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糖醋泥球排骨的香气钻进鼻腔时，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全是我的。
高中时总接济我的李磊就坐在对面，他递过来一张纸巾，
眼神里还带着当年那种温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可我根本慢不下来。
筷子像长了眼睛，专门挑着糖醋排骨往嘴里塞。油脂在齿间迸溅的满足感淹没了一切，
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把整盘排骨都拖到了面前，直到盘子见底，才发觉李磊一筷子都没动。
“肉...就是要自己一个人吃...”我听见喉咙里滚出模糊的自语。李磊的表情凝固了。
他盯着我的嘴，瞳孔突然放大。就在那一刻，嘴里的肉突然变了质感。
香甜的肉质变得粗糙干涩，一股土腥味直冲脑门。我猛地咳嗽，
吐出来的竟是一团圆球状的泥块，褐色的土渣顺着嘴角往下掉。“怎么了？”李磊站起身，
餐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说不出话，指着那摊泥球，胃里翻江倒海。
餐厅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墙壁上渗出暗黄色的水渍。李磊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陌生，
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你没事吧？”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推开椅子冲向门口，连包都忘了拿。身后传来李磊的喊声，但那个声音越来越远，
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二 电梯索命教学楼空无一人。我沿着楼梯往下跑，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明明应该是熟悉的校园，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墙上的挂钟指针停在三点整，每层楼的布告栏都贴着同样的通知，
连墨迹晕染的痕迹都一模一样。跑到第五层时，我停住了。
那个穿着蓝色维修工服的男人站在楼梯拐角，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帽檐压得很低，
只能看见他干裂的嘴唇。我没在意，继续往下。第四层，他又站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
这次他抬了抬头，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我加快脚步，
三楼、二楼——每层楼都有他。就像复制粘贴的人偶，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我仓皇逃窜。
终于跑到一楼，出口就在眼前。可那个蓝衣服的男人就站在大门正中央，工具箱放在脚边。
“你不是人吧？”我脱口而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笑了，
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你想走出这栋楼？那你跟我走。”说完他转身走向电梯。
明明教学楼的老电梯早就停运多年，此刻电梯门却敞开着，里面亮着惨白的光。
“不...”我向后退去，“我走楼梯。”他的头猛地扭转一百八十度，
脖子像麻花一样拧紧：“楼梯走不出去的。你看——”我回头，刚才下来的楼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斑驳的墙。“来吧。”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电梯是唯一的出路。
”求生本能让我钉在原地。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电梯。门缓缓合上。
“轰隆——”金属撕裂的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巨响。
电梯井方向腾起阵阵灰尘，尖利的摩擦声持续了足足十秒才戛然而止。我瘫坐在地，
浑身被冷汗浸透。这根本不是故障——是索命。三 金边祭魂热浪扑面而来，
带着香料和腐败物混合的刺鼻气味。我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
四周是高棉语的招牌和棕皮肤的行人。刚才的教学楼像从未存在过，
取而代之的是金边喧闹的街市。更诡异的是，满大街的人都在进行某种祭祀仪式。
路边每隔几步就摆着小小的祭坛，插着香烛，供奉着水果和生肉。袅袅青烟盘旋上升，
让整条街笼罩在薄雾之中。一个老妇人突然跪在我面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她供奉的不是普通祭品，而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布偶，上面用朱砂写满了符文。“快走开！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越来越多的人看向我，他们的眼神空洞，
像在审视一个不该存在的异物。祭祀的香烛突然同时熄灭，整条街陷入死寂。危险。
比电梯、比教学楼更深的危险。“如若有人救我一命，我就答应他一个要求！
”我用尽力气嘶喊。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我的身体，猛地将我拽离地面。
街景在脚下飞速后退，祭祀的人群变成密密麻麻的黑点。狂风灌进我的眼睛，
只能模糊看见几辆警车在下方开路，警笛长鸣。等等，柬埔寨怎么会下雪？
街道不知何时覆盖了厚厚的积雪，警车的轮胎碾过，留下深色的痕迹。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我看见了那个被吊在树上的身影——穿着制服，
应该是刚才开道的警察之一。绳索勒进他的脖子，身体在寒风中微微晃动。“救他！
”我在心里呐喊，“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失去生命！”那股力量迟疑了一瞬，
然后分出一缕气流卷向那棵树。绳索应声而断，警察的尸体软软地落在雪地里。
就在这个瞬间，剧痛从心脏传来。我猛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天花板。空调运转的嗡鸣，
枕边手机的呼吸灯，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可是嘴里的土腥味挥之不去，
后背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四 泥土之谜“只是梦...”我冲进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猛漱口。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撩起衣领，
脖子上赫然有一圈浅红色的勒痕。不是梦。至少不全是。手机在客厅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李磊”的名字。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昨晚你突然跑出去，没事吧？
”他的声音透着关切，“你的包落在我车上了，给你送上去？”“不！我、我下来拿。
”小区门口，李磊靠在他的二手车旁，手里拎着我的包。阳光很好，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
可我却注意到他鞋边沾着褐色的泥土——和昨晚我吐出来的泥球一模一样。“你脸色很差。
”他把包递过来，“做噩梦了？”我强装镇定：“梦见咱们高中教学楼了，
还有...电梯坠毁。”李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怎么会梦到这个？
对了，班长说下周同学聚会，在老教学楼办，据说那是最后一批使用那栋楼的学生了，
马上要拆。”“拆？”“嗯，说是电梯出过事故，家长们都抗议。”他顿了顿，
“就咱们毕业那年，有个维修工在检修电梯时缆绳断裂，当场死亡。穿着蓝色工作服。
”我浑身冰凉：“什么时候的事？”“高考前一周吧，你还记得吗？
那天我们刚好在楼上自习。”记得。太记得了。那天我因为偷吃同桌的排骨便当被罚站走廊，
从五楼窗户能看见后院停着的救护车。蓝衣服的男人被抬出来时，工具箱摔在地上，
零件散落一地。而李磊当时塞给我一包饼干：“饿了吧？吃我的。”从那天起，
他开始总接济我各种吃的。我家境不好，母亲跟人跑了，父亲是个赌鬼，经常饿肚子。
李磊的便当总是装满排骨、鸡腿，他说他妈妈做饭总是做多。可现在想来，
为什么每次吃完他给的东西，我都会做奇怪的梦？为什么他总在我最饥饿的时候出现？
“我不太舒服，先上去了。”我接过包，转身要走。李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
你嘴角有东西。”他的指尖擦过我的嘴唇，一股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等我回过神，
他已经开车离去。而我的舌尖尝到了熟悉的土腥味。五 冰箱惊魂我冲回家中反锁房门，
趴在洗手台前干呕。吐出来的不是泥土，而是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是陌生号码。接通后，对面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接着是一个扭曲的声音：“肉...好吃吗？”我猛地挂断，浑身发抖。不是李磊的声音，
那声音更老、更哑，像是声带受过伤。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电话每隔十分钟响一次，
每次都是同一个号码，接通后就是那句“肉好吃吗”。我拔掉座机线，手机又开始响。
就在我准备关机时，一条新短信跳出来：“看看你的冰箱。”我战战兢兢地拉开冰箱门，
昨晚买的鲜肉竟然长满了霉斑，而保鲜盒里给流浪猫准备的猫粮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泥球，
整齐地排列着，像某种邪恶的祭品。报警？该怎么说明？说我可能被鬼缠上了？
门铃在这时响起。透过猫眼，我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人。“物业的。
”年轻的那个出示工作证，“楼下住户反映您家卫生间漏水，我们能进来检查一下吗？
”我松了口气，打开门。两人鞋套上的污泥让我愣了一下——这个小区都是精装修，
楼道一尘不染，哪来的泥？年长的维修工一直低着头，蓝色的工作服袖口磨得发白。
他径直走向卫生间，工具箱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哪里漏水？”我问。
年轻的那个突然反锁房门，笑容变得狰狞：“很快就知道了。”蓝衣维修工缓缓抬头，
那张脸——和梦中一模一样。干裂的嘴唇嚅动着：“电梯等你好久了。”我冲向厨房抓刀，
却被年轻的那个从背后抱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像铁箍一样勒住我的脖子。
“为什么要跑呢？”他在我耳边低语，“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不好吗？”窒息的痛苦中，
我看见蓝衣维修工打开工具箱。里面没有工具，只有满满一箱圆球状的泥土，
散发着浓郁的土腥味。他抓起一把，
朝我走来：“吃肉...”六 阴司援手就在泥土即将塞进我嘴里的瞬间，
门板轰然倒塌。一道黑影闪过，抱住我的年轻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松开了手臂。我瘫软在地，
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客厅中央，手中捏着某种发光的符号。
两个“维修工”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剧烈挣扎着。他们的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阴司办案，闲杂退避。”风衣男的声音很年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转头看我，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程琳？你答应的事，
该兑现了。”我愣住：“我答应什么了？”“柬埔寨，你许的愿。”他摘下墨镜，
露出一双异于常人的金色瞳孔，“是我救了你。条件是，你帮我抓鬼。”记忆如潮水涌来。
是的，在那个诡异的梦境里，我确实许下承诺。可那难道不只是个梦？“那不是梦。
”他仿佛能读心，“是阴隙。有人在用‘饿鬼道’的秘术害你，我追踪这伙恶鬼三个月了，
你是唯一的活口证人。”他踢了踢地上的蓝衣维修工：“这些是‘食泥鬼’，
专门依附人的贪念而生。你越贪吃，他们越强大。
”我猛地想起李磊和他那些“吃不完”的便当。
风衣男——他让我叫他“阿九”——在公寓四处撒下朱砂：“你被标记了，他们随时会再来。
要想活命，就配合我找到源头。”“源头是李磊？”“不。”阿九的表情凝重，
“他顶多是个饵。真正的幕后，是更可怕的东西。”他从工具箱里捡起一个泥球，轻轻掰开。
泥球中心，包裹着一小块鲜红的肉。“这是...”我胃里翻腾。“人肉。
”阿九的声音冷得像冰，“而且是横死之人的肉。食泥鬼用这种法子让人染上‘饿鬼疾’，
最后受害者会疯狂吞食泥土，直到胃部爆裂而亡。”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我们冲到窗边，看见李磊的车歪歪斜斜地停在小区门口，车门大开，人不见踪影。
副驾驶座上，散落着几个圆球状的泥块。七 贪念噬心阿九说，我只有三天时间。
“饿鬼疾已经发作，下次你再梦见吃泥，就回不来了。”他给我一道符纸叠成的三角护身符，
嘱咐我贴身佩戴：“能暂时屏蔽你的气息，但治标不治本。”“怎么治本？
”“找到下咒的人，破了法术。”他瞥我一眼，“或者，你帮我抓到幕后主使，
我请阴司还你清白。”“清白？我做什么了？”“这些食泥鬼只找有罪之人。
”阿九的眼神意味深长，“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哑口无言。
童年偷邻居家的腊肉，中学常年蹭吃李磊的便当，
工作后为了钱写过不少违心的软文...可这些，罪不至死吧？阿九不再追问，
开始在房间里布阵。朱砂画的符号爬满墙壁，他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符号渐渐发出微光。
“今晚别睡。”他警告，“食泥鬼最擅长入梦。”可我撑到凌晨三点，
还是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这一次，我站在高中的操场上。李磊在不远处打篮球，
朝我挥手：“过来啊！”我下意识地迈步，胸口的护身符突然发烫。
眼前的景象像电视雪花一样闪烁起来，李磊的脸在年轻和衰老间不停切换。
“你为什么不吃我给的饭了？”他的声音带着委屈，“以前你不是吃得很开心吗？
”操场地皮翻涌，无数泥球从地下冒出，像蛆虫一样蠕动。李磊的皮肤开始脱落，
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吃啊...”他的嘴裂到耳根，“你不是最爱吃肉吗？
”我转身狂奔，这次的教学楼更加破败，墙皮大块脱落，露出后面暗黄色的泥土。
楼梯像没有尽头，每层楼都站着一个蓝衣维修工，
他们齐声说：“电梯等你...”护身符越来越烫，几乎要灼伤皮肤。就在我最绝望时，
听见阿九念咒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破！”场景碎裂，我猛地睁眼，
发现自己还坐在客厅沙发上。阿九单膝跪在我面前，手指点在我眉心，一缕黑烟从额头升起，
发出凄厉的尖叫。“他们变强了。”阿九脸色苍白，“你的贪念在喂养他们。”“我没有！
”“真的吗？”他直视我的眼睛，“你刚才梦见什么了？”我张了张嘴，说不出口。在梦里，
我看见一桌丰盛的美食，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扑上去大快朵颐。
阿九叹了口气：“明天去学校。一切的起点，应该也是终点。
”他递给我一个小巧的青铜铃铛：“摄魂铃。遇到危险摇响它，我能感知。”“为什么帮我？
”我忍不住问。金瞳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你许的愿，恰好是我追查的案子。救你，
是职责所在。”但我觉得，他没说真话。八 楼秘阵重返高中校园的感觉诡异极了。
老教学楼已经被施工围挡圈起来，上面贴着“危楼拆除”的通知。保安室空无一人，
锈蚀的大锁一碰就开。“有人吗？”我试探着问。回声在空旷的大厅回荡。
墙上的光荣榜还贴着我们那届的照片，李磊作为优秀毕业生在榜首微笑。我的照片也在上面，
不过是作为违纪典型——偷窃食堂饭菜。阿九蹲在地上撒香灰，灰烬自动排列成箭头形状，
指向楼梯间。“阴气最重的地方在五楼。”他站起身，“你当年经常去那里？”我点头。
五楼有个废弃的储藏室，是李磊发现的秘密基地。我们经常在那里分吃他的便当，
他总是把肉挑给我。楼梯比记忆中陡峭许多。每走一步，都感觉有视线从背后粘上来。
回头望去，只有我们来的脚印印在积灰的地面上。“别回头。”阿九警告，
“食泥鬼最会迷惑人心。”到达五楼，香灰箭头指向走廊尽头的储藏室。
门把手上挂着一把崭新的锁，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阿九用手指触碰锁孔，
锁芯自动旋转开启。推开门的一刻，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废弃的课桌椅，
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走近一看，
全是偷拍我的——上班路上、超市购物、甚至在家中的日常生活。最中央的位置，
贴着我高中时的照片，嘴角被红笔画出獠牙，眼睛涂成黑色。“这是...李磊？”“不止。
”阿九指着照片旁边的符纸，“这是‘转厄符’，他在把你的气运转给另一个人。
”他在墙角找到一个铁皮盒，打开后，里面装满圆球状的泥块。
每个泥块里都包裹着一点点我的头发或指甲。“典型的饿鬼道术法。
”阿九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但这不是李磊能弄到的东西。他背后肯定有人。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屏息凝神，听见钥匙串晃动的声音，然后是哼歌——是李磊！
阿九迅速把我推进一个废弃的柜子，自己也挤了进来。空间狭小，
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门开了，李磊的声音带着笑意：“老师，他们上钩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很好。等食泥鬼吃掉她的魂魄，我们就能彻底接管她的气运了。
”我浑身冰凉。那个声音——是高中时的教务主任王老师！
九 人肉祭品“程琳的命格特殊，是罕见的‘聚财格’。”王老师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只要把她的厄运转给我们，你家的生意就能起死回生。
”李磊轻笑：“多亏老师教我的法子。不过...她真的会死吗？”“被食泥鬼盯上的人，
没有一个活口。”王老师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当年那个维修工。”我如遭雷击。
原来电梯事故不是意外！“谁让他撞见我们在布阵。”李磊的声音冷下来，“不过老师，
用他的肉做饵确实效果显著，程琳吃得可真香。”柜子外传来摆弄铁盒的声响。
王老师说：“今晚子时，最后一场法事。只要她睡着，食泥鬼就会彻底占据她的身体。
”“那个帮她的人呢？”“不足为惧。”王老师冷笑，“阴司的人插手阳间事，
本来就不合规矩。我自有办法对付。”脚步声渐远，门重新上锁。阿九率先推开柜门，
金瞳在黑暗中发光：“看来我们钓到大鱼了。”“他们杀了维修工！”我抓住他的手臂，
“用他的肉...”“我知道。”阿九的表情异常平静，“三个月前，
那个维修工的鬼魂来阴司告状，我才开始调查此案。他的尸体至今没找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楼下：“地下室。有血腥气。
”我们撬开地下室的门锁，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手电光照亮角落，
那里堆着数十个猫狗的干尸，都被开膛破肚。“他们在练习。”阿九蹲下身检查，
“很快就要用活人了。”最里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地图，金边的位置被红圈标记。
旁边贴着我的照片，以及航班信息。“他们想让我死在柬埔寨？”我毛骨悚然。
“那里是饿鬼道的发源地之一，法术效果会增强数倍。”阿九若有所思，
“看来你的同学聚会，注定不太平。”手机突然震动，李磊发来短信：“明晚同学聚会，
你一定要来。我准备了特别的礼物:-”附件是一张照片——盘糖醋排骨，摆成诡异的圆形。
十 糖醋诱惑阿九说，我们必须将计就计。“他们已经察觉我在帮你，肯定会加快进度。
明晚就是决战。”他给了我一把小巧的青铜匕首，刃上刻满符文：“用这个可以伤到食泥鬼。
但记住，最关键的时刻，要靠你自己。”“什么意思？”“饿鬼道最厉害的不是杀身，
是诛心。”他深深地看着我，“它们会放大你内心的贪念，直到你自愿放弃抵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