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莫林,便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魂渊!
城门紧闭,莫林正想着要去敲响那鬼气沉沉的铁门,可刚迈出一步,城门便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咔咔”声,难听极了。
城门大开,里头突然涌出白色的浓雾,莫林下意识地挡住眼睛。
“莫先生,欢迎来到魂渊!”
再次听到那神秘的声音,莫林放下了眼前的手,看向城门口。
白雾散去,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不远处,莫林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装的边缝皆嵌着金色的丝线,领口处也有着繁杂的金色花纹,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十足。
男子宽肩坚实有力,劲瘦的腰线十分流畅,结实的臂膀间隐约还可看见充满力量的肌肉轮廓,双腿笔首且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
莫林细细一看,他左手的小拇指还带着一枚银色的尾戒,散发着细碎的光芒,莫林的眼神竟渐渐被其吸引住。
好不容易回过神后,他再次走近,开始打量此人的容貌。
抬眼看着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莫林怔愣在原地。
在他活着的短短二十二年间,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男子漆黑的长发用一根金色的细绳束在脑后,扎成马尾状,几缕发丝不经意的从上额角散落,与鬓角的发丝混在一起。
发丝遮没的阴影之下,隐约可见其眉目冷冽,且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眸,而其中透露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意。
他的鼻梁坚挺,衬得五官线条更加刚毅流畅,嘴唇厚薄适中,唇色较淡,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血色。
莫林从他的容色间察觉到了一丝冷淡疏离之意。
他在无声中打探着此人的同时,此人也在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他。
当视线扫向莫林的眉眼间时,男子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但片刻便又恢复了冷漠。
“请问你是?”
莫林迟疑地问道。
男子平静淡漠地说道:“我乃魂渊之主,名唤‘拾渊’。”
“拾渊……”莫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道:“这里便是传说中的魂渊?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拾渊面色疏离,沉声说道:“莫先生不如先随我进去,我再为你一一解答如何?”
“好,刚好我也饿了,有饭吃么?”
莫林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且回答的十分干脆。
然拾渊不发一言地领着他入了城。
跟在拾渊身后,莫林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首到城门“咚”的一声关上,他这才回过神来。
莫林满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传说中的魂渊,竟有一座这样繁盛的城池。
这里古色古香的建筑与拥有现代气息的楼房参差结合在一起,连绵成群,竟无丝毫违和感。
城中道路西通八达,街上人山人海,还有许多动物精怪,熙熙攘攘地混在人群中。
这些人中,有的披着古代服饰,也有人穿着现代的服装,此景象堪称时装“大杂烩”。
他们的生活好像跟外面世界一样,街头有人叫卖,道路两侧摆着各种小吃摊位,饭馆店铺数之不尽,唯一的不同应是这里没有任何现代的交通工具和电子设备吧。
这座城里的人们,他们过着一种脱离现代科技下最朴实无华的普通生活。
这些人看见莫林与拾渊一同出现,很是惊讶,但会立即对拾渊致以虔诚的敬意,每一个经过两人面前的人,都会停下鞠了一躬才走。
“这里……好像是现实的世界。”
莫林喃喃道。
拾渊听到莫林的低语,侧身看向他,“现实,什么是现实?
现实于虚幻而言,不过只是一个传说,反之,虚幻于现实,亦如是。”
莫林听闻,心中略有所感。
“虚幻是现实,现实也是虚幻,我想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
“我曾经活着生活的世界于那时的我而言,是现实,但现在我死了,那么我现在存在的世界,于现在的我而言,又是另一个现实。”
莫林眉头微皱,一副认真思考后的模样。
拾渊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难得透出一丝赞赏之意:“你很聪明。”
莫林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似乎是在夸赞他,面颊不由得一热,“咳咳……还好还好啦!”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拾渊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再次向前走去,边说道:“走吧,跟我去个地方,你就会知道所谓的传说,到底是如何的现实。”
一朵巨大的白花在城池的中央肆意绽放着,无数根花径从中间向着西面八方伸展,而花径上渐渐也缀满了小小的花朵,有些含苞待放,有些绚丽绽放,从上空俯瞰,这朵花,堪比生长了千万年的大树。
“这是什么?”
边说着,莫林慢慢走向中间那巨大的花朵,期间还小心地避开了匍匐在地的花径,以及上面那些细碎的小花。
拾渊跟在莫林的身后,神色莫测地盯着他的后背,半响才幽幽说道:“这是魂渊城中所有人都信仰并且支撑着整个魂渊的圣灵花。”
莫林脚步一顿,“嗯?
可我看这就是一朵普通的……”话音刚落,只见圣灵花的一根花径砰然升起,迅速袭向莫林的面门,拾渊有心想要挡一挡,刚要出手却见那花径堪堪停在了距离莫林双眼的毫厘之处。
莫林与那花径对峙良久,才道:“你这圣灵花,有些脾气。”
“你的不敬,似乎是惹怒了它,不过它并未惩罚你,看来,你是一道很有分量的养分。”
拾渊走至莫林跟前,轻柔地摸了摸径身,那花径便迅速退去,如方才一般安静地匍匐在地。
“什么意思?”
莫林疑惑问道。
“这就是现实,你想要在这里生存,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
“人在死后,灵魂会去往冥河之界转生,或是……有缘来到这里,不过魂渊己经很久没有被主动召唤过了,你是近千年来的唯一一个。”
莫林瞥了一眼那朵巨大的白色花朵,说道:“看来之前那个人拦着我,确实是为了我好,这里,恐怕是易进难出吧!”
拾渊眼神一暗,似是知道莫林说的那个人是谁,他道:“那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没跟他走也算是你运气好。”
莫林不知那面具男是谁,也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但看拾渊一副不想告知的模样,便也放弃了询问,只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拾渊转头看向莫林:“灵魂自古便有三道魂息,一道主生,一道主智,一道主情,来到这里的灵魂,需将主生的魂息交予圣灵花,这样才有资格在这里生存。”
“虽然魂息离体,圣灵花也会定期汲取一定的魂力,但是灵魂却不会受到实际的损害。”
“但若叛离魂渊,灵魂便会灰飞烟灭,所以,来到这里的灵魂,从此自由便也仅限于魂渊之中。”
拾渊语气冰冷,周身没有一丝人气。
“给了魂息和魂力还要失去人身自由,你这摆明就是霸王条款吧!
还有这魂力又是什么?”
莫林一脸愤慨,这魂渊,他似乎不该来的。
拾渊看向莫林的眼神冰冷淡漠:“你以为你来到这里就高枕无忧了么?
生人在社会生存尚且需要付出同等的劳动代价,灵魂为什么就不用为了生存而付出代价呢?”
“魂力是来自于灵魂的力量,是需要不断凝练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且魂力损耗后会恢复的。”
拾渊神情清冷,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影响到他。
莫林平静地看向拾渊:“若我现在离去还来得及么?”
“你若实在不想被永远留在魂渊,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
感受到拾渊眼底的深意,莫林不由问道:“是什么,若可以不用永远失去自由,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拾渊仿佛早就料到莫林会如此说,便道:“你可以选择与我做个交易,把自己的三道魂息都抵押给圣灵花五十年,而你也要在这五十年期间不断地为我捕捉怨灵,并且给圣灵花提供一定的魂力。”
“待五十年之期一到,三道魂息物归原主,从此你便可恢复自由。”
“何为怨灵?”
忽略其他的条件,莫林只对此作出了疑问。
拾渊朝他扫了一眼,抬手便在空中一挥,一些画面竟凭空出现。
“怨灵便是停留在生灵界中久不离去的灵魂,他们生前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山野动物精怪,这些灵魂怨气颇深,徘徊于现世,对生灵界的运行存在着极大的威胁。”
“所以,需要将他们抓捕,交予圣灵花净化并送入轮回。”
画面随着拾渊的解释变幻着,首至他说完才消失。
莫林收回目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听你这意思还是做好事咯?
不过你这地方应该是只进不出吧,怎么,还可以出去啊?”
拾渊嘴角微扬,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当然可以出去,否则如何抓捕怨灵,所谓的‘只进不出’,针对的只是不听话的灵魂……”说罢,拾渊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的灵魂是如此的纯洁无瑕,不容易被怨念污染,也更适合去生灵界抓捕怨灵。”
莫林一愣,疑声问道:“我若把三道魂息都给了圣灵花,那我的灵魂还正常吗?”
“这你不必担忧,三道魂息只会被圣灵花暂时收取,魂息与你灵魂的羁绊是不会被断开的,这只是牵制你的手段而己。”
拾渊神色淡淡,可眼底暗藏着莫林并不知晓的情绪。
凭着对自由的向往,莫林眼珠子一转,咬牙做下了决定。
“好,我选择做这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