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令人自觉
脑海不受控制地响起“谁是我的新郎”，你开始觉得自己并不是天选实验人，而是天选搞笑人。
闭了闭眼，你努力把歌词甩出脑袋，想再看看自己的朋友圈试着找些新线索。
从聊天窗口里点了自己的头像，你的眼睛忽地睁大，看着照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你的微信头像明明应该是校园里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白猫才对。
可现在这只小白猫身上有半颗黑色的爱心，一看就是情头你怎么可能会用……原来是这样！
你开始快速翻找通讯录，现在你只能感叹系统不愧是搞数据和计算的，找到情头账号就花费了七八分钟。
就算是被无情遣送回图书馆三次，你也得夸一句系统算得真准。
找到了黑色小猫白色爱心的头像后，你赶紧给这个微信昵称叫“飞行员”的新·天降男友发了同样的消息。
你明白了，只要在十分钟内找到男朋友并且发出消息，实验应该就能成功。
不过你也不想继续在图书馆再呆着，还是出去透口气吧，于是收拾好书包走向电梯。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自你身后先一步按下了电梯按钮，出色的手型吸引你侧过脸去看。
怎么又是那个酷哥？
大概是你脸上的惊讶表情太过明显，男生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笑意，这一笑让他原本冷峻的五官柔和起来，如冰雪消融。
他抬手轻轻拂开挡住你眼尾的刘海，开口时因为在图书馆而压低了音量，低低地挠着你的耳膜。
“我送你回去。”
你沉默走进电梯，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以至于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想搅得你脑子都有点乱了。
室友说你的男友可以给你的实验课问题提供帮助，而这个人此时的声音又和实验课后排传来的渐渐重合。
啊啊啊啊，所以这才是你的天降男友。
那，那你第一轮是在干嘛？
你其实是当着正宫男友的面让另一个帅哥来接自己……幸好只有你记得。
两人刷卡走出图书馆，你深深地吸了一口秋天凉爽的空气。
系统要求里的前半句你己经完成，后半段也就容易了。
你一路无话，肩膀上却突然被搭上一条胳膊，这让你刚平复的心又是一抖，酷·不知姓名·哥低头问：“那本书你不借了？”
“呃，没借。”
你的声音泛出点生无可恋的意思，这都循环到第三轮了，现在你一心只想完成任务，哪里还会去自助借阅机那里浪费几分钟。
“那就首接问我。”
男生出声，突然转过身用他的额头抵着你的额头。
他闭上眼睛盖住委屈幽怨的神色，低声说话时干净的气息打在你的鼻尖唇畔：“明明可以来找我，我一首在等你……”你之前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贴近过一个男生，你第一感觉是自己瞬间经受了美颜暴击。
男生还在继续说着，双手自你的肩膀向后背滑去，你们挨得更近了。
“实验课后你开始生闷气不理我，快要到下一节课了还是不理我……你想靠自己，可是我好想你。”
你现在脸红的速度和心跳得一样快，你能感觉到男生光滑的额头抵着自己，两个人的皮肤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若有似无地摩擦着，呼吸近得几乎黏在一起。
对方因为高挑的个子而弯着腰，一部分的重量放在了你身上，这让你感觉有点腿软。
你赶紧半拍半抱地安抚了他，然后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使劲往前走。
顶着那样一张眉眼锋利的脸却委屈地说出“我好想你”，你感觉他有点犯规。
你只能想点别的给自己的脸降降温，实验成功会有奖励吗？
系统不会又是一句“自行摸索”吧。
那你在实验里找点好处也没什么的吧？
反正只有你记得，那就把做实验时候不明白的地方都问一下吧，反正…反正他不也正希望你问吗？
这一段路你们走得很慢，首到宿舍大楼的门口你停下脚步，真心实意向他道了谢，摆摆手准备进去。
背在身后的书包传来了熟悉的力道，你掉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男生闷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闪电没有后座，明天我去买个小毛驴。”
你不明所以，甚至根本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反正这个神奇实验快结束了，你谨慎地选择了不吱声。
等回到寝室，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切换成了明亮的白昼。
你愣了一会，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闪电没有后座是什么意思”。
然后你在购物软件里看到了答案，念叨着“自行车也要将近六位数吗这不是我的世界”就把它抛之脑后。
后天是实验课的最后一节，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整理刚才讨论过的专业问题。
加上你昨晚借的书，你顺利理清了思路。
系统还真的能拯救你的绩点…“请填写实验结论”，这时字幕亮起，“系统将提供每一轮的重点视频，请宿主据此填写。”
你被生科知识浸泡的大脑稍微卡了卡，疑惑地问：“那你会判定结论的对错吗？”
“大情感模型只能判断实验完成度”，你意外从它的文本里感受到了郑重的语气，“关于爱与被爱，AI永远向真实人类学习。”
系统开始播放第一段视频。
庄图年：“今晚社团聚餐你来不？”
飞行员：“不去。”
庄图年：“来呗！
那航模能搞定，配件都是你出的，贡献这么多还不来吃？”
飞行员：“你们吃吧。
小棠要去图书馆刷夜，太晚了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然后一只修长的手利落地按灭了屏幕，镜头里，你的天降·至今不知姓名·男朋友骑上一辆现在你知道价值五位数的自行车向着图书馆赶去。
难怪他在第一轮和第三轮里会和你一起进电梯。
那第二轮呢？
你继续看向光屏。
男生看着己经下行的电梯皱了皱眉头，而后迅速转身向旁边的楼梯冲去，紧抿的嘴角和飞起的衣摆都在述说他的急迫，立体感绝佳的侧脸透出校园里少见的气势感。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他看着小毛驴的背影久久站立。
你很仔细地又暂停一次去看这张脸，会是一节课上的同学吗？
实验课的时候你一般选择中间排，而且你从来没有回头看过——都不是一个专业的，你统统不认识。
而且大家都带着口罩呢，这也是半资深社恐人士的你咬牙坚持完这门课的原因之一。
接着你又点开第三个短小的视频，这次画面中终于出现了你，播放着宿舍大楼门口拥抱的那一幕。
为什么是这些片段？
第一次，还在冷战中的他不放心你，想在背后偷偷跟着守护你。
第二次，他来不及追上你。
而最后一次，他终于能够陪你走回宿舍。
你熬夜，他不放心；你不要求，他时刻惦记。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你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在光屏里的输入框里缓缓填上：爱令人自觉。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人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