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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夜来得早,五点刚过,铅灰色的天幕就压得很低,寒风卷着碎雪,呜呜地刮过村头那棵老槐树,枝桠摇晃的影子投在土坯房的窗纸上,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周波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映着他十六岁的脸,轮廓清瘦却棱角分明,眉眼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锅里的玉米糊糊咕嘟冒泡,香气混着柴烟飘出来,他抬手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尖,目光不自觉落在墙角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碎花衬衫,笑得温柔,那是他的母亲。他从未见过母亲,只听爷爷偶尔提起,母亲生他时遭遇难产,在手术台上挣扎了整整一夜,生下来周波,她最终却没能撑过来。自他落地的那一刻起,父亲周渝民的眼里就只剩怨毒——在那个男人心里,是周波害死了他最爱的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瘟神。

周波的童年没有父爱。从记事起,父亲的脸总是冷的,说话带着刺,饭桌上从不会给她夹一筷子菜,更别提拥抱和温言细语。他像个多余的影子,蜷缩在这个家里,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惹父亲不快,再招来更冷的脸色。

五岁那年的夏天,记忆格外清晰。那天父亲把他领到村头,爷爷周建国就站在老槐树下,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脊背挺得笔直。周渝民把他的小手往爷爷手里一塞,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爸,这孩子我养不了,您看着办吧。”

周波拽着父亲的裤腿哭,喊着“爸爸别走”,可父亲头也没回,转身就上了村口的拖拉机,扬尘而去。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早就找好了下家,没过多久就再婚了,搬到了城里,彻底把他抛在了脑后。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逢年过节也从未踏回村里一步,仿佛这个儿子从来就没存在过。

是爷爷周建国,把他领回了这两间土坯房,一拉就是十一年。爷爷是抗战老兵,年轻时斗过地主、打过土豪,身上留着好几处枪伤,可他从来不多提过往,只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这个苦命的孙子。

日子过得清贫,家里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没什么值钱东西。爷爷靠种地和偶尔打零工赚钱,省吃俭用供他上学,自己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却总把最好的都留给他。冬天夜里冷,爷爷会把他搂在怀里,用粗糙的手掌搓热他的手脚;他生病时,爷爷背着他走十几里山路去卫生院,深一脚浅一脚,汗水浸湿了后背;他放学晚归,总能看到爷爷站在村口老槐树下张望,手里攥着一个温热的烤红薯。

周波懂事早,从小学就学着做家务,放学回家就帮爷爷喂猪、劈柴、洗衣做饭,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知道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就尽量替爷爷分担,成绩也始终名列前茅,想用最好的成绩让爷爷高兴。

“小波,火别添太旺了,糊糊要糊了。”爷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一丝沙哑。

周波回过神,赶紧撤了几块柴火,往灶里添了些碎木屑。他起身走到里屋,爷爷正靠在床头坐着,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略显急促。这两年,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咳嗽不断,却总说自己没事,不肯去医院花钱。

“爷爷,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喝口热水?”周波拿起桌上的搪瓷杯,递到爷爷面前。

爷爷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摆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糊糊好了吗?饿了。”

周波点点头:“马上就好,我盛给您。”

他转身回到灶台,盛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又从菜坛里夹了些咸菜,端进里屋。祖孙俩坐在炕沿上,就着咸菜喝着糊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狭小的屋子,虽然清贫,却透着一股安稳的暖意。

周波看着爷爷鬓角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心里酸酸的。他知道,爷爷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天。他暗暗发誓,等自己将来有本事了,一定要好好孝敬爷爷,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可他没想到,命运的暴风雨,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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