?”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
像是在品尝一颗黄连,“妈,他们不是谈过恋爱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传来婆婆略带不悦的声音:“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谁年轻时候没犯过糊糊?
现在阿宴娶的是你,你才是沈家的媳妇,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我看着窗外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树枝,忽然觉得,
我和这树没什么两样。看似扎根在沈家,其实一场风雨就能让我原形毕露。
我不是沈家的媳妇,我只是一个,在江月缺席时,负责照顾她心爱男人的,一个合格的保姆。
凌晨三点,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宴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湿气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他在黑暗中被绊了一下,低咒一声,
然后才发现了我。“怎么还没睡?”“等你。”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飘忽。
他打开灯,刺眼的光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他似乎有些疲惫,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江月那边高烧不退,我守了一夜。”“她怎么样了?”我问,
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刚睡下,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引发的感染,
得住院观察几天。”他一边说,一边脱下湿透的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那件外套,
是我上个月跑遍了全城才给他买到的生日礼物,某个小众品牌,他说过很喜欢。现在,
它像一团垃圾一样被丢弃。“沈宴,”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谈谈吧。”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伸手揉了揉眉心,“我很累,许念,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不行。”我坚持道,“就现在。
”或许是我的固执让他感到了不耐,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又想闹什么?我说了,
江月只是我妹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懂事?”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你为了别的女人彻夜不归的时候,我要笑脸相迎,夸你体贴周到?
在你把我亲手做的长寿面倒掉,却记得她喜欢吃城西那家粥的时候,我要为你鼓掌,
说你记忆力真好?沈宴,你的懂事,是不是就是让我当一个没有感情的瞎子和聋子?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三年的委屈和不甘。沈宴被我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许念,你非要这么无理取闹吗?
”“无理取闹?”我看着他,心一寸寸地冷下去,“是,我是无理取闹。
那一个理智懂事、善解人意的沈太太位置,你留给江月好了。”我转身从茶几的抽屉里,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那份文件,拍在他面前。白纸黑字,无比清晰。“我们离婚吧。
”第二章“离婚?”沈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拿起那份协议,只扫了一眼标题,
就轻蔑地扔回了茶几上,“许念,你闹够了没有?”他的眼神里没有震惊,没有不舍,
只有被挑战了权威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仿佛我的离开,
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没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很认真。这三年来,
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我累了,沈宴,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替身,
也不想再和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过一辈子。”“替身?”沈宴嗤笑一声,
他像是被踩到了痛脚的猫,瞬间炸了毛,“谁告诉你你是替身了?许念,
你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那么高。我和江月是过去,而你是现在,是我的妻子!”“妻子?
”我反问,“一个连自己生日都不能和丈夫一起过的妻子?一个丈夫可以为了别的女人,
在大雨天抛下的妻子?沈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真的把我当妻子了吗?
”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尖刀,刺向他,也刺向我自己。他被我问得节节败退,眼神躲闪,
不敢与我对视。“我……我只是……”他支吾了半天,最后恼羞成怒地吼道,
“江月她一个人,她刚回来,身体又不好!我能怎么办?难道见死不救吗?许念,
我以为你是个善良大度的女人,没想到你这么不可理喻!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指责我的小气,我的不懂事。原来,
爱得更多的那个人,连呼吸都是错的。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连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是,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平静地看着他,
眼神里再无波澜,“所以,我们离婚吧。这样,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照顾你的江月妹妹了,
没有人再会‘无理取闹’地打扰你。”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回卧室,关上了门。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着外面客厅里传来的,他烦躁的踱步声,和一声压抑的,
砸碎东西的闷响。我没有哭。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第二天我醒来时,
沈宴已经走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对我昨晚冲动的无声嘲讽。
我自嘲地笑了笑,收拾好自己,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我是个珠宝设计师,
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着首席设计。工作是我唯一的寄托,也是我在这段窒息的婚姻里,
唯一的喘息口。刚到公司,助理小陈就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念姐,你听说了吗?
我们公司好像要被收购了!”“收购?”我有些惊讶,“被谁?”“听说是沈氏集团!
就是那个地产大鳄沈氏!”小陈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听说沈氏的太子爷,年轻有为,
长得还特别帅!要是真的,我们以后可就是沈氏的员工了!”沈氏集团。我端着咖啡杯的手,
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沈宴,就是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这件事,他从未对我说起过。
我们结婚三年,住的是他自己买的公寓,开的是普通的代步车,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家境优渥的普通白领。原来,他对我隐瞒的,又何止一个江月。
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这段婚姻,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吗?下午,公司的总监召集了所有高层开会。会议室里,
气氛严肃。总监清了清嗓子,宣布了那个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各位,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正式宣布一件事。我们公司,已经被沈氏集团全资收购。
从下周一开始,沈氏会派新的管理团队入驻。希望大家能配合好交接工作。”总监话音刚落,
会议室里就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议论声。而我,只是静静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会议结束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江月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是许念姐姐吗?我是江月。昨天……真的不好意思,
害你和阿宴吵架了。”我握着手机,走到无人的楼梯间,冷冷地开口:“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江月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
随即用更加柔弱的语气说道:“我……我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和阿宴真的只是兄妹感情,
你千万不要误会。他很在乎你的。”“在乎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乎我,
所以在我生日那天,跑去照顾你一整晚?江月,你是在向我炫耀吗?”“不是的!
姐姐你误会我了!”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只是不想你们因为我产生隔阂。
阿宴他……他只是太重感情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把我当亲妹妹一样。
昨天我真的很难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她的话语里,
充满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无辜和委屈。好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
我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直接打断了她:“说完了吗?说完了我挂了,我很忙。”“别!
”她急急地喊道,“姐姐,我……我能见你一面吗?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好啊。”我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时间地点,你定。”我倒要看看,
这位沈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到底想玩什么把戏。第三章江月约我见面的地方,
是一家格调清雅的茶馆。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
脸上未施粉黛,却更显得楚楚可怜。那张脸,和沈宴钱夹里珍藏多年的那张照片,
几乎没有变化。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她看到我,连忙站起身,
有些局促地对我笑了笑:“许念姐姐,你来了。”我没理会她的称呼,径直在她对面坐下,
开门见山:“你想说什么?”我的直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搅动着手指,低着头,
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阿宴的气?昨天的事,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突然生病,他也不会……”“停。”我打断她,“江月,我今天来,
不是来听你道歉的。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的不耐烦似乎刺激到了她,她抬起头,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
“姐姐,我知道,你对我肯定有很深的误会。我和阿宴……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当年我出国,
是有苦衷的。”“哦?”我挑了挑眉,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出口,开始娓娓道来。她说,当年她家道中落,父亲生意失败,
欠下巨额赌债,为了不拖累沈宴,她才不得不接受了一个富商的资助,远走他乡。她说,
这些年她在国外过得很苦,一边打工一边读书,还要寄钱回家还债。她无数次想过要回来,
可是没有脸面。她说,她这次回来,只是想看一眼故乡,看一眼朋友,
没想过要打扰任何人的生活,更没想过要破坏我和沈宴的感情。故事很感人,声情并茂,
如果听众不是我,或许真的会被她打动。“所以呢?”我喝了口茶,淡淡地问,
“你的苦情戏演完了?演完了想让我做什么?感动得痛哭流涕,
然后把你和我老公一起打包送上祝福的红毯?”江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激动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们!
我只是……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爱阿宴,从始至终,我爱的人都只有他一个!
”图穷匕见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所以,你是来宣战的?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不是!”她急切地辩解,“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
我不想阿宴被你蒙在鼓里!他爱的不是你,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影子!
”“我的影子?”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对!
”江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推到我面前。里面是一条手链,铂金的链子,
坠着一颗小小的月亮。“这是阿宴大一那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月亮代表他的心。
”她看着那条手链,眼神痴迷而温柔,“后来我们吵架,我弄丢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后来,他给你设计的订婚戒指,上面的主钻,不也是月亮形状的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我的订婚戒指,是我亲自画的设计稿,
沈宴说他很喜欢,所以才找工匠打了出来。我一直以为,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独一无二的印记。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一个可笑的替代品。
我看着江月那张带着胜利者微笑的脸,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三年的婚姻,
三年的付出,到头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移情别恋。我输得一败涂地。“所以,
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江月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她收起手链,重新坐下,恢复了那副端庄优雅的样子。
“许念姐姐,我不是来跟你抢的。我只是觉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阿宴不爱你,
你又何必抓着他不放呢?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不好吗?”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字字句句,都扎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我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脸上的得意都快要挂不住了。然后,我笑了。“你说得对。”我拿起包,站起身,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强求。”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馆。阳光刺眼,
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回到公司,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枚月亮形状的钻戒。曾经我以为的浪漫和专属,此刻看来,
只剩下无尽的讽刺。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宴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他略带不耐的声音:“又怎么了?”“沈宴,”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离婚协议,你签一下吧。我已经签好字了。”“许念你……”“房子车子我什么都不要,
我净身出户。”我打断他,“我只有一个要求。”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们公司被沈氏收购了,对吗?”我问。“……是。”他迟疑地回答。“我的要求是,
你不能插手我们公司的任何事务,不能开除我,也不能干涉我的工作。我要凭我自己的能力,
继续留在这里。”这是我最后的骄傲和底线。我不能连我唯一热爱的事业,
都因为这个男人而失去。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
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好,我答应你。”“谢谢。”我挂断电话,
摘下无名指上那枚闪耀了三年的戒指,扔进了办公桌最深处的抽屉里。再见了,沈宴。
再见了,我卑微而可笑的三年。第四章周一,沈氏集团的管理团队正式入驻公司。
新上任的CEO,在全员大会上发表了讲话。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上台时,
整个会议室都沸腾了。“天啊!新来的CEO居然是沈氏的太子爷沈宴!
”“他本人比财经杂志上还帅啊!”“完了完了,我感觉我要恋爱了!
”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和惊叹声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终究还是食言了。他答应过我,不插手公司的事务。可现在,
他却以这样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沈宴站在台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深邃,复杂,
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探究。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垂下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
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花。整个会议,我如坐针毡。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我的神经。
会议结束后,总监通知我,新任的沈总要单独见我。我走进那间曾经属于总监,
如今已经换了主人的办公室,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沈宴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背对着我,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你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沈总,您找我?
”我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用最官方,最疏离的语气开口。他转过椅子,
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几天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一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眼底带着一丝疲惫。“许念,我们非要这样吗?”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哪样?”我故作不解,“沈总,如果您找我来,只是想说这些私事,
那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的冷漠和疏离,显然激怒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私事?
”他冷笑一声,逼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们还没离婚,
你就这么迫不及不及待地要跟我撇清关系?许念,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是。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一天都不想再跟你待在一起。沈宴,你放手!
”我用力挣扎,他却抓得更紧。“不放!”他的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许念,
我不同意离婚!”“你凭什么不同意?”我气笑了,“凭你心里装着别人,
还想让我给你当免费保姆?凭你把我当成替身,践踏我三年的感情?沈宴,你别太自私了!
”“我没有!”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我没有把你当替身!
那枚戒指,不是因为江月!”“不是因为她?”我冷笑,“那是为什么?别告诉我,
你天生就对月亮情有独钟!”“我……”他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只觉得无比讽刺。事到如今,他还在撒谎。“够了,沈宴。
”我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
离婚协议我已经寄给你了,财产我一分不要,只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生路?
”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里满是痛楚,“离开我,就是你的生路?”“是。
”我点头,眼神坚定,“没有你的生活,我才能呼吸。”我的话,像一把利剑,
狠狠刺入他的心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办公桌上,脸色惨白。办公室的门,
在此时被敲响。“请进。”沈宴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门被推开,
江月端着一个保温桶,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阿宴,我给你炖了汤,你……”她的话,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随即换上了一副惊讶又无辜的表情:“许念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我看着她,
又看了看沈宴,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滑稽得可笑。正主和小三,捉奸在床,也不过如此吧。
“我来向沈总汇报工作。”我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沈总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
我转身就要走。“等等!”沈宴叫住我。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留下,一起喝点汤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我僵在原地。江月已经善解人意地走了过来,
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汤,递到我面前,笑得温柔又大方:“是啊,姐姐,一起喝吧。
我炖了一下午呢,特意给阿宴补身体的。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她的姿态,
像极了这里的女主人。而我,才是一个多余的,不合时宜的客人。
我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接过碗,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
走到窗边,一把将整碗汤,连带着我的屈辱和愤怒,尽数倒了出去。“我不渴。”我转过身,
将空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看着脸色铁青的沈宴和目瞪口呆的江月,一字一句地说,“还有,
别叫我姐姐,我嫌恶心。”第五章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江月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捂着嘴,
一副泫然欲泣、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够了!
”沈宴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那声音,不是对我,而是对着江月。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沈宴快步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不易察arle的……紧张?“许念,你一定要这样吗?
当着外人的面,给我难堪?”“外人?”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江月,
“沈总,你确定她是外人吗?我怎么觉得,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外人?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沈宴的脸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你……”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阿宴,你别怪姐姐,都怪我……”江月抽泣着,
走过来想要拉沈宴的胳膊,却被他不耐烦地一把甩开。“你先出去!”沈宴低吼道,
看都没看她一眼。江月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她大概从没想过,一向对她温柔备至的沈宴,会这样对她。她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然后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办公室里,
只剩下我和沈宴两个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现在你满意了?”沈宴转过头,
目光沉沉地盯着我,眼底是翻涌的怒涛,“把她气走了,你就开心了?
”“我没有想气走任何人。”我平静地回视他,“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沈宴,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需要扯上第三个人来表演。你如果真的想保护她,
就应该让她离我远一点。”“许念!”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我的名字,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没有插手你的工作。我来公司,
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你为什么非要把所有事情都扯到一起?”“正常的商业行为?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宴,你敢说你收购我们公司,不是因为我?
你敢说你亲自出任CEO,不是为了把我困在你身边?”他沉默了。他的沉默,
就是最好的回答。我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