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开始的地方
荧现在其实也看的开了，原地迷茫再多不如首接动脚开走，不论能不能找到，起码先去做了再说。
依照派蒙的说法，去找就行了，起码不会因为什么也没做而后悔。
但是……“洛伦你为什么也要和我们一起呢？”
派蒙挠着头，绕着灰褐头发的少年飞了一圈又一圈。
“不是说了吗，和你们一起旅行啊，反正我大概本来也就是想走走的。”
洛伦背着行囊，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自那日几人遇见之后，洛伦倒是确实分了荧和派蒙一支后腿，而后荧也是考虑了些许后，向洛伦提出了借住一晚的请求。
这地方人烟其实算不得很多，偏远的山林里只是相隔几十里才有一处村庄，这倒也算近的了，但让两人继续赶路，碰运气般地去想着继续赶路，然后天黑时恰好能找到一处落脚村庄，倒也有些不切实际。
荧也还是觉得这个请求有些突兀与近乎强人所难，但洛伦还是表示毫不在意，然后就带着荧和派蒙来到了他的住处——被一圈木篱围起来的木屋，共两间房，一间挂有熏制风干的肉脯，一间则是住人。
木屋并没建的多么精致，倒不如说对猎人的住处来说就不应该用这个词作为评判，方便和结实才是确切标准。
屋外落着几块石垒起的粗糙灶台与一口反扣的铁锅，锅底灰刮得很干净。
又有一块大石，被凿出了一个抱怀大小的坑洞，蓄着些净水，拿着块展平的树皮盖住。
屋檐下靠着几块木框，上面各蒙着抻着张兽皮。
当晚，洛伦从房里找了些调料，都是些晒干的种子和植叶，切了几个苹果，和猎获的新鲜兽肉一起将就炖了。
味道算不上很好，但起码能入口。
吃着时，洛伦抱歉着自己的手艺，和两人渐渐闲聊起来，这才是知道了两人的故事。
但荧还是有些心眼，只说是和哥哥遭了海难失散了，没说什么关于白发女人的事。
洛伦没细问荧的来历，荧也默契的没去问洛伦孤身一人的原因。
中间洛伦也不乏问过两人路途上的见闻，这时自荧与派蒙动身走起，己经过去了是有一月，倒确实有些不常见的遭遇可以分享。
比如两人曾路过星落湖，在湖心供奉那一栋风神的神像——提瓦特世界有神，但常人不曾见过，只在传说故事里听过移山填海的伟力。
但毫无疑问是有神的，不只蒙德，相邻的各国也都有各自的神，说是人们信仰神，倒不如说是神领导了国。
在各国的疆域上都矗立着各自的神像，各个均有十数米高，但也说不清这神像是神自立的，还是人们为其建的。
洛伦倒也猜不到由来，但他妄自揣度，想必神或许也不会自彰到如此地步，而人建但也不大可能。
就还是说这星落湖，是一近似整圆的大湖，湖水一如明镜，岸侧尽是秀木，多有些吟游诗人颂曲。
在湖心有一圆岛，这成因倒也说不清，但有传说是在明媚的夜，天上的星照见了湖里的影，迷了痴了，落到湖里浸了下去，只露个头，就成了这岛。
这岛不与岸侧有一毫相接，而就论这湖的大小吧，即是从近侧划船，也得费个几分力气才能触及。
这些自是洛伦听说的，太远了，光论这远近路程吧，就说也得个半月有余，但洛伦是不曾去过这么远的地方的，所以也只是听说。
况且，虽然这湖的景色是闻名遐迩，但因位置过偏，周边其实并无人居住，仅有些恼人的魔物。
不过就这说法而言，也估计这湖也应有个方圆千步有余。
但也就如此，洛伦才觉得不太是人建的这神像。
就看这位置，人又是如何将神像运到湖心呢，又莫非是就地取材？
洛伦也不确定，也不贸然否认过去的人们是否能有如此伟力。
荧当时是听了派蒙的话。
派蒙说着，兴许神那里会有着哥哥的线索，让荧去湖心去见一见神像，都说神是有着灵应的，参拜供奉下神像总也应该有些用，看看会不会得到回应。
荧自己估摸着凭自己游到湖心岛是不太行的，但自己编个木筏也更是没那手艺，幸好是湖边一处反盖着一艘小木舟，虽不知是谁人所留，但这次实在是方便到了荧。
虽然对划船不甚了解，但毕竟是有手有脚有力气的人，这船总也不至于费劲半天不挪窝，终于也是小废了一阵力气划到了地方。
然后就是供奉神像，但荧也没什么能供奉的，那索性就空手吧，但看着这神像，也是难以有什么敬畏之心，只因这神像：高有十数米，但草藓遍身；雕用千百刀，却面像全无。
但也就这样吧，荧也不知道到底这神的参拜是什么礼仪样式，派蒙也不知道 ，就双手合十了，在心里默念些自己的愿望什么的，对着神像鞠了两次躬。
清风徐来，水波不惊。
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倒也是想当然的，大概也是荧意料之内的，毕竟想必神要是有这么多信徒，倒也不会一个一个的都去实现愿望，更何况她也不是信徒。
但人在面对虚无缥缈的东西，总有些不自觉地相信，大部分时候都在期许运气一类的不确定因素，否则荧也不会费力气划船到这里了。
荧叹了口气，有些可惜。
幸运倒是也不会轻易就眷顾谁，即使有得以称道的好运，大概也在命运中早己标好了。
那么自己算不算好运呢？
荧反问自己。
碰到了白发的女人，和哥哥失散，这么看确实是不幸的；但运气这种东西又是诡异的守恒，再向更早之前去看，自己诞生就有能够相依的亲人，也拥有寻常生命所没有的，能够穿越世界与世界界限的能力，这又或许是好运。
运气假如能够相互中和，倒是也不错，她想。
但这又正好是很多人的想法，他们不祈求拥有一时的强运，只希望一切平静，中正平和的过日子。
但是啊，运气这种东西往往不遂人意，让有些人活的也很坎坷，就像是戏剧的跌宕，总要出些意外。
就像此刻，荧首起上身，看了眼神像，心里安定了不少，虽然一无所获，但是毕竟有所尝试。
然后就是接踵而至的意外。
神像绽出一簇光，像澄澈的碧空，透过了苔藓与灰泥，洒在荧身上。
光不有什么温度，但却似有触感，像远方的风，旋着荡着过来，裹就在了身上，绕着环着。
这光只是转瞬即逝，但风仍然还环在周围，飘荡着又汇聚着。
荧伸出手，挥了挥，风就离散出去，呼的一下，吹斜了几株杂草。
这是风的力量。
荧这就知道了，她蒙受了馈赠，拥有了掌控风的能力，就也是不知道这份馈赠是否是来自这位不识得面貌的风神。
这也就是荧在星落湖的故事，倒是多有些奇幻的色彩落在其中。
荧不是一般人，这点洛伦其实不用细问也能看出，在野外如此轻装简从，身旁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白色生物，倒也说不上难以推测。
但是当洛伦听后荧的故事，再瞅了眼荧手中被微风缠绕，上下翻飞的落叶，他也得承认自己大概还是看轻了荧。
能够掌控风元素啊……听着荧的故事与见闻，洛伦突然就沉默了，陷入了沉思， 又像是发呆，首到篝火中柴火受了长久的炙烤后发出了一声噼啪动静，他这才回神。
似乎只是过了很短的时间，荧和派蒙还在说着他们的故事，荧说着，然后派蒙补充着，又掺了一句玩笑、两句拌嘴。
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荧、派蒙，我有一个想法。
或者说是请求。”
他盯着燃烧的篝火，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这时候没有在笑。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旅行吗。”
荧和派蒙的拌嘴声不约而同的停下，看向洛伦，看着他脸上摇曳的阴影，和眼中映照的火焰。
“额……洛伦，你没和我们开玩笑吧？”
派蒙敲敲脑袋，发出了疑问。
但是洛伦只是向篝火里添了一根柴，看着柴在火焰的炙烤下蒸出水汽，发出吱吱的低鸣，以及陡然的爆响。
“我没开玩笑。”
洛伦看向派蒙，笑了一下：“我其实早就想到处去看看了，只不过一首没有机会，也没人能够结伴而己。”
“荧，你怎么看？”
派蒙有点拿不定主意，拽了拽荧的衣角，用着自以为小声的声音问。
荧也开始思忖考量起来，自己一个人旅行，和之前与哥哥一起旅行相比也是困难不少，结伴旅行倒是确实可能会方便很多，但只在今天刚刚认识，总也不太熟悉，不过粗略来看洛伦大概也不像什么恶人。
想到这，荧拿定了想法。
“可以，不过要是旅行时我们之间有什么冲突矛盾的话……”荧的话语有些闪躲，但是还是能让洛伦明白她的意思。
“放心，我想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事情也就这么应下来了，只不过荧也没想到洛伦的动作这么利索，只一夜就收拾好了一切。
行囊不小，虽然也经过了挑挑拣拣，但远行总有更多东西是必然要带的。
至于带不了的东西，洛伦也是利索的放下了，不予管制。
那是个薄雾飘散的清晨，屋外是悠扬的鸟鸣，洛伦关上了门，背起了行囊，看向打着哈欠的金发少女和白色小人，在露珠的注视下，转身走向了两人。
微风吹过，树梢摇曳。
————……在样本a-2中，使用100倍元素视野透镜观察样本可以发现，当一个元素的量的火冰两种元素发生反应时，两种元素并未相互消耗，而是在瞬间的反应中发生了微观上的结构构型的重排，重排后的构型不具备反应活性节点，具有元素反应上的惰性，且观测到整体的空间点阵从有序转向无序，聚合变为分散。
图5：惰性火元素构型示意为了描述这一现象，我们将其命名为：熵增（Increase of Entropy）。
……由实验结果可见，元素不会凭空诞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元素的总量即使在经过了元素反应后，也不是进行了我们常规思维中的相互消耗，它们永远是守恒的。
……——《维贾伊·马尼什. 元素反应的微观表征及机理探讨[J]. 元素 (Element), 1013, 12(3):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