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带回温妤那天，雪下得很大。他指着那个我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女人，对我说：“陈念，
这是温妤，以后她就是你妹妹。”妹妹？一个在他心里住了十年，连密码都是她生日的妹妹？
我笑了，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平静地递上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江川，我成全你们。
”第一章“陈念，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江川的声音穿过客厅的喧嚣，
将我从厨房的忙碌中唤了出来。我解下围裙，擦了擦手，一抬头，
就撞进了一双含着浅笑的眼眸里。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
气质干净得像一株雨后的百合。我认识她。温妤。江川放在心尖上十年，
却不敢触碰的白月光。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结婚三年，我以为自己早已百炼成钢，
可当这个只存在于他醉后呢喃和旧相册里的女人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
所有的坚强不过是自欺欺人。江川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我面前，
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小心翼翼。“陈念，这是温妤，她刚回国，暂时没地方住，
先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说出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你就……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亲妹妹？我看着他，
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是没有。他眼里的认真和坦然，像一把最锋利的刀，
将我凌迟。客厅里还有江川的几个朋友，他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温妤适时地挣脱开江川的手，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陈念姐，
是不是……太打扰你了？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江un立刻皱起了眉，语气带着一丝责备：“陈念，
你这是什么态度？温妤她一个人在国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回来，
我们帮帮她不是应该的吗？”一个朋友打圆场，“就是啊，嫂子，都是朋友，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怎么会打扰呢？
家里房间多，温妤妹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去做饭，你们先聊。”我转身逃回厨房，
将门关上的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我听见客厅里，
江川在轻声安慰温妤：“别理她，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多想，安心住下。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无声地笑了。是啊，我就是那个脾气。
一个不懂事、不大度、连丈夫带回家的“妹妹”都容不下的恶毒女人。晚饭是我精心准备的，
满满一桌都是江川爱吃的菜。可他整晚的注意力都在温妤身上。“温妤，你尝尝这个，
你以前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他夹了一块放到温妤碗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温妤，
慢点吃，别噎着。喝点汤。”他盛了一碗汤，细心地吹凉了，才递过去。“温妤，
你瘦了好多，在外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他心疼地看着她，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而我，
这个名正言顺的江太太，从头到尾，他没有看过一眼，没有问过一句。我就像一个透明人，
或者说，一个碍眼的多余摆设。朋友们察觉到气氛不对，吃完饭就匆匆告辞了。
我默默地收拾着碗筷，江川陪着温妤在客厅看电视，两人靠得很近，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那笑声像针一样，一下一下扎在我的心上。夜深了，我洗漱完躺在床上，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江川还没有回来。我睡不着，索性起身，想去倒杯水。刚走到客厅，就看到花园的落地窗前，
站着两个人。江川背对着我，将温妤圈在怀里。夜色朦胧，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却能清晰地听到温妤带着哭腔的声音。“阿川，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川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和无奈：“傻瓜，哭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吗？”他低下头，
轻轻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然后，他的唇，缓缓地落在了她的唇上。那一刻，
我感觉世界都崩塌了。手里玻璃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就像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声音惊动了花园里的两个人。江川猛地回过头，看到我时，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推开温妤，快步向我走来。“陈念，你……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江川，我们离婚吧。”第二章“离婚？”江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里的慌乱被愠怒取代，“陈念，你又在闹什么？”“我闹？”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
“江川，你带着你的白月光回家，让我把她当妹妹照顾。你在花园里抱着她亲她，
现在反过来说我闹？”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一把锤子砸在寂静的夜里。
温妤也走了过来，她怯生生地躲在江川身后，拉着他的衣角，小声说：“阿川，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的。陈念姐，你别怪阿川，
我们刚才只是……只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多好的一个词。把背叛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江川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我低吼：“你闭嘴！温妤她刚回来，身体不好，你别吓着她！
我刚才只是看她哭了，安慰她一下，就是一个朋友间的拥抱，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
”朋友间的拥抱？朋友间的拥抱需要嘴对嘴吗？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到了这个地步，
他还在维护她，还在指责我。“江川，三年来，你扪心自问，我闹过吗？”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你用她的生日做你所有银行卡的密码，我闹过吗？
你每年她生日那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她的照片喝一整晚的酒，我闹过吗？
你车里至今还挂着她送你的平安符，我闹过吗？”江un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开始躲闪。
这些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他以为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蒙在鼓里。“我什么都知道，
江川。”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爱你，所以愿意装傻，愿意等你。
我等你忘了她，等你看到我的好。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三年不够，那就五年，
五年不够，那就十年。总有一天，你会回过头看看我。”“可是我错了。”我惨然一笑，
“有些人，有些事，是捂不热的。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现在她回来了，你自由了。我不想再装傻了，太累了。”我转身从茶几的抽屉里，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我已经签字了。”江川看着那份协议，
像是看到了什么烫手山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陈念，你非要这样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我承认，我心里一直有温妤，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我和你结婚，就是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好好过日子？”我重复着这几个字，
只觉得讽刺，“就是把你的白月光接到家里，让我伺候她，
然后看着你们在我面前上演情深不寿吗？江川，你想要的不是妻子，
你想要的是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能帮你掩盖你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挡箭牌！
”“你简直不可理喻！”江川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协议，
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我告诉你，陈念，这个婚，我不会离！
”他指着我，眼神冰冷，“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好好当你的江太太。
别逼我用别的手段让你听话。”说完，他拉着还在抽泣的温妤，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进了客房。‘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我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狼藉，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我慢慢地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那些碎片。他以为撕了协议，
就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他以为用威胁，就能让我屈服吗？江un，你太不了解我了。
以前的我，因为爱你，可以卑微到尘埃里。但现在，我的爱，死了。一个连心都死了的人，
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江川和温妤下楼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我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餐桌上摆着三明治、牛奶和煎蛋。
江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缓和，他或许以为，我昨晚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想通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语气生硬地说：“算你识相。”我没有理他，
只是将一份三明治和牛奶推到他对面，然后端着另外两份，走到了温妤面前。
温妤受宠若惊地站起来：“陈念姐，我……我自己来就好。”我对着她笑了笑，
那笑容温柔又和煦，就像昨天的一切从未发生过。“温妤妹妹，快坐下吃吧。昨晚是我不好，
情绪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江川说得对，
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好好相处才是。”我的态度转变太快，不仅温妤懵了，
连江川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审视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笑得毫无芥蒂：“江川，你愣着干什么？快吃啊，
不然上班要迟到了。”他盯了我半晌，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低头开始吃早餐。一顿饭，
在一种诡异的和谐气氛中结束了。江川去上班后，家里只剩下我和温妤。
我热情地拉着她参观房子，给她介绍家里的各种设施，甚至打开了我的衣帽间。“温妤妹妹，
你看，这些衣服和包包，有喜欢的随便拿去穿。我们身形差不多，你应该能穿。
”温妤看着满屋子的奢侈品，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贪婪。
但她嘴上还是推辞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太贵重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拿起一个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塞到她怀里，“我们是姐妹嘛。
江川赚钱不就是给我们花的吗？你不花，难道还留给外面的小妖精花？
”我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温妤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没抵挡住诱惑，
将包包收下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对温妤简直比亲姐妹还亲。带她逛街，
给她买最贵的衣服和首饰，做她最爱吃的菜。江川对我的转变很满意，
他以为我终于“懂事”了。他甚至在一天晚上，主动走进了我们的卧室。这是温妤回来后，
他第一次主动亲近我。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有些沙哑：“念念，
这几天，委屈你了。”我身体一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强忍着不适，转过身，
勾住他的脖子，笑靥如花：“不委屈。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他看着我温顺的样子，眼里的防备终于彻底卸下。他低头想吻我。我却在他靠近的瞬间，
偏过了头，轻声说：“江川，我想要个孩子。”第三章“孩子？”江川的动作停住了，
他撑起身体，皱眉看着我，眼里的情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审视和不解，
“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我们结婚三年，他从未提过孩子的事。我旁敲侧击过几次，
他都以事业为重，暂时不考虑为由搪塞过去。我知道，
他只是不想和我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一个可能会将他和温妤彻底隔开的牵绊。我仰起脸，
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坦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我们结婚三年了，
也该有个孩子了。再说了，温妤妹妹回来了，家里也热闹。要是再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我故意提起温妤，观察着他的反应。果然，听到温妤的名字，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继续加码，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生孩子？
”“胡说什么！”他立刻否认，语气有些急躁，“我当然想过。
”他或许是怕我再像那天晚上一样闹起来，破坏他现在“家庭和睦”的大好局面。
或许是我的温顺让他放松了警惕。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妥协道：“好，
你想生，我们就生。”说完，他便重新覆了上来，动作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敷衍和不耐。
我闭上眼睛，强忍着心底的恶心，默默地承受着。江川，这是你欠我的。
这是你和你心爱的温妤，欠我的。从那天起，我不再做任何避孕措施。
我开始算着自己的排卵期，想方设法地拉着江川履行“夫妻义务”。
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情不愿，但为了稳住我，为了让他和温妤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平共处”，
他还是配合了。而我对温妤，则愈发地“好”。我不仅给她买名牌包包和衣服，
还给了她一张副卡，额度五十万。“温妤妹妹，随便刷，密码是江川的生日。
”我笑着将卡塞到她手里。温妤半推半就地收下了，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她大概以为，我真的被她和江川哄骗住了，成了一个任由他们拿捏的傻子。
她开始越来越放肆。她会在江川在家的时候，穿着性感的睡衣在客厅里晃来晃去。
她会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和江川撒娇，让他喂她吃水果。
她甚至会“不小心”把红酒洒在我的白色羊绒地毯上，
然后一脸无辜地说：“对不起啊陈念姐，我不是故意的。”而江川，
永远都只会说那一句：“算了，她不是故意的。一块地毯而已，再买就是了。
”我每次都笑着说“没关系”，然后转头就让保姆把地毯扔掉，换上更贵的。
我要让他们以为，我真的不在乎。我要让他们在我营造的假象里，越陷越深，越发放纵。
一个月后，我的例假推迟了。我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显示，我怀孕了。
拿到化验单的那一刻，我的手都在抖。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我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江川。我选择了一个特殊的日子——温妤的生日。那天，
江川包下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顶层餐厅，为温妤庆生。他请来了许多朋友，
场面盛大得如同求婚。温妤穿着我陪她去买的高定礼服，戴着江川送她的钻石项链，
像个骄傲的公主，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江川全程陪在她身边，为她挡酒，为她切蛋糕，
眼里的爱意浓得化不开。席间，有人开玩笑：“江川，你对温妤这么好，嫂子不会吃醋吗？
”江川看都没看我一眼，笑着说：“她敢。”全场哄堂大笑。我也跟着笑，
只是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在生日宴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端着一杯果汁，走到江川和温妤面前，
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温妤妹妹，生日快乐。”我将杯子递给她，“今天，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我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江川那张英俊却薄情的脸上。我抚上自己的小腹，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我怀孕了。江un，你要当爸爸了。”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江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慌乱。而他身边的温妤，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
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第四章“怀孕？
”江川的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陈念，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包里拿出那张B超单，在他面前晃了晃，“已经六周了，
医生说宝宝很健康。”我脸上的笑容灿烂又刺眼，像是在炫耀一件战利品。
江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薄薄的纸，脸色变幻莫测，震惊、怀疑、烦躁，
最后统统化为一片阴沉。他没有一丝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反而像是在看一个巨大的麻烦。
周围的朋友们反应过来，纷纷开始道贺。“恭喜啊江川，要当爸爸了！”“双喜临门啊！
嫂子真会挑日子！”“江川你小子可以啊，闷声干大事！”这些恭喜的话语，
此刻听在江川耳里，却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应付着众人。而他身旁的温妤，早已摇摇欲坠。她惨白着脸，嘴唇哆嗦着，看着江川，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阿川……”她哽咽着，声音轻得像羽毛，
“你……你们……”她一哭，江川的心立刻就乱了。他顾不上我，也顾不上周围的朋友，
急忙扶住她，柔声安慰：“小妤，你别激动，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
”温妤猛地推开他，情绪激动地大喊，“你不是说你爱的是我吗？
你不是说你和她结婚只是迫不得已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怀孕！江川，你骗我！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让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在我和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早已是朋友间公开的秘密。只有我这个正牌妻子，被蒙在鼓里，像个小丑。
江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试图去捂温妤的嘴，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你别碰我！
”温妤哭着后退，“江川，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她捂着脸，转身跑出了餐厅。“小妤！
”江川急忙追了出去。一场精心准备的生日宴，就这样变成了一场闹剧。宾客们面面相觑，
最后都找了借口，识趣地离开了。很快，偌大的餐厅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和那个还没来得及许愿就被主人抛弃的生日蛋糕，
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江un，温妤，这只是个开始。我慢慢地坐回椅子上，拿起刀叉，
切了一块蛋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奶油很甜，甜到发腻。就像我这三年的婚姻。
那天晚上，江川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我给他打电话，他直接挂断。发信息，他也不回。
我知道，他一定在陪着温妤，想尽办法地哄她，安抚她。我一点也不着急。
我悠闲地在家养胎，每天散步，听音乐，看育儿书，仿佛真的在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保姆张妈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她大概觉得我太可怜了，丈夫在新欢旧爱之间周旋，
而我这个怀着孕的妻子却被弃之不顾。第三天，江川终于回来了。他满身疲惫，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胡子拉碴，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他一进门，
就将一份文件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签了它。”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低头一看，是离婚协议。呵，又是离婚协议。只是这一次，提出的人，是他。
我没有去看协议的内容，只是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理由呢？因为我怀孕了，
所以温妤不高兴了，你就要跟我离婚？”“陈念，你明知道我爱的是小妤，
为什么还要用孩子来绑住我？”江川的眼里满是失望和厌恶，“我以为你只是有点小脾气，
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心机深？”我笑了，“江川，我们是合法夫妻，我怀你的孩子，
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心机？难道我应该在你和你的白月光双宿双飞的时候，
默默地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不生孩子，等你老了玩不动了，再回来找我这个接盘侠吗？
”“你！”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我什么？”我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江un，你想要离婚，可以。但是，你别忘了，
我现在怀着你的孩子。根据法律，孕期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你想拿孩子威胁我？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这不是威胁，是事实。”我抚上小腹，笑得温柔，
“这个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你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我看着他，
看到他眼里的挣扎和痛苦。我知道，我赌对了。江川虽然渣，但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男人。
他可以不爱我，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陈念，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我不想怎么样。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只要你，在我生下孩子之前，和温妤断绝一切来往。
好好地陪在我身边，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你做梦！”他猛地抬起头，
赤红着双眼瞪着我，“我不可能和小妤分开！”“是吗？”我缓缓地勾起唇角，
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阿川，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傻瓜，
哭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吗？”……那晚他们在花园里的对话，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江川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第五章“你……你录音了？”江川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猛地站起来，想来抢我的手机，却被我灵巧地躲开。“别激动。”我收起手机，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只是其中一段。你猜猜，我手里还有没有别的？
比如……你和温妤妹妹在客房里，都聊了些什么？”我当然没有。
客房里我没来得及装窃听器。我只是在诈他。但显然，做贼心虚的江川信了。
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又羞又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念，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重新坐回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在我生下孩子之前，和温妤断干净。不许见面，不许联系。每天按时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