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能吸引并净化诡物,是镇鬼师男友陆承安最强效的诱饵。
直到他契约了那位天生灵体的圣女,再也不需要我以身犯险。为了她,
他灭了与她作对的鬼王,抢来法器博她一笑,最后将失去用处的我,卖给了一个以残暴
闻名的地下角斗场。听说那里的失败者都会被当场喂给斗兽,
我浑身发抖地拿着碎瓷片抵住脖子。陆承安冷眼旁观:收起你那套,没人会心疼。
姜芜,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能给场主当个玩物,是你最好的归宿。
我的面前却突然出现弹幕:别傻了!那个角斗场场主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他找你找疯了,
正准备掀翻整个镇鬼师工会!他有八百个心眼子,装残暴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
实际上是个顶级妹控!他会把所有斗兽都训成德牧给你当宠物,
还准备了堆成山的金条让你随便花!我默默收起了碎瓷片。那个,什么时候送我过去?
需要我自己打包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早点去认亲。1.陆承安的眉眼间划过一丝错愕,
随即被更深的鄙夷所取代。姜芜,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想通了?还是吓傻了?
他身旁的苏灵韵,那位被誉为镇鬼师工会百年不遇的圣女,柔柔弱弱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声音如同浸了蜜的羽毛。承安哥哥,别对姜芜姐姐这么凶。她……她也是一时想不开。
陆承安立刻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抚:灵韵,你就是太善良了。
有些人,不值得你同情。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那是我曾经最迷恋的,
如今却只剩冰冷和厌弃的眼。三年来,我为他出生入死,用我特殊的血液做诱饵,
引出无数凶残的诡物。最严重的一次,我被三只怨鬼同时撕咬,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陆承安守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眼眶通红地发誓,
说这辈子绝不负我。誓言犹在耳边,可他怀里的人已经换了。苏灵韵的出现,像一道光,
照亮了陆承安的前途,也把我打入了深渊。她是天生灵体,站在那里就是对诡物的无上净化,
根本不需要我这种用鲜血和伤痛铺路的笨办法。我成了废人。一个没用的工具,
最好的归宿就是被卖掉,换取最后一笔资金,为他的圣女铺路。走吧。
陆承安不耐烦地挥手,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我。我没有反抗。
碎瓷片被我悄悄藏进了袖口,冰凉的触感提醒着我,弹幕所说的一切。亲哥。
这两个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几乎枯竭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五岁那年,身为顶尖镇鬼师世家的姜家一夜之间被灭门,父母惨死,哥哥失踪,
只有我被管家拼死送了出来,辗转被一个普通家庭收养。我以为,
这世上再也没有我的亲人了。姜芜姐姐,苏灵韵在我被拖走时,忽然开口,
脸上带着悲悯的微笑,黑狱角斗场虽然可怕,但场主出手阔绰,你若能讨他欢心,
总好过流落街头。承安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我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着她,
笑了,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们?苏灵韵的脸色白了白,躲进陆承安怀里,
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被我吓到了。陆承安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姜芜!你敢吓唬灵韵!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带走!我被粗暴地塞进一辆黑色的车里,车窗外,
陆承安正低头温柔地哄着苏灵韵,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我闭上眼,不再去看。
去角斗场的路上,押送我的人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我的新归宿。
听说黑狱的场主是个变态,最喜欢看美人在斗兽爪下挣扎的模样。上一个被送去的,
据说是南边某个小门派的千金,第二天就只剩一滩血肉了。这小妞长得不错,可惜了。
我攥紧了袖子里的瓷片,手心全是冷汗。弹幕,你可千万别骗我。如果那里没有我哥,
只有残暴的场主和斗兽,那这块瓷片,就是我最后的退路。2.黑狱角斗场,
建在城市的地下深处,像一个巨大的、吞噬光明的钢铁巨兽。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汗水和诡物身上特有的腐臭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震耳欲聋的咆哮和狂热的呐喊从四面八方传来,***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我被带到一个铁锈斑斑的笼子里,周围还有几个同样面如死灰的女孩。她们的眼神空洞,
像是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结局。新来的?旁边一个女孩抖着声音问我。我点了点头。
别想着能活下来,她惨然一笑,场主姜烬,是个以折磨人为乐的疯子。我们都是祭品。
姜烬。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我哥叫姜燃,如烈火燎原。
而不是这个听起来就充满死寂与灰烬的名字。难道弹幕真的错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打开了牢笼,用鞭子指了指我:你,出来,场主见你。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周围的女孩都投来同情又夹杂着一丝庆幸的目光,
仿佛我已经被宣判了***。我跟着男人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玄铁门。
门内,是一个奢华却处处透着血腥与暴戾的大厅。地上铺着不知名猛兽的皮毛,
墙上挂着各种诡物的头骨,而正中央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他隐在昏暗的光线里,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极具压迫感的轮廓。那就是姜烬。场主,人带来了。
男人恭敬地退到一旁。我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那双在阴影中闪着寒光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像淬了冰的深渊,一眼望不到底,
充满了冷酷、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陆承安送来的?
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心脏。是。我答道,声音有些发颤。
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我走近。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
他很高,身材颀长却不显单薄,黑色的衣衫下是贲张的力量感。一张俊美到极具攻击性的脸,
从阴影中完全显露出来。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左边眉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
不但没有破坏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的戾气。这张脸,很陌生。
我记忆中哥哥的模样已经模糊,但绝不是这个样子。我的心,彻底凉了。姜烬走到我面前,
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得更高。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很大。
就这副身子骨,也配当诱饵?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陆承安的眼光,
越来越差了。他松开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一方手帕擦了擦指尖。
扔到新人场去,他头也不回地往王座走去,明天,我要看一场好戏。
我的身体被冻在了原地。新人场,就是那些传闻的起点。所有新来的货物,
都会在那里进行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表演,用生命来取悦观众和场主。弹幕……骗了我。
这里没有哥哥,只有一个残暴的疯子。3.我被关进一间独立的石室,
比刚才的铁笼要好一些,但同样冰冷绝望。门外传来守卫的交谈声。场主今天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他会当场把这妞给……谁知道呢,场主的心思你别猜。
不过明天新人场有好戏看了,听说对手是刚抓来的‘三头犬’,饿了三天了。啧啧,
这细皮嫩肉的,不够三头犬塞牙缝吧。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
从袖中摸出了那块碎瓷片。锋利的边缘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原来,这才是我的结局。
被当成哥哥的希望,不过是临死前的一场幻梦。可笑我竟然还真的打包好了行李,
期待着一场久别重逢。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手背上。我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被野兽撕碎,成为别人眼中的乐子。我举起瓷片,对准了自己脆弱的脖颈。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石门被猛地推开。姜烬站在门口,逆着光,
神情是我看不懂的复杂。他看到我手里的瓷片,瞳孔骤然一缩,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除冷酷之外的情绪——滔天的怒火和……一丝惊慌?
你在干什么!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瓷片,
狠狠地摔在地上。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刺耳。他的手抓着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谁给你的胆子寻死?他低吼道,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被他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一个玩物想死,
不是应该更合他的心意吗?可以欣赏到另一种形式的表演。我……我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话来。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在我脸上寸寸扫过,
仿佛要从我的眉眼间找出什么熟悉的痕迹。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松开我的手腕,上面已经多了一圈红痕。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失控。走到门口,
他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吩咐门外的守卫:把最好的伤药拿来。还有,
换一间干净的房间,晚饭送到她房里。守卫们面面相觑,
显然也对场主的行为感到了极度的困惑。我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痕,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弹幕……难道是真的?
他真的是我哥?可他为什么不认我?他的脸,他的名字,都不对。还有他刚才的眼神,
那份紧张和愤怒,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我脑中盘旋。或许,
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那个新人场,我必须去。我必须亲眼看看,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4.第二天,我被带到了角斗场的中心。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周围是阶梯状的观众席,此刻已经座无虚席。
空气中狂热的因子几乎要沸腾起来。我站在场地中央,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
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对面的铁闸缓缓升起,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一头巨大的诡物走了出来。它足有三米高,长着三个狰狞的狗头,
六只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嘴里滴落着腥臭的涎水。三头犬。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嗜血的兴奋和残忍的期待。
我抬头看向最高处的那个王座,姜烬依旧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像一个冷漠的神。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里全是汗。赌一把。就赌弹幕说的是真的。
赌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是真的。三头犬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带起一阵腥风。地上的沙石都被它的巨爪掀起。我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预想中的撕裂痛楚并没有到来。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我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那只巨大的三头犬,
此刻正停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三个脑袋都耷拉着,六只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它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脑袋,用它那布满獠牙的嘴,轻轻地、轻轻地蹭了蹭我的手。
然后它坐了下来,像一只做错了事等待主人原谅的大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前一秒还凶神恶煞要将我撕碎的斗兽,
下一秒就变成了温顺的宠物?我僵硬地转过头,再次看向那个王座。姜烬依旧面无表情,
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王座的扶手。我看到他薄薄的嘴唇动了动,
似乎在用一种我听不见的声音下达了什么指令。场上的守卫如梦初醒,连忙冲了进来,
用铁链套住还在呜呜叫的三头犬,将它拖了下去。它似乎很不情愿,
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一个男人走上前来,高声宣布:场主有令,新人姜芜,通过考验!
赐住天字一号房!人群中发出一阵哗然。天字一号房?那是黑狱角斗场里,
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入住的地方。我一个被卖进来的货物,
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待遇?我被带离了角斗场,穿过重重守卫,
来到了一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门前。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彻底愣住。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个极尽奢华的套房。柔软的地毯,精致的家具,
甚至还有一个引了温泉水的浴池。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旁边还放着一瓶顶级的伤药。
这和我昨晚待的石室,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的脑子更乱了。姜烬,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烬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下了一身劲装,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质长袍,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慵懒的贵气。
他挥手让跟在身后的侍从退下,亲自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锁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
却又无比熟悉的情绪。压抑、痛苦、思念,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你……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他停在我面前,抬起手,
似乎想触摸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颤抖。十年了。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找了你十年。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浴火的凤凰,
只是……缺了一半。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我颤抖着手,从自己的脖子上,
解下了一直贴身戴着的另一半玉佩。那上面,雕刻着一只冲天的麒麟。两块玉佩,
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凤求其凰,麒麟伴旁。这是爹娘为我们兄妹打造的同心佩。
他的眼眶红了,那道眉骨上的疤痕,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悲伤。哥……
我终于叫出了那个在心底埋藏了十年的称呼,眼泪瞬间决堤。他再也控制不住,
一把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那力道,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芜芜,我的芜芜。
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衫,哥终于找到你了。5.这个拥抱,
我等了十年。属于亲人的温暖,瞬间将我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苦楚全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