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羽，是这夜城酒吧的调酒师。每晚，当华灯初上，夜城就像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巨兽，
霓虹闪烁，喧嚣沸腾。而我工作的这酒吧，就藏在这巨兽的某个隐秘角落，
像是它心底最私密的小秘密。走进酒吧，
那股子混杂着酒香、烟草味和香水味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昏黄的灯光被雕花玻璃灯罩切割得七零八落，洒在木质的吧台上，光影摇曳。
高脚凳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刚下班赶来解乏的白领，有一身潮牌来猎艳的年轻人，
还有些我也瞧不太出身份，只管闷头喝酒的神秘客。我站在吧台后，
就像个掌控舞台的魔术师。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瓶身上的标签在灯光下泛着光，
像是在对我眨眼睛，邀我共舞。我随手拿起一瓶朗姆酒，轻轻一甩，
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晶亮的弧线，精准地落进调酒杯，“哐当” 一声，清脆响亮，
像是这场表演的开场锣。“苏羽，来杯你拿手的‘梦幻夜曲’。” 熟客老张扯着嗓子喊，
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的笑。“得嘞，您稍等。” 我应着，手上动作不停，加入柠檬汁、糖浆，
再丢进几块冰，手腕快速地摇晃着调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宛如一场激情四溢的交响乐。不一会儿，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就呈现在眼前，
杯口还点缀着一片薄荷叶，清新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老张接过酒，猛灌一口，
满足地咂咂嘴：“还是你这手艺绝啊，在别处可喝不着这么地道的。”我嘴角上扬，
心里满是成就感。这调酒啊，对我来说可不只是份工作，更像是一门艺术，
每一杯酒都是我精心雕琢的作品，能给这些在夜城里漂泊的灵魂带来片刻慰藉。正说着，
门口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我抬眼望去，是林娜。她今天穿着一条紧身的红色连衣裙，
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长发披肩，妆容精致，一双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儿。
她就这么风风火火地朝我走来，身上的香水味瞬间钻进我的鼻腔，甜甜的，让人心醉。
“亲爱的，忙坏了吧。” 她一到吧台前，就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
那股温热透过肌肤传过来，让我心里一暖。我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有你在，忙也不累。
” 周围的客人见状，都起哄打趣，我和林娜就像舞台中央的主角，享受着这片刻的甜蜜。
在众人的目光中，林娜跳上吧台旁的小舞台，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起来。
酒吧里的灯光似乎都汇聚到了她身上，她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我看着她，
手中不自觉地停下动作，眼里心里全是她的模样。“苏羽，你这女朋友可真是个尤物啊，
你小子有福咯。” 旁边的同事小李捅捅我，一脸羡慕。我咧嘴笑，满心自豪：“那可不，
我上辈子修来的。”可谁能想到，命运这玩意儿，就爱跟人开玩笑。那天，
林娜像往常一样来酒吧，不过眼神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亮晶晶的，满是憧憬。“苏羽，
我朋友搞到一个上流社会的派对门票，带我去见识见识呗。” 她拉着我的手，
撒娇似的晃着。我心里 “咯噔” 一下，总觉得有点不安，但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
又不忍心拒绝：“行吧，不过你早点回来，那种地方……”“知道啦，你就别啰嗦。
” 她不等我说完，就兴奋地跳起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跑了出去。我站在原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夜城的夜晚依旧热闹非凡，
可我心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派对那晚，我在酒吧心神不宁，调酒都差点失了水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站在酒吧门口，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始终没有林娜的消息。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林娜才回来。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闪躲，身上那股高级香水味和烟酒味混在一起，刺鼻得很。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 我尽量压着心里的火气，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就…… 玩得开心，忘了时间。” 她不敢看我，敷衍地回答。“林娜，
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
想从她眼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只属于我的温柔。她轻轻挣脱我的手，别过头：“哎呀，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这么大惊小怪。”那一刻，我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我看着她，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仿佛一夜之间，我们之间隔了一道我怎么也跨不过的鸿沟。
从那之后，林娜来酒吧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她出现，身上的名牌越来越多，
和我说话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她，可她却越漂越远。
有一天，我正在吧台后忙活着，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我抬头一看，
是林娜挽着一个男人走进来。那男人穿着一身定制西装，皮鞋锃亮，
手腕上的劳力士表晃得人眼晕，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哥。林娜看到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故意提高音量：“苏羽，这是我朋友，陈少。陈少，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调酒师。”我死死地盯着她，手攥紧了调酒器，
指关节都泛白了：“林娜，你什么意思？”她避开我的目光，干笑两声：“没什么意思啊，
就是介绍你们认识认识。”那富家公子哥上下打量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哦，
就是你啊，听说你调酒有点手艺，改天给我调几杯尝尝。”我咬着牙，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窜脑门：“抱歉，我只给懂酒的人调。”周围的客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窃窃私语。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林娜的脸也红了，
不过是气红的。“苏羽，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林娜，你跟我出来，我们把话说清楚。”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着我走出了酒吧。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闷得人透不过气。“你到底怎么想的？
” 我看着她，眼眶泛红。林娜别过头，声音冷得像冰：“苏羽，你看看你，
每天就守着这个破酒吧，能有什么出息？我不想再过这种穷日子了。
”我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后退几步：“所以你就为了钱，要离开我？”她没说话，
默认了。那一刻，我所有的爱意、信任，都在这夜城的冷风中被撕得粉碎。回到酒吧，
我强撑着完成了当晚的工作。每调一杯酒，手都在抖，酒液溅出，模糊了我的双眼。
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我瘫坐在吧台后，周围一片死寂。酒吧里的灯光依旧昏黄，
可我却觉得自己被黑暗彻底吞噬。曾经的甜蜜，如今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割在我心上。
这夜城啊，还是那么繁华喧嚣，可我却迷失在了这灯红酒绿之中，
找不到方向……自从那天在酒吧和林娜摊牌后，我感觉自己像丢了魂儿一样。
走在夜城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切都那么熟悉，可又那么陌生。
我心里头就像被灌了铅，沉甸甸的，每走一步都费劲。回想起林娜那决绝的模样，
我心里的火就 “噌” 地一下冒起来。怎么也没想到，
曾经那个和我在酒吧里有说有笑、甜甜蜜蜜的她，能变得这么快，就为了那些个臭钱，
把我们几年的感情踩在脚底下。我上班都没了心思，调酒的时候老是走神。有一回，
给客人调一杯 “莫吉托”，我愣是把薄荷叶放多了，那味道冲得客人直皱眉，
还抱怨了几句。我赶忙赔不是，心里却乱糟糟的。酒吧老板老王看我状态不对，
把我叫到一边，皱着眉头问：“苏羽，你这几天咋回事啊？心不在焉的，再这么下去，
客人都得被你吓跑咯。”我低着头，闷声说：“老板，对不起，家里有点事儿，我尽快调整。
”老王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吧，你可得抓紧，咱这生意难做，经不起折腾。
”我点点头，心里却清楚，这事儿哪能那么容易过去。果不其然，没几天，
更大的麻烦就找上门了。那天晚上，酒吧里像往常一样热闹。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
人们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像是要把白天的疲惫都甩出去。我在吧台后忙活着，突然，
一群人咋咋呼呼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富家公子陈少，林娜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
跟个哈巴狗似的。我看到他们，心里 “咯噔” 一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调酒器。
陈少大摇大摆地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到高脚凳上，翘着二郎腿，
脸上带着那种让人厌恶的嚣张劲儿。“哟，苏羽，还在这儿当你的小调酒师呢？
”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盖过了音乐，周围的客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咬着牙，
没吭声，心里恨不得把他那张脸撕下来。林娜站在他旁边，眼神闪躲，不敢看我。“怎么，
不说话？听说你手艺不错，给我调杯酒，要是调得不好，可别怪我砸了你这招牌。
” 陈少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啪” 地一声拍到吧台上，引来一阵惊呼。
我深吸一口气，想着不能在这儿丢了面子，强忍着怒火拿起调酒器。就在我调酒的时候，
林娜突然凑过来，装作很亲昵的样子，手却悄悄伸向了我放在一旁的手机。我余光瞥见，
心里一惊，刚想阻止，她已经拿到手机，快速地操作了几下，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她搞什么鬼。没等我多想，陈少就开始找茬了。
“你这调的什么玩意儿？一股怪味，就你这水平还敢在这儿调酒？” 他一口把酒吐到地上，
溅起一片水花，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我气得脸通红，瞪着他说：“你故意找茬是吧？
这酒我调得没问题。”陈少冷笑一声：“哼，没问题？我看你就是个冒牌货，根本不懂调酒。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身后那群跟班立马跟着起哄，酒吧里乱成一团。这时，
老板老王急匆匆地赶过来，满脸堆笑地对陈少说：“陈少，消消气，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这苏羽平时调酒技术还是不错的。”陈少根本不买账，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哗啦” 一声，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不错？我看他就是个骗子，今天这事没完，要么他走，
要么我把这酒吧给拆了。”我看着老王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明白，这场架我是吵不赢了。
再看看林娜，她站在那儿，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我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老板，我走。” 我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眼眶发热，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老王还想挽留，可在陈少的威压下，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脱下工作服，
狠狠地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刚一出门，夜城的冷风 “嗖” 地一下灌进衣领，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看着酒吧里闪烁的灯光，曾经那是我的舞台，是我最得意的地方，
现在却成了我的伤心地。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去哪儿。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匿名短信，
上面写着：“想知道你为什么被陷害吗？去夜城广场的长椅上等我。”我心里一惊，
想着反正也没地方去，就去看看。到了广场，夜已经很深了，广场上没什么人，
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坐在长椅上，等了好久，
就在我不耐烦的时候，一个黑影慢慢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是酒吧的一个常客，叫阿强。
他平时话不多，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喝酒。“苏羽，我看不下去了，才给你发这条短信。
” 阿强坐到我旁边，声音低沉。“到底怎么回事？” 我着急地问。“是林娜，
她和陈少早就串通好了，要把你赶出酒吧，还让陈少在你手机里放了些不该放的东西，
说是什么商业机密，就等着找个机会陷害你。” 阿强说着，眼神里透着愤怒。我听了，
脑袋 “嗡” 的一声，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我怎么也想不到，林娜能这么狠，
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得出来。“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我双手抱头，痛苦地嘶吼着，声音在空荡荡的广场上回荡。
阿强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别太伤心了，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得振作起来，夜城这么大，
总有你的出路。”可我哪能听得进去，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