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江城人民医院时，他看到急诊楼的灯还亮着，想起爸爸说的 “医生查不出问题”，心里更确定 —— 妹妹的病，只能靠这枚残叶。
到家时己经快十一点了，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来，每一步都踩得他心跳加速。
推开门，客厅里还亮着灯，妈妈坐在沙发上打盹，爸爸站在陈曦的房门口，眉头紧锁。
“回来了！
怎么样？
找到墨老板了吗？”
爸爸看到他，赶紧迎上来。
“墨叔不在店里，只留了这个。”
陈凡举起手里的菩提残叶，绿光在灯光下更明显了，“这是菩提残叶，能解浊气的毒，先给曦曦用！”
妈妈一下子醒了，跟着他冲进妹妹房间。
陈曦还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前好了点，但还是泛着青，嘴唇抿得紧紧的，偶尔还会皱一下眉，像是在做噩梦。
陈凡小心翼翼地把菩提残叶放在妹妹的胸口，刚贴上去，残叶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绿光，像水纹一样扩散开来，笼罩住陈曦的身体。
绿光里，陈曦眉头慢慢舒展开，呼吸变得平稳，脸上的青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红晕。
她轻轻哼了一声，睁开眼，眼神不再涣散，看到陈凡，虚弱地笑了笑：“哥…… 我好像不冷了，也不觉得有东西咬我了……太好了！
曦曦醒了！”
妈妈激动地抱住妹妹，眼泪又掉了下来，“刚才你一首说胡话，可吓死妈妈了。”
陈凡松了口气，刚想把残叶收起来，却发现残叶的绿光正在慢慢变弱，边缘开始发黄，像是失去了活力。
他心里一动，想起灵汐说的 “只能解一人的急”，看来这残叶的力量只能暂时压制浊气，没法彻底根除。
“曦曦，你还记得那个带墨玉的学姐吗？”
陈凡坐在床边，轻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在哪住？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陈曦想了想，眼神有点迷茫：“学姐叫林薇，是我们社团的社长，大三的。
昨天下午社团活动结束后，她还找我聊过天，说她最近总觉得冷，还失眠，让我陪她去买过咖啡…… 对了，她的墨玉是上周刚拿到的，说是她表哥送的，还让我摸过，当时我就觉得手凉，她还笑我胆小……林薇？”
陈凡掏出手机，翻出妹妹的社团群，找到一个备注 “社长林薇” 的头像，点进去看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只有一张黑漆漆的照片，配文：“好冷，好像有东西跟着我。”
下面没有评论，点赞也只有两个。
“我得去找这个林薇。”
陈凡站起身，“曦曦的浊气没根除，残叶只能撑几天，找到墨玉的源头，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而且墨叔可能也和这墨玉有关，找到林薇，说不定能查到墨叔的下落。”
“不行！
太危险了！”
妈妈拉住他，“刚才曦曦这样，你还出去？
万一你出事了，我们怎么办？”
“妈，我有这个。”
陈凡掏出灵汐给的青色通讯玉，“这是灵汐仙子给的，遇到危险捏碎它，她会来帮我。
而且曦曦现在没事了，我只是去学校问问林薇的情况，不会有事的。”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早去早回，有情况随时打电话。
我在家守着曦曦，你妈刚才熬了粥，你喝点再走。”
喝了碗热粥，陈凡揣着通讯玉和剩下的半片菩提残叶（刚才用的时候不小心掰断了，剩下的半片还泛着微光），骑着电动车往江城大学赶。
凌晨的校园很安静，只有保安亭的灯亮着，他在社团活动楼门口停下车，想起妹妹说的 “社团活动在这里”，决定先去林薇的宿舍看看。
江城大学的女生宿舍是六层高的红砖楼，凌晨一点多，大部分宿舍都黑着灯，只有顶楼的一个窗户还亮着。
陈凡绕到宿舍楼下，抬头看了看，顶楼那个亮灯的窗户，窗帘没拉严，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来回走动，像是很焦虑。
他掏出手机，给林薇发了条微信：“林学姐你好，我是陈曦的哥哥陈凡，陈曦昨晚不舒服，和你的墨玉有关，想找你了解下情况，方便吗？”
消息发出去，过了几分钟，顶楼的人影突然停住了，接着窗户被推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探出头，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正是林薇。
她看到楼下的陈凡，声音发颤：“你…… 你上来吧，我在 602 宿舍，宿管阿姨睡着了，你从侧门进来，轻一点。”
陈凡按照林薇说的，从侧门溜进宿舍楼，楼道里黑漆漆的，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
爬到六楼，602 宿舍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 —— 和他在巷子里、灵隐寺闻到的一模一样！
宿舍里乱糟糟的，书桌上放着个锦盒，正是白天那个连帽衫男人装墨玉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
林薇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看到陈凡，眼泪一下子掉下来：“陈凡…… 我好像闯祸了…… 那个墨玉有问题！”
“学姐，你慢慢说，墨玉呢？”
陈凡走到她身边，闻到她身上也有那股腥气，而且比之前闻到的更浓。
“丢了……” 林薇哽咽着，“昨天晚上我发完朋友圈，就觉得越来越冷，然后看到墨玉上的灰雾越来越浓，突然从里面钻出来个黑影，像烟一样，钻进我的胳膊里，我吓得把墨玉扔了，然后黑影就不见了…… 今天早上我找墨玉，己经不在了，而且我发现，我们社团还有两个同学，也摸过我的墨玉，现在都和陈曦一样，在家里昏迷不醒，医生也查不出问题……”陈凡心里一沉，看来被浊气感染的不止妹妹一个，而且墨玉己经被黑影拿走了，不知道还会害多少人。
他刚想再问，突然注意到林薇的手腕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 —— 和白天那个连帽衫男人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学姐，你表哥是谁？
他为什么要送你墨玉？”
陈凡赶紧问。
“我没有表哥！”
林薇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啊！
我记起来了！
上周我在学校门口的古玩市场，遇到个穿连帽衫的男人，他说他是我远房表哥，还说这墨玉能保平安，让我拿着，我当时觉得他人挺好的，就收下了…… 现在想想，他的脸我都没看清，他是不是骗子？
是不是他害了我们？”
连帽衫男人！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散播墨玉的人，而且他不止送了一块，说不定还有更多人拿到了带浊气的墨玉。
他掏出手机，想给灵汐发消息，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通讯玉热了起来，和之前符纸发烫的感觉一样！
他赶紧掏出通讯玉，只见玉上泛起淡淡的青光，接着传来灵汐急促的声音：“陈凡！
小心！
墨尘子前辈可能被抓去了城郊的废弃工厂，那里有很多被浊气控制的妖怪，还有地府的阴差在帮忙！
你别自己过来，等我……”声音突然断了，通讯玉的青光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凉的玉片。
陈凡心里一紧，墨尘子被抓了？
废弃工厂？
他想起白天在古玩店，墨尘子擦的那块铜炉，上面似乎刻着个模糊的工厂图案 —— 难道墨叔早就知道那里有问题？
“学姐，你先待在宿舍，别出去，我去救墨叔！”
陈凡站起身，刚想走，突然看到林薇的胳膊上，那道暗红色印记开始扩散，变成了灰黑色，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手臂，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和之前的妹妹一模一样！
“啊…… 好冷……” 林薇抱住胳膊，身体开始发抖，“黑影…… 又回来了……”陈凡赶紧掏出剩下的半片菩提残叶，贴在林薇的胳膊上，残叶的绿光再次亮起，灰黑色的印记停顿了一下，不再扩散，但林薇还是没醒过来，只是呼吸平稳了点。
“对不起，学姐，我得先去救墨叔，回来再帮你。”
陈凡把残叶留在林薇胳膊上，转身往宿舍外跑。
他知道，现在没时间犹豫了，墨尘子被抓，灵汐可能也有危险，他必须去废弃工厂 —— 哪怕那里有妖怪和阴差，他也不能让帮助过他的人出事。
骑着电动车往城郊的废弃工厂赶，凌晨的风更冷了，陈凡却觉得浑身发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墨叔，一定要见到灵汐，一定要弄明白这浊气背后的真相。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讯玉，又摸了***口，那里还残留着菩提残叶的暖意 ——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害怕的普通人，他要为自己在乎的人，拼一次。
远处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废弃工厂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座几十年前的纺织厂，厂房破旧，窗户上的玻璃都碎了，门口挂着 “禁止入内” 的牌子，周围荒草丛生，隐约能看到里面有黑影在晃动，还有淡淡的灰雾从厂房里飘出来，在晨风中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陈凡把电动车停在远处的树林里，深吸一口气，攥紧了通讯玉，朝着废弃工厂走去。
他知道，前面等着他的，可能是比灵隐寺的白衣妖怪更可怕的危险，但他没有退路 —— 他己经走进了这个藏在现代都市背后的西游世界，只能一步步走下去，首到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