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柏然,该转弯了,看什么呢你”,喻晓言顺势用胳膊碰了碰一旁的柏然。
见柏然没回话喻晓言也是奇了怪,这家伙每次到高二这边这栋楼就开始到处看,心里疑问万千,难不成这边有他的初恋情人?但看见柏然那冷峻的脸,又想象一个碧玉美人一脸娇羞地站在他旁边,柏然可能还得一脸冷淡又有礼貌的和人家说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掉了脑袋里的想法。
喻晓言顺着柏然的目光看去,发现上面除了一排排窗户和个别班的盆栽并没有什么,难不成柏然喜欢上了人家的盆栽想撬一盆?又想起最近肖哥肖林大班主任安排柏然整顿教室,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为了拯救班长岌岌可危的想法,喻晓言开口“然啊我说,你要想要那盆栽,咱就去买,肖哥小金库里绝对有钱…”
柏然没有回话,直接离开了学校,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喻晓言。
柏然一连几天没见着樊殷了,心里不禁烦闷了许多,平时那待人彬彬有礼的俊脸也带上了些许烦闷。
他很想樊殷,一想到樊殷他的血液都会忍不住沸腾,心脏也会加快跳动。他有时也会想,肾上激素一连这么飙升,看见樊殷时他会不会脸红的,激动的说不出话。
柏然回到了那久违的公园,自从搬家后他就没来过了,但他始终忘不了那个夏末。
他记得那时因为正值夏末,周围的树隐隐有些发黄的趋势了,天也是惨白惨白的。十五岁的他正对着公园里的湖发呆,他看着碧绿的湖水,心里也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知道这里死过人,但他想着,死在这里会很快被发现的吧,万一被发现了,他父母那勉强装出来的和睦不是得马上四分五裂。他看着湖里自己装出来的礼貌懂事的面孔,不禁从嘴角扯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突然,从背后传出了几声开朗的大笑。他转身过去,发现一个长得过分漂亮的少年和一群不太像好学生的男生走在一块,嬉闹着,一个像是男生老大的人甚至发出令人忍俊不禁的话“信不信我把那湖里的鱼全钓出来,和樊殷今天钓的比一比,到底谁才更厉害些。”旁边的漂亮少年只是淡淡笑了一声,然后说“就你,再等五百年吧”,随后挥了挥手走进树林里。那群男生似乎早已习惯,将少年送到这就转身离开了。为首的男生说“阿樊宝贝,下次再聚。”
漂亮少年没有理会,坐在了落叶堆里里,眯着眼,感受着风带来的凉意。
“喂,看了这么久,还不过来”,漂亮少年对湖边方向说着。柏然并不清楚少年是不是叫的他,但他还是鬼使神差走过去了。柏然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漂亮。
见柏然过来了,漂亮少年说“喂,叫什么,我在我家窗户看到你好几天都在对着这湖发呆了,想什么呢。”柏然没有思考太多便说“我想到湖里去看看另一个世界,看鱼儿自由自在地游,看期待的始点是否如梦…”
他终究没敢告诉少年自己叫什么。或许自己不能污了少年的眼,他想。
漂亮少年一愣,他觉得这些话简直匪夷所思,他道“自由没有始点,如果你想,大可放手一搏…”柏然没有回话,他并不想将自己难堪讲给漂亮少年听。少年见他不说话也不恼,说“我在四中初二十二班,有事可以找我,走了,拜拜。”
柏然有点愣,他舍不得少年离开。他第一次见这样直率的少年,完全不像他自己的伪装与虚伪。或许那便是自由的始点。
于是柏然连忙开口,“你叫樊殷是么,你住哪?”樊殷一笑“公园旁边这栋房子是我的。”柏然看去,那是一栋小别墅,每层楼的窗户都对着公园湖,但都盖着厚厚的窗帘,只有二楼的一个小房间开着窗,窗帘随风舞动着。
要是刚才那帮人知道樊殷会说这么多,准会惊掉下巴,那可是四中的樊哥诶。
但在樊殷看来,这个年纪的少年不该如此沉闷。他笑起来时,眼里应当是灿烂的。
在后来的许多日子里,柏然都靠着能见到樊殷的那份念头活着,有期待的活着。
他不会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漂亮少年在湖边吹风,或是和他的朋友们嬉闹。
他不敢触碰,只是渴望着光。
直到柏然中考完,柏父柏母便带着柏然离开了源城。
至今,柏然才回到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其实走的那天,柏然一直在看那栋小别墅的二楼窗户,渴望有个漂亮少年从那探出头和他打招呼,而不是和现在一样,窗户紧闭,无声无息。
柏然很后悔,那天路过公园时,他应该下车和樊殷打个招呼的。但是该死的形象和家庭又逼着他只能顺服和懂事。
从遇见樊殷那天开始,他的心脏因为樊殷有了正常人激动时的加快速度地跳动。
他想一见钟情也莫过于此。
他的心脏会一直为漂亮少年而剧烈跳动,直至生命尽头。