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霄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锦袍,袍角还沾着昨日洒扫时蹭上的积雪,他望着殿外漫天飞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不起眼的青铜虎符碎片 —— 那是母亲临终前,拼尽最后力气塞给他的遗物。
作为大秦九公子,嬴霄的存在感稀薄得如同这殿外的雪沫。
父亲是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嬴政,母亲却是宫中无名无份的姬妾,生下他不久便染病离世。
没有外戚扶持,没有父皇垂怜,他在皇子之中,活得比宫人还要谨小慎微。
年长的皇子们争夺储位如火如荼,扶苏公子仁厚得民心,胡亥公子有赵高李斯偏袒,其余皇子也各有依附,唯有嬴霄,被遗忘在深宫的阴影里,每日以读书习剑为乐,从不参与任何纷争。
“九公子,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内侍小禄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同情。
他是少数几个真心待嬴霄的人,却也只能在这些细微处提点一二。
嬴霄点头,换上一身更为素净的衣物,随着小禄子前往皇后宫。
一路上,他能感受到宫人们投来的目光,有轻视,有怜悯,却无一人真正将他放在眼里。
这也好,他想,低调行事,方能保全自身。
皇后宫中,皇子公主们己然齐聚。
扶苏一身青衣,眉目温润,正与几位公主说着农事,言语间尽是仁爱;胡亥则穿着华丽的锦服,围着赵高撒娇,引得众人哄笑。
嬴霄默默站在角落,如同空气。
首到皇后目光扫过他,淡淡开口:“九公子今日倒是准时。”
“儿臣见过母后。”
嬴霄躬身行礼,声音平稳无波。
胡亥却突然嗤笑一声:“哟,这不是九弟吗?
每日躲在偏殿里,莫不是在偷偷修炼什么旁门左道?”
众人大笑,嬴霄头也未抬,只静静站立。
扶苏皱眉,轻声呵斥:“十二弟,休得胡言。”
胡亥撇撇嘴,不再说话,却依旧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嬴霄。
嬴霄心中毫无波澜,他早己习惯这样的羞辱。
在这深宫之中,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唯有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请安完毕,嬴霄独自返回偏殿。
路过御花园时,却见一队禁军匆匆而过,神色凝重。
小禄子低声道:“公子,听闻北方匈奴又犯边境,陛下正召集群臣议事呢。”
嬴霄脚步一顿,匈奴?
他想起书中记载的边境惨状,百姓流离失所,将士浴血奋战。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他虽身处深宫,却也知晓大秦江山来之不易,岂能容外敌侵扰?
回到偏殿,嬴霄取出一卷兵法,细细研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他知道,自己不能永远这样沉沦下去。
这深宫是牢笼,也是蛰伏之地。
他要积蓄力量,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他走出阴影,实现抱负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