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逢即社死玻璃门被推开时，程夏正用镊子夹着棉球戳病历本，纸张上林泽

两个字快被她戳成筛子。前男友搂着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站在诊疗台前，

博美犬尾巴扫过她沾着狗毛的白大褂，空气里浮动着女士香水和狗尿垫混合的古怪味道。

“程医生，我家宝贝的疫苗本在你这吧？”林泽的尾音刻意上扬，

像根沾了柠檬汁的银针扎进耳膜。程夏摘下听诊器，金属圈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红痕。

她刚要开口，自动门铃突然叮咚作响，三月带着海棠香气的风卷进来，

吹散了诊疗室浑浊的空气。周予白单手插兜站在逆光里，西装裤脚沾着几片樱花花瓣，

腕表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她睫毛上。“绝育手术需要预约吗？

”低沉的声线惊得程夏打翻碘伏瓶，黄褐色液体顺着桌沿滴落，精准砸中周予白的牛津鞋。

林泽的笑声像卡带的收音机戛然而止——那只鞋的鳄鱼皮纹路在消毒液侵蚀下正迅速泛白，

程夏认得这个牌子，上周宠物店金毛咬烂客人同款鞋，赔偿单抵得上她两个月工资。

“对、对不起！”她抓起纱布蹲下去，发圈却勾住听诊器，

金属坠子砸在周予白鞋尖时发出清脆的叮。这个角度能看见他裤管下露出一截黑色袜子，

脚踝骨凸起的弧度让她想起十四岁暴雨夜，背她回家的少年也是这么一节嶙峋的踝骨，

磨得她膝盖发烫。周予白忽然单膝触地。 他抽走她手里皱成团的纱布，

食指关节蹭过她虎口时带起细微电流。消毒湿巾薄荷味漫上来时，

程夏才发现他正在擦她小腿溅到的药渍——方才慌乱中踢翻了水盆，

水珠正顺着她脚踝滑进帆布鞋。“处理伤口要专心。

”他指尖隔着***按压她突突跳动的血管，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像初二替我包扎摔伤的膝盖那样。”程夏的耳垂瞬间烧起来。

那年校运会他跑三千米摔破膝盖，她攥着纱布的手抖得像筛糠，棉球三次滚进沙坑。

最后是他捏着她手腕稳住动作，汗湿的掌心贴着她突起的腕骨说：“程医生，

你再抖下去我就要失血过多了。”诊疗室此刻安静得能听见碘伏蒸发的声响。

林泽怀里的博美犬突然冲着周予白狂吠，香奈儿女孩拽男友袖口的动作变得焦躁，

而周予白仍半跪在地上，西装后摆拖过带着狗爪印的瓷砖。他从胸袋抽出手帕按在程夏掌心，

起身时一粒薄荷糖顺着动作滚落脚边。银蓝糖纸裹着的宇航员钥匙扣咔嗒裂成两半。

程夏下意识去捡，周予白却先一步扣住她手腕。他掌心的温度比记忆里更灼人，

腕表表盘倒映出她骤然放大的瞳孔——钥匙扣断口处露出半张泛黄字条，

墨迹被岁月泡得模糊，隐约能辨出程字的起笔。“破零件而已。

”周予白将糖塞进她白大褂口袋，糖纸擦过她肋下激起细小战栗，“赔礼。

”林泽突然***来，疫苗本啪地拍在台面：“程医生，能快点吗？

” 程夏摸到听诊器金属头沾着的樱花花瓣，凉意顺着指尖蔓到心口。

她扬起下巴冲香奈儿女孩笑：“您家狗狗需要做抗体检测，

毕竟——” “上周林先生刚带另一只贵宾来绝育，病毒潜伏期会交叉感染呢。

”周予白轻笑出声。 他倚着墙撕开新的薄荷糖，舌尖顶住糖片时喉结滚动出诱人的弧度。

程夏看着他掏出黑卡划过POS机，签单时笔尖在联系事项栏停顿两秒，

最终画了个歪扭的火箭简笔画。“鞋子不用赔。”他把签单折成纸飞机掷进她胸前口袋，

广藿香尾调扫过她耳垂，“明天下午三点，帮我照顾下卫星。”程夏捏着纸飞机愣住时，

周予白已经推门走入漫天飞花里。风卷起他落在候诊椅上的会议资料，

扉页载人航天器对接系统标题下，钢笔字批注旁画着个戴听诊器的卡通女孩，

发梢翘起的弧度和她今早压不平的那撮头发一模一样。诊疗室重归寂静后，

程夏摸出那颗薄荷糖。糖纸边缘微微卷起，显然被人摩挲过无数次。她对着日光灯转动糖球，

忽然发现宇航员头盔反射的光斑会随着角度变换，拼成两个极小极小的字母：ZX。

窗外樱花扑簌簌落在周予白站过的位置，程夏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胸袋里的纸飞机簌簌作响。

那架纸飞机展开后除了火箭图案，

还有一行藏在折痕里的字： 备用方案：若程夏认出钥匙扣，立刻启动卫星对接程序。

第二章：藏在便当里的攻防战程夏捏着纸飞机在航天中心门口徘徊时，

玻璃幕墙正倒映出她乱翘的刘海。周予白说三点整会有警卫放行，可此刻分针已滑过数字6，

保安亭里戴老花镜的大爷仍在研究《航天器维修手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姑娘找谁？

” 苍老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摔了保温袋，程夏慌忙举起纸飞机：“周工让我来照顾卫星！

”大爷推了推眼镜，浑浊的眼球突然迸出精光：“你就是他说的‘备用对接系统’？

”程夏还没琢磨透这话里的深意，自动门已轰然开启。走廊尽头的实验室泄出一线蓝光，

周予白白大褂衣角翻飞的身影被投影在玻璃墙上，指尖正划过全息星图，

碎发在耳后勾出锋利的弧线。“迟到了二十三分钟。”他头也不回地敲击键盘，

屏幕蓝光映得锁骨若隐若现，“卫星的午餐时间误差不能超过±5秒。

程夏的帆布鞋尖碾着地面：“地铁2号线有只橘猫追着麻雀……”“所以用猫毛给卫星加餐？

”周予白转身时带起一阵广藿香的风，抽走她怀里的保温袋。掀开盒盖的瞬间，

溏心蛋煎成的笑脸被航天器模型压出滑稽凹痕，他喉结滚了滚：“看来程医生不仅擅长治猫，

还精通量子力学。”程夏踮脚去抢饭盒，指尖擦过他滚烫的耳垂：“这是赔你鞋子的！

”实验室忽然响起机械音：对接程序启动，请确认轨道参数。

周予白单手撑住她身后的操作台，腕表抵着全息投影仪划出璀璨光带。

程夏被困在他与星图之间，看见自己发红的耳尖倒映在他瞳孔里，像两颗偏离轨道的卫星。

“卫星在这里。”他忽然俯身按下红色按钮，

防尘罩缓缓升起—— 毛茸茸的布偶猫正蜷在1:100空间站模型里打哈欠，

尾巴尖扫过控制面板，爪垫按出串乱码。程夏的怒瞪撞进周予白含笑的眼波。

他撕开薄荷糖纸，银蓝糖衣折成的火箭插在猫耳旁：“它叫鹊桥，上个月绝育后闹脾气，

需要程医生特别护理。”保温袋被猫爪扒拉的声响里，程夏摸到周予白塞来的门禁卡。

卡片背面用荧光笔写着13:00-14:00午休，

字迹边缘晕开的墨渍像极了大学时那盒寄错的饼干——那是大二寒假，

周予白去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实习。程夏熬了三夜烤出蔓越莓曲奇，

快递单收件人栏鬼使神差写成周小白。客服来电确认时，她正梦见少年在戈壁滩拆包裹，

睫毛沾着西北的雪。“程夏。” 周予白的呼唤将她拽回现实。

他握着镊子夹起猫爪里的饼干碎，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淡粉色疤痕：“鹊桥的喂食器需要消毒，

就像你大二寄来的……”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 全息星图突然闪烁红光，

鹊桥受惊跃上操作台，肉垫精准拍中紧急制动键。程夏被周予白拦腰拽进防震舱的刹那，

看见自己高中校运会的号码布正贴在舱壁——2013年女子800米亚军，

边缘还沾着那年摔跤蹭上的紫药水。防震舱在模拟震动中轻微摇晃，

周予白的膝盖抵着她发颤的腿弯。鹊桥的呼噜声混着薄荷香在密闭空间发酵，

程夏数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纹路，突然发现他喉结下方有枚极淡的咬痕。

“这是……” “某只醉猫的杰作。”周予白指腹抚过伤痕，眼底漾开星河，

“高二春游那晚，你抱着我说冷。”记忆如陨石砸进脑海。程夏想起自己偷喝班主任的米酒，

蜷在周予白校服外套里胡言乱语。月光淌过他滚动的喉结，她鬼使神差咬上去，

含糊着说要做个永久标记。防震舱停止晃动时，程夏的刘海已汗湿成绺。

周予白摘下沾着猫毛的眼镜，屈指弹她眉心：“备用对接系统果然容易死机。”返程地铁上，

程夏摸到包里多出的牛皮信封。

泛黄信纸上是她熟悉的字迹——2013.9.1 今日校运会，

夏夏摔破膝盖仍坚持跑完全程。医务室棉球用尽，她撕开裙摆替我包扎时，

睫毛扫过我掌心的频率是每秒三次，比鹊桥号对接信号更令人心悸。

信纸背面是用饼干碎拼的卡通猫，耳朵上别着银蓝糖纸折的火箭。

程夏将脸埋进鹊桥蹭过的围巾，听见胸腔里震耳欲聋的轰鸣，像航天器冲破大气层的爆燃。

第三章：醉酒触发解码程序同学会包厢的霓虹灯球转第三十圈时，

程夏终于确认自己喝的不是橙汁。杯沿残留的果香骗过她第一口，等察觉喉咙烧灼感时，

周予白正推门进来，黑色高领毛衣裹着冷冽的雪松香，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程夏把真心话当大冒险玩呢！"班长敲着酒杯起哄，手机镜头对准她绯红的脸，

"快说初吻在什么时候！"水晶吊灯在视线里碎成光斑，程夏感觉有人抽走了她的椅子。

周予白单手撑住她后仰的腰，虎口卡在她突起的脊椎骨上，像托着一片醉醺醺的云。

她闻到他袖口熟悉的广藿香，

突然咯咯笑着去摸他耳后："你这里有颗痣……和我初恋一模一样。"包厢骤然寂静。

周予白钳住她乱动的手腕按在墙上，大理石纹路的墙纸沁着寒意，

他眼底翻涌的墨色比航天器发射时的夜空更浓稠："你什么时候有的初恋？

"程夏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她挣开桎梏去够冰桶里的酒瓶，玻璃杯沿磕到牙齿发出脆响。

液体滑过喉管的刹那，记忆如解冻的溪流漫过神经——那是高三毕业旅行，

全班挤在青城山民宿玩国王游戏。周予白的纽扣崩到她裙摆上，

少年俯身寻找时呼吸扫过她膝窝。她偷喝光整瓶梅子酒，跌跌撞撞栽进他怀里，

指尖戳着他耳后红痣说："这颗星星……嗝……比猎户座β星还亮……""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