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找到你了,镇子西边王户起火了,走我们过去瞧瞧。”
远处就见许立累的低下头,大口呼呼喘气。
许立喜欢凑热闹,听到消息就立马找到陆川,拉他去看看。
黄石巷子。
这是怀阳镇最古老的小镇,多数大户人家都住在这边。
黄石巷子里的墙砌得很高,像是要与隔壁小巷形成鲜明对比而故意砌的一样。
“该死的,这墙怎么感觉比平常高了太多,水根本就泼不进去。”
外围,救火的人大声抱怨。
陆川小跑来到黄石巷的水井旁,看见这里手忙脚乱的人他很想上去帮忙。
不过有人看见他过来就立刻破口大骂说其是丧门星,不要过来添乱。
许立自然是站在远处观望,不会不请自来地帮忙。
“呸,年轻人有手有脚,就只会在一旁看着,真没出息。”
而对于没有帮忙的许立,又立即就有人出来指责。
然而这些话并不能激起他的愤怒,反而让他觉得这些人可笑至极,陆川要帮忙你们不让,凭什么让我去。
大火整整烧了三个时辰。
火后,原本立在黄石巷最大的院子,变得一片狼藉。
大火过后,只见刘丽萍在大火烧过的残骸里痛哭流涕。
许立哈哈大笑,最想看见的事情终于是见到了。
“王家起火了,听说王轩澜死在大火中。”
“如今王家只剩一个王轩语了。”
“看来我们两山注定有一山空手而过了。”
“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让我们斗得两败俱伤。”
闻言男子轻笑,活下来的王轩语他志在必得。
哒!
哒!
哒!
陆川独自来到镇子西边的小镇边丢石子,这里曾经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
哑!
哑!!
头顶上空,突然飞来一群乌鸦,凑巧一群妇女拿着捣衣砧到小溪旁边捣衣服。
看见头顶一群乌鸦围绕着陆川旋转,又免不了一顿眼目。
“晦气,不洗了,明天再洗。”
竟有人首接放弃洗衣,端着捣衣砧就往回走。
“大禹师兄,王家两王如今只剩其一,我们两教必有一个空手而过。”
“不如我们在此另寻机缘,回去也好交代。”
“你看这个男孩怎么样?”
山顶上,一个清目女子站在廊桥指着山下的陆川邪笑道。
闻言男子并没有看陆川一眼,只觉得对方气运贫瘠,是个短命鬼。
“大禹师兄,你再看看南平巷口的这个男孩。”
此时,男子终于睁开眼睛,看向女子手指着的方向。
正见男孩正被一只大黄狗狂追,而他手里抱着的一个破布包裹的东西。
“我就是路过拿了点东西,你至于追两条巷子我不放吗?”
旺!
旺!!
“呵,金芝兰,你若当我是傻子就莫要再与我浪费时间,想在此子身上寻得机缘。”
“后果之重,恐你十个圣岳山都承担不起。”
闻言,女子先是一惊,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男子身前给他倒茶。
哗!
哗!
哗!
时过深山绵绵雨,秋后农田淡淡愁。
陆川双手扶在额头,略过阡陌交通的梯田,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
回到家中的第一时间就是翻箱倒柜,找碗去装屋上漏下来的雨水。
可他翻了许久,始终找不出第三个碗。
轰隆!
轰隆!!!
此时天色阴沉,天空下着大雨,闪电划过的轨迹触目惊心。
似曾相识的一幕好像再次重演。
陆川害怕的蜷缩在墙角,不光还时不时瞟向屋外,他似乎在期待什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大水即将淹没他破旧的房子。
咚!
咚!
咚!
突然,在这时候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从屋外传来。
陆川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一激灵,听到有人喊他过后他佯装镇定前去看门。
“陆川在家吗,我是前些日子来过这里的陈峰,能开门让我避避雨吗?”
吱呀!
屋门被缓慢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裳,头戴玉簪的长发男子翩翩站在门口。
“你是?”
“仙师?”
陈峰抿嘴微微摇头。
陆川让他先进来。
陈峰先是迈出左脚,看了看却又收了回来,然后对着门前一拜,终于是伸出右脚坚定地踏了进去。
陆川不懂,但是没有多问。
“屋子比较破旧,先生莫要介意。”
“陆川,你是不是今日在山上采到一株会发光的草。”
陆川轻嗯一声,随后走向屋内。
“今天我在山上找到的,当时还有一个老妇想让我送给他,我没给。”
陈峰听了连连点头,只是目光从未离开过这株草。
“先生如果想要,我可以将他送给先生。”
“哦,不是说今天有人要你送给她你不肯吗?”
“怎么要主动送给我?”
回过神来,看身边陆川不像是开玩笑的说。
陈峰虽然好奇这株草,但是并不想将他占为己有。
“我觉得先生是个好人。”
陈峰愣住了,哪看出来他像好人,他怎么都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像好人。
“你不好奇我那天说的话吗?”
陆川摇头,他并不在意这些情怨,可能是他习惯了世态冷暖,对这个没有温度的世界没有太多的期待。
他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陈峰问了陆川很多事,很多都得到了答案。
过了许久,陆川脸上的睡意越来越浓。
“你先睡下吧。”
屋子内只有一张床铺,陆川本想将床让给对方,但是陈峰说他今晚不睡,陆川这才上床睡下。
可能是陈峰来了的缘故,陆川此时不再那么害怕打雷,己经沉沉睡下了。
幽静的卧室中,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雨滴声。
即使他借助手中的明镜也无法让陈峰看清陆川的梦境。
陈峰无奈摇摇头,他能明白这场雨为什么而来,但是他绝对无法理解,十六岁少年如何在这种环境中活下来的。
想了许久,他从包袱中拿出来一根红色蜡烛,燃烧的蜡烛不亮,却刚好能照亮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看了一眼简陋的屋子和床上用单薄的被子盖住身子的陆川就轻抬脚步走了。
深夜,熟睡的陆川翻个身子,凉风忽至吹干他额头上的汗珠。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