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族之人仍旧每日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她们的家人却遭受株连,无辜惨死,你过足了大半辈子骄奢淫逸的生活,她们却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富足安康。
你说她们罪无可赦,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或许连她们自己都这样认为,可惜她们却从未成功杀死过一个人,甚至是杀死过一条生命,而你害死过多少无辜的生命,却毫无罪责,甚者你自认为自己功绩卓著,是天命之子,她们侥幸在史书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你却连一个胡诌的道号都被世人铭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呵,实在是可笑!
自古以来,人们皆言,皇权天赋,君权神授,可你们告诉我又有哪位神仙亲口告诉了世人哪位皇帝是由他们敕封的?
三光日月星,君主是太阳,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可你又怎知在这浩渺宇宙之中,日月星辰都是渺小的,有数之不尽的日月星。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
你一生痴迷问道,却终是不知道为何物,井蛙观天受限于自己所处的环境,可在这万千世界之中,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井蛙。
卢梭先生曾经说过,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世人沦落到认为暴君将他们自己的财产留给他们是一种恩惠之举;当暴君剥削他们时,他是在主持正义,而当暴君让他们活命时,他便是在播撒惠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乃一人或几人之私产,那么奴隶便成了这可有可无的物品,以君诛臣,天经地义,以臣弑君,大逆不道,弑君之罪乃十恶之首,依大明律当凌迟处死。
可谁又曾想过,这些弱小的宫婢可曾有一天拥有过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
我横竖睡不好,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几个月后,当赵嘉婉再一次面临必死的局面时,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面对着嘉靖皇帝与天下众生,她终于倾诉尽了自己内心深处无尽的苦楚。
说起来,打结还真的是个技术活儿,这些宫人都是十来岁的少女,自小长在深宫中,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杀人这种事肯定是没经验的,更何况杀的还是天子,上天的儿子。
令人极度匪夷所思的是,杨金英将套在朱厚熜脖子上的绳子多打了一个结,打成了死结。
而赵嘉婉也被众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你们是在干嘛?”
首到这一刻,恍惚之间,赵嘉婉有点儿意识到自己是被闪电劈中后可能来到了另一个时空,但她还不能够确信,她必须查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何年何月与何地,所以她也问起了旁边的少女们。
她们在行弑君之举啊,面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个陌生人,她们又有谁敢说出来?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这突然地一问,在场只有徐秋花鼓足勇气地问起来了赵嘉婉:“这位姐姐,你是在哪个宫内当值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宫中当值?
这里是皇宫?”
赵嘉婉感到无比好奇,她仔细打量了这些少女,确信她们的衣着为明朝宫人的穿着,心想,自己不会真回到了明宫之中了吧?
于是又大胆地问了起来:“莫非这里是紫禁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杨金英等人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动作,但为了防止朱厚熜乱动弹,几名少女仍是死死摁住他呢。
“是紫禁城,怎么姐姐,你不是这宫中之人?”
意识到这名女子可能是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来阻扰她们计划的,王秀兰也大胆地跟赵嘉婉说了起来。
“今夕是何年?”
赵嘉婉基本确定自己穿越了,她必须知道自己这是来到了何时何地。
“是......是嘉靖二十一年。”
王秀兰倒也是大胆地回答了起来。
“嘉靖二十一年?”
赵嘉婉快速在脑海中推演,不由得脱口而出:“公元1542年,壬寅年?”
赵嘉婉看着眼前的众少女,又看了一眼被众人摁住地躺在一张大床上的男人,她发现这些女子正在试图勒死他,于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自己脑海中,自己来到了壬寅宫变的现场。
赵嘉婉不再犹豫,目光首接移向了正中间正在给朱厚熜脖子上锁的女子,因为她的衣着服饰看起来较其她少女稍显华丽一些,若其她少女皆是普通宫婢,那她大小算是宫内的女官,赵嘉婉想到这里,便首接发问她:“你是不是杨金英?”
被这么一问,杨金英回过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这名神秘的女子,颤颤巍巍地问道:“这位姐姐,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叫杨金英?”
一下子恍然大悟,赵嘉婉彻底明白了,自己真穿越到了壬寅宫变的现场,她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命运?
不过她知晓即将发生的一切,转瞬间的片刻,仿佛隔了几个春秋,赵嘉婉或许意识到了自己大难不死,被雷劈中,没有死掉,让自己来到了这个时空之中,或许是上天赐予自己的使命。
既然如此,那么或许这是机会,拯救眼前的这些少女,改写历史,便在眼前,赵嘉婉突然意识到,此刻,大明帝国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了,别误会,我不是这宫中的女子,你看,我和你们的穿着都不一样,我是上天派下来的神女,上天知道你们命苦,所以特意派我来帮助你们。”
赵嘉婉知道,古人迷信,跟她们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她们肯定不晓得她在说什么,倒不如扯些天命攸归的内容,这些没什么见识的少女倒是可能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