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回荡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她醒来时,耳边仿佛还残留着钟表错乱的滴答声。
早餐时,公共餐厅里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里的患者形形***,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另一个时间里。
叶笙注意到,一些患者在咀嚼食物时嘴角微微颤抖,像是咀嚼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她的目光扫过长桌,发现江文森正靠在餐厅角落,低头拨弄一枚老旧的怀表。
那怀表的指针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转动,时而停滞,时而狂乱。
叶笙忍不住走过去:“你昨天……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文森抬起头,目光深邃得像一口井。
他没有首接回答,反而反问道:“你昨晚做梦了吗?”
“梦?”
叶笙愣住。
江文森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每个刚入馆的人都会梦见时间的本源。
那是时间病的源头,也是这座博物馆真正的秘密。”
叶笙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即将接受“闪回组”那如同酷刑般的治疗课程。。治疗室位于博物馆的地下层,一条昏暗的楼梯通向那片封闭的空间。
走廊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像是世间本身正在腐烂。
墙上的灯管忽明忽暗,偶尔会发出噼啪声,叶笙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她推开治疗室的门,发现屋子中央有一张奇怪的金属椅子,周围布满了管线和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无数跳跃的波形和数据,像是某种神秘的脉动。
“坐上去。”
医生命令。
叶笙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坐了上去。
刚坐下,椅子上的绑带便自动束缚住了她的手脚,冷冰冰的金属让她忍不住颤抖。
医生启动了机器,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突然,叶笙感到脑海中一阵刺痛,像是有一根针扎进了记忆深处。
接着,她眼前的世界骤然变换——她回到了五岁那年的一个雨天。
那个熟悉的小院子里,她看见自己穿着黄色雨衣,在水洼中跳跃。
雨滴在地面溅起一朵朵透明的花,她的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
然而,当她转身看向屋檐下的母亲时,却发现母亲的面孔模糊得像一幅被水冲刷的油画。
“不——”叶笙想要靠近,但西周的景象开始迅速崩塌。
地面裂开,雨水倒流,天色从灰暗变为一片刺眼的白光。
那个院子、那个年幼的自己,全都消失了。
当她睁开眼时,她己经回到了治疗室。
医生正在屏幕前记录数据,看到她醒来,冷漠地说道:“第一次治疗结束。
闪回稳定指数为65%,你今天状态不错。”
叶笙坐在椅子上,脑袋嗡嗡作响。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我母亲的脸……看不清楚?”
医生抬起头,目光透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那是时间的干扰。
你的记忆并不完整,可能是因为它被篡改了,或者……”他顿了顿,“被删除了。”
叶笙心里猛然一震。
晚上,叶笙回到宿舍,发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午夜12点,去第三区钟厅。”
她的手指颤抖着捏紧纸条,心中充满疑惑。
谁会留这张纸条?
江文森?
还是某个其他的患者?
这是否是陷阱?
但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恐惧。
午夜时分,她悄悄起身,穿过安静得诡异的走廊,来到了第三区钟厅。
钟厅是一座圆形的大堂,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钟塔。
塔上的指针静止不动,像是冻结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
叶笙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发现钟塔的底部有一道裂缝,裂缝中涌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欢迎来到时间的边缘。”
江文森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叶笙猛地转身,却发现不止是江文森,周围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平静,但眼神中燃烧着某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我们是时间囚徒联盟。”
江文森缓缓开口,目光锁定着叶笙,“欢迎加入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